王霖走到洗水池旁。
只听“咔”一声，他将整个洗手池都拔了出来，放到了一边。
在场除了朱蒂外，其馀人的眼晴都瞬间睁大。
刚才听王霖自称会一些驱魔手段时，雷尔警长还以为是“诵念圣经”这样的手段。
没想到：
他默默朝身后挥了挥手，两名站在卫生间门口的警员识趣后退。
他们刚才所站的位置并非随意挑选，一旦有“意外”发生，警员能在极短时间内控制住危险人员。
王霖注意到这些小动作，不过他并未拆穿。
“雷尔警长，借用一下你的手电。”
狭窄阴暗的水道被一束强光照亮，里面充斥着暗红污垢，刺鼻的气味儿让人作呕。
王霖拿出一瓶圣水“目前来看，怪物能在下水道的环境里通行，我们必须得限制这一点，否则很难抓住对方。”王霖道。
雷尔眯了眯眼。
“小镇的排水系统都很老旧，在地面之上，住宅与马路上的污水区分了渠道，但最终它们都会在地下导入同一个污水池。”
“如果我们进入地下，可以短时间内关闭那里的信道。”
王霖听完摇了摇头：“地下是小丑的巢穴，贸然进去跟送死无异。”
“那你打算”雷尔询问道。
“以每栋公寓或是住宅为单位，将每一处下水道都短暂封闭。”
雷尔皱了皱眉：“这虽然是一个更稳妥的办法，可小镇这么大，警局的人力根本不够。”
“况且，这肯定会引起居民的反对，等关闭全部的排水口，整个小镇都要变臭了。”
王霖微微一笑：“这点不用担心，但在此之前，我还需要您的帮助，将小镇居民们都聚集到一处。”
这才是他报警的真正原因。
小丑在镇子上存在了这么久，其本身力量很有可能潜移默化地影响了这里的人。就象不久前，
蒙在贝弗利父亲眼前那层光幕一样。
所以要想彻底消灭它，就必须确保德里小镇居民身上没有邪恶残留。
但王霖一个外乡人，同时兼具宗教背景，要想获取居民信任非常难。
可要是有本地警局帮助，做起这件事来就会容易许多。
雷尔听完露出难色：“就这样将人们召集起来，很可能会引起恐慌：”
“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王霖道。
“你想怎么做？”
“雷尔警长，你听过社区送温暖吗？”
“什么？”
两小时后。
德里小镇各处马路上出现了几辆巡逻车，这些车辆没有鸣笛，而是不断用喇叭播放着同一段内容。
“好消息！好消息！各位德里小镇的居民们！镇子给你们发补贴啦！”
“现在前往德里广场，就能以超低折扣购买生活物资，还能领取免费鸡蛋！还等什么，赶快前往德里广场：”
富有激情的声音在小镇上回荡着。
巡逻车内。
两名警员将帽子压得极低，尤其是副驾驶位的警员，几乎已经把座椅完全放倒。
“嘿伊文！你这家伙！不是说好一起面对这件事吗！”
“不行，戴夫，这实在太丢人了，当初我报名警校可从未想过会变成一位推销员。”
“这都是为了孩童失踪案，连局长都同意了。你快把椅子摇起来，外面的人都在看我呢！”
戴夫忙伸手去副驾驶位，但却被伊文接连扒开。
“伊文！你！”
巡逻车经过的地方，不少住宅的门都从里面打开。
“我没看错吧，这不是警车吗？他们在恶作剧吗？”
“发补贴？以折扣购买生活物资？还有这种好事？”
“亲爱的，你快来看看”
由于北美地广人稀，因此这里的居民在置办物资时，都会一次性备齐足够多的分量。
而缅因州更加特殊一些这里位于整个北美的最东北，靠近加拿大，因此气候非常寒冷。
尤其是冬季时间很长，所以取暖用品的须求量非常大，导致该类物品的价格一路走高。
眼下虽然距离冬天还有几个月，但每年居民们都会提前准备。
这样可以购买的价格能略微低一些。
而今天他们竟然听见买东西送补贴！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一时间大家都拿起钞票，动员家里所有人出门。
街上很快聚满了人。
德里广场。
这里摆着一地的货物，都是刚从附近的超市运送过来。
王霖则站在广场最中央，旁边是警员以及那些孩子。
不久前他提出这个建议后，就利用警局联系了当地所有商超。
在听了事情缘由后，这些商超非常乐意配合。
一来，他们也是本地居民。
另外，商品摆在超市就是为了售卖，现在有人愿意主动花钱帮他们销售，商超的老板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而这些补贴的钱则来自教会。
以王霖现在的权限，的确可以动用部分资源。
再加之这一次本就是受了马太大主教委派，就更不会有人阻拦。
总而言之，一场以“购物”为名义的驱魔仪式很快布置完成。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王霖则仔细观察着他们，
“这些人果然被小丑力量影响了”
他发现德里小镇的许多居民，瞳孔外都蒙了一层光幕。
只不过跟贝弗利父亲相比要弱许多。
但这同样能屏蔽一定的感知，让他们看不见小镇出现的异常。
“劳烦跟大家说一声，买完东西先别走，再多领一份鸡蛋。”王霖扭头道。
“辛苦你了。”雷尔又吩咐一旁的警员。
虽然不明白王霖神父为何执着于送鸡蛋，但他还是选择照做。
后者很快领命离去。
雷尔也学着王霖，一副目光审视的模样。
但除了居民脸上的笑容外，他看不出其他东西。
“话说回来真疯狂啊。”他暗自咂舌。
作为一个地方偏远的小镇，这里从未有过这样的盛况。
人们疯了似的将手中钞票扔给售卖员，都想尽可能地多买一些。
想到这儿雷尔偷偷拿出手机，紧急给妻子发了一条短信后，他才再次抬起头。
另一边。
王霖看人来的差不多，当即发动了早就布置在周围的法阵，广场周围亮起洁白微光。
伴随着大量光点飘到空中，德里小镇的居民忽然发现，自己身上似乎轻松了不少。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象先前一直戴了一副眼镜一样。
众人只当这是购物带来的额外快乐，因此都没放在心上。
而王霖则手上动作没停，继续以法阵的力量消解着空气中的光点。
与此同时。
小镇某一处住宅内。
卫生间的浴池原本空荡无物，可下一秒就有大量血液从排水口涌出。
液体很快漫延到地面，将一个玩具球冲到走廊。
排水口内，一只淡黄色的眼晴正紧紧盯着天花板，等待着家里某位好奇的幸运儿。
但足足过了十几分钟，走廊都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
那只眼晴里闪过疑惑的目光，随后它又驱动大量血液，将一个扫把撞倒在地上。
空气中随之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五分钟过去依然没有人来。
“咕咚咕咚”
排水渠道内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随后那只眼晴从入口出挤了出来，很快变成一个小丑的模样。
潘尼怀斯扬起鼻子，贪婪地吮吸着。
人类的味道很浓郁但却没在。
这有些奇怪。
潘尼怀斯能清淅感知到“光点”的力量，如果人不在家它一定能清楚地知道。
也许这是一个意外。
它眯了眯双眼，身体很快融进墙壁内。
片刻后，隔壁房间。
潘尼怀斯再次碰见同样的事。
它胸前剧烈起伏，一张脸也时大时小，似乎难以维持当前状态。
“砰！”
在墙壁留下一个坑洞后，它继续前往下一栋住宅。
一间、二间
潘尼怀斯惊奇地发现，德里小镇的居民都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
过去几十年，这里的人们空闲时都爱待在家里，看一些肥皂剧打发时间。
所以它才能将小镇当作自己的固定餐厅。
到底发生了什么：
潘尼怀斯站在阴暗角落，下半身开始不受控制地溶解，而它面色也越来越阴沉。
德里广场。
“还好将这些人召集了过来，否则这么多的‘光点”馀量，很可能会成为潘尼怀斯翻盘的伏笔。”
王霖将最后一个光点净化后内心想着。
虽然单个居民残留的力量不多，可把这些人聚在一起，析出的能量仍然不能轻视。
此时广场上的购物已经接近尾声，人们开始陆续朝家返回。
而一众警员也早就开始工作。
除了鸡蛋外，每一个居民都收到了一个小玻璃瓶。
他们被告知这是一种清洁下水道的产品。
而德里警局正在做年度的卫生环境整改，后者希望居民们能配合警局工作。
一众人当然不会拒绝。
今天他们可是收获颇丰，甚至有不少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国外。
毕竟这样的福利活动，可不会在一个资本至上的国家出现。
没多久，广场上恢复了安静。
雷尔警长送走妻子，又安排了之后的收尾工作，这才找到王霖面前。
“现在是时候去地下了吧？”
但王霖却摇摇头。
“警长先生，这么大的人群活动不可能没有遗漏，待会儿购买名单出来后，还请您委派人手去排查。记得拿着我给你们的圣器：”
在那些人来广场前，王霖就已经吩咐下去一一将每一位购买者的住址登记下来。
目的正是为了查缺补漏。
“这个没问题。”雷尔点点头。
“小镇上有废弃屋子吗？”王霖忽然开口。
如果他没记错，在原作中几个孩子似乎曾在某处废弃屋子探险。
雷尔思索片刻：“确实有一栋房子很久没有人居住，就在德里第三街道末尾。”
“那房子已经废弃了几十年，我记得曾经那里有一口井，是小镇居民取水的地方。”
王霖点点头：“我们现在就去那里。”
王霖等人驱车来到一条街上。
这里居住的人很少，周边就是森林边缘。
而在街尾处，一栋破败的木屋静静地伫立在这里。
这是一栋具有哥特风格的建筑。
尖屋顶、陈旧发黑的外木墙、院子里早已枯菱的杂草，以及一棵长相扭曲的枯树：
这里的景象与周围格格不入，仿佛来自于某个魔法世界。
“我：：曾经走过这里。”
这时那位对航脏环境异常敏感的男孩埃迪，弱弱地开口。
“每一次经过房屋，我就好象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
由于贝弗利没有地方去，加之朱蒂的央求，因此王霖只能暂时带着这位少女。
而一众男孩见此也非要跟来。
考虑到几个孩子是原作的关键人物，因此王霖决定带上他们。
此刻即便没有埃德提醒，王霖也能发现异常。
在他的视角内，这栋房子并不是以普通材质构成。
其内部充斥着王霖在小丑身上见过的异常能量。
而且以房屋围栏为边界，整个内部似乎是一个单独的世界，只要踏入院子中就会受到这股力量影响。
同时附近还有不少能量正朝着这里汇集。
王霖猜测，是德里小镇的居民按照要求将圣水倒入了下水道，所以才逼迫小丑回收了这部分力量。
而接吻之桥附近排水口也没有异常。
据前往那里的警员汇报，他们找到了失踪孩子的衣服。
并且排水口内一直传出呼救的声音，有某种东西试图冲出，但都被附近的圣器给阻拦住。
如此看来，这栋房子应该就是小丑巢穴的“上游”了。
一切“恶”的根源就在这里面。
“需要我抽调警力冲进这里吗？”雷尔警长一脸严肃。
经过手下人搜集的证据，以及他的亲身经历。
此时的雷尔已经完全相信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不，再等等。”
王霖说着拿出单筒望远镜。
“不过有一件事的确需要警长帮忙。”
“请您说。”
“我需要一些大马力汽车，当然要是有类似拖拉机那种更好。”王霖道，“对了，还得准备几条坚固的绳子。”
“没问题。”
雷尔警长很快去做安排。
在这期间，王霖将木屋周围观察了一遍，并布置上充足的防御措施。
搞定这些后，警长也按照要求弄来了一辆工地用的大车。
“这车现在归你使用了。”雷尔丢来一把钥匙，“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王霖拿起地上粗大的绳索，随后微微一笑。
“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