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翻开文档底部，拿出一份名为“补充调查”的资料。
这里面记录着警方对德里小镇孩子们走访时的询问。
封面做了特殊标记一一仅作为参考，不具备实际证据考量。
从这句话来看，警方显然没把孩子们的言论当回事。
王霖耸了耸肩。
这事儿可以说是美恐里的经典操作，但重要线索往往都隐藏在这些被忽视的信息中。
他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小镇上有怪物，没有眼睛、全身溃烂，就跟丧尸一样！我亲眼看见了！”
“我看见一个漂浮的红色气球，我跟了上去，但却看到有人被吊死在废旧车厂，但是那尸体又活过来了：”
“爸爸妈妈好象变了一个人，那东西明明就在眼前，但他们却好象看不见”
“我在操场边看见一个小丑，它好象在跟贝蒂说话，我只是转了个头，贝蒂就消失了，那里还有血迹”
“我看见画里的怪人活了！我疯狂地跑，可越跑那家伙就变得越大”
王霖摸了摸下巴。
从资料上描述的案例来看，这些孩子们都或多或少碰见过异常现象。
其中有关“小丑”的描述最让他在意。
如果没记错，在原作《小丑回魂》中，正是有许多孩子神秘失踪。
他们被小丑以各种方式拖进下水道。
最终要么成为小丑的食物，要么就变成小丑巢穴的“装饰品”之一。
至于这个委托是否与这部作品有关：
这份“补充调查”上还有其他线索可以证明。
比如，“越跑那家伙就变得越大”
在原作中，小丑潘尼怀斯正是以恐惧为食，越是害怕，它的力量也会越强。
王霖记得，这怪物似乎是来自更高维度的某种存在，不过在原片中没有过多描述。
除此之外，还有第三个信息可以佐证，
丧尸、吊死尸体复生、画里的人象跑了出来：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象是小孩儿语的描述，其实正是小丑能力的体现。
它能以人类心中最恐惧的形象出现，以此逼迫人类产生更多恐惧。
这样一来，几方证据互相叠加，几乎已经能让王霖确认内心猜想。
否则一个小镇又是丧户，又是画中怪物：
真发生这种情况，这地方早就在北美出名了。
但该准备的东西还是要备齐，万一真是“复仇之翼”的那些家伙，也不至于慌了手脚。
王霖又翻开当地的一些报道。
“最近九个月已经发生超过5起失踪案，其中名为乔治的男孩，以及另一名女孩儿贝蒂失踪于下水道附近”
“德里小镇已经宣布，重启27年前的宵禁政策，请居民们不要在夜晚7点独自外出”
“德里小镇将在本月正式开启假期，目前部分家庭已经决定去外地度过假日”
王霖暗自叹口气。
狭窄、阴暗、未知、水流
这些消失在下水道的孩子们，肯定经历了无尽的绝望。
单是想象那样的场面都让人感到室息。
“即便没有怪物，让孩子在假期单独外出也非常危险，北美的安全教育知识有待提高啊：”王霖内心感慨。
还有那些在假期选择去其他城市的家庭：
如果放在以前，也许王霖会对这种行为表示赞成。
但以北美最近的局势，似乎去哪儿都可能碰上灵异事件。
“还真是水深火热”
阅读完了有关失踪案的资料，王霖又打开了教会对这次事件的调查。
根据描述，圣职人员在前往现场后，发现部分居民曾出现过“灵魂脱离”现象。
直至他们抵达时，仍有一些人的灵魂还未完全归附。
圣职人员认为，这可有可能是导致小镇居民出现幻觉的原因。
除此之外，在小镇厕所、下水道、废弃巷道这类场所也有发现。
通过圣术追朔，上述这些地方都残留着异常能量波动。
这些物质不同于邪恶气息，可仍然具有危险性。
报告显示，一名圣职人员在靠近这些力量时，曾出现过短暂的昏、意识混乱现象。
据同行成员描述，那名圣职人员在昏迷时曾喊出“死光”这个词。
对此，在事后的调查中并未发现有关线索。
而那名圣职人员回去后也接受了详尽的净化仪式。
在过程中他吐出了一滩淡金色液体。
虽然这些不明物质很快被法阵净化，但在场还是有多名圣职人员表示，他们在那液体上听见了某种声音：：
“好家伙：还真是小丑。”王霖咂了咂嘴。
尽管教会的调查中提到，这件事很可能与“复仇之翼”有关，毕竟上一次这些家伙也用召唤仪式弄了些不明怪物。
但王霖已然确信，这次的委托跟他们无关。
“看起来小丑背后的力量也在小镇出现。”他露出思索神色。
这一类力量经常以意识侵袭来控制人类，因此王霖决定要多准备一些相关的驱魔用品。
已有的资料就是这些，接下来就得靠王霖自己去调查。
不过既然是临时院长指明要求，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求援”的好机会。
除了找马太大主教要了些高质量圣器外，后者还承诺，一旦王霖遇到非常棘手的敌人，他会委派贝蒂斯修女前来支持。
在委托室跟芙罗拉修女办理完承接流程，又将先前对方借他的“公会银币信物”交还后。
王霖这才返回了安息之家。
考虑到朱蒂已经接触过不少低难度委托，
这一次他决定带上少女同行。
教会对委托的评级是“危险”，但以王霖来看，如果敌人只是小丑一人，那危险最多就是“侵袭”。
可如果加之其背后的力量，那“灾难”评级也许都判低了。
不过王霖也只打算让朱蒂接触一些基础工作，一旦需要处理的问题变得棘手，他就会让朱蒂提前离开。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
王霖与朱蒂带着包裹，一起离开了安息之家。
缅因州，德里小镇。
周一，9:00a，大雨。
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
天空乌云密布，雨水冲刷着柏油路，将原本就干净的地面变得更加崭新。
“哗哗”
湍急的水流沿着路肩汇聚，一路流向下水口。
“小西！你在哪儿！”
这时街上响起一声稚嫩的呼喊。
一个女孩儿穿着醒目的黄色雨衣，独自走在街道上。
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有一个印有猫头的罐头，还放了一根绑有铃铛的逗猫棒。
女孩儿将逗猫棒拿出，不时挥动两下，嘴里呼喊着“小西”这个名字。
“小西你一定淋湿了吧，我会找到你的，你别怕！”
女孩儿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独自鼓气道。
她环顾四周。
空旷的街道、浙沥的雨声、脚边流淌的雨水：
女孩儿忽然发现，这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由得想起小镇的传言，以及妈妈的叮嘱一一在镇子里尽量不要一个人行走。
一阵轻微的恐惧浮现在她心头。
但一想到心爱的宠物被淋湿的模样，她还是没有选择回头。
女孩儿沿着马路前行，很快靠近了一处下水道排水口。
忽然响起一声猫叫。
“小西？”
女孩儿露出激动的神色，忙来到排水口前，趴下身子望向里面。
下水道入口处很大，甚至比女孩儿的肩膀还要宽一些。
而里面也只有一片黑暗。
汇聚的雨水象是坠进深渊一般，全都被下水道吞没。
女孩儿仍在呼喊着宠物的名字。
但下一刻，她忽然一愣。
只见排水口内出现了一双泛着黄光的眼睛。
紧接着是一张涂抹白色颜料，嘴唇鲜红的人脸。
女孩儿身子一僵，慢慢向后退去。
“你在找它吗，塔米。”怪脸喊出了女孩儿的名字。
它手上还托举着一只灰白相间的小猫，此时猫咪背对着女孩儿，皮毛已经被淋湿，一动不动。
“是的先生。”女孩儿乖巧地点了点头。
“您能把小西还给我吗，它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塔米小声开口。
怪脸道：“当然可以，不过小西它睡着了，你能靠近一点儿抱它吗。”
“好好的。”
说完，女孩儿又靠近了排水口一些，朝里面伸出了双手。
“先生我够不到。”
“好好的。”
女孩儿又往前探了一些，整个头部几乎要伸进排水口。
女孩儿的注意力全在小猫身上，完全没看见一旁的怪脸张开了嘴。
两排尖锐的牙齿露了出来，密集地长在牙龈、内壁，甚至喉咙上。
直到这时，女孩儿才发现那张怪脸已经靠近了她的手臂。
“啊！”
女孩儿全身颤斗着，一时无法移动。
就在怪脸即将咬下她的骼膊时，女孩儿的身体猛然后退。
紧接着，她就看见面前站着两个打伞的人，
其中一个跟她一样是女生，正一脸警剔地拿着十字架。
另一位先生穿着黑色长袍，正抓着她的后衣领。
王霖将女孩儿放下，随后掏出一瓶圣水扔进下水道口。
只听见一声如野兽般的怒吼。
紧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坠落了下去。
他手上动作没停，又在周边放置了一些圣器，用法阵净化着附近的异常能量。
片刻后王霖才收起东西，带着朱蒂与那名女孩儿来到一处房檐下。
“下雨天，独自一个人趴在下水道口，你是想溺死在里面吗？”王霖道。
刚才他远远就看见一个黄色身影趴在地上。
同时那附近还飘散着不寻常的能量波动。
几乎没有任何尤豫，王霖便使用【圣步】来到女孩儿身后。
他当然也注意到排水口的东西，但对方反应很快，且处于有利地形。
因此王霖选择优先保护小女孩儿。
“我我在找小西。”女孩儿低着头开口。
王霖看见了她袋子里的东西。
他蹲下身，语气郑重道：“你觉得排水口里面有人这正常吗。”
“而且如果你掉下去，你有想过怎么出来吗，你的家人又上哪儿去找你呢？”
这几个问题让女孩儿一时语塞，她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危险。
与此同时，王霖也有些无语。
谁家排水口会修这么宽甚至连基本的安全防护栏都没有。
这不是摆明告诉别人一一想探索危险神秘的下水道吗？我们已经为您扩宽了入口
“你也是一样，以后见到这种危险设施，绝对不要靠近！”王霖转过头道。
朱蒂认真地点点头：“好！我不会的。”
雨越下越大，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
为了避免出现其他意外，王霖先送了女孩儿回家。
随后才带着朱蒂来到小镇教堂。
这儿是他们这一次的临时居住地。
教堂负责人名叫唐纳德，是一位典型的中产白人。
同时他也是《旧约》的拥是，仍然在教堂保留了一些教条式的规矩。
比如，生于教会家庭的孩子要熟读晦涩难懂的圣经，还必须接受成人礼：
唐纳德来自于一个信徒家庭，但却并非教会神职人员，而是担任“拉比”的职位。
这是一种类似义工的角色。
负责社区宗教的工作，传授教导教会礼仪，
但王霖来自堂区教堂，且由大主教亲自委派，这些腐朽的规则自然无法限制他。
安置好住处后，王霖又找了唐纳德打听情况，
对方虽然在教会体系下工作，可对邪恶、小镇灵异事件却所知不多。
只知道这一次教会派了位尊贵的客人来，需要教堂这边全力配合。
面对这种情况，王霖只能查找其他途经获取线索。
在等待雨停的这段时间，一位名叫斯坦利的小男孩来到教堂。
后者是唐纳德的儿子，从小就被要求按照《旧约》的规矩生活。
见到有外人在，斯坦利低着头站在一边但王霖发现，这小子时不时就会偷瞄朱蒂，似乎对后者非常好奇。
面对这种情况，他义不容辞地站在两人之间，挡住了那小子的视线。
“斯坦利，今天来了贵客，你还是去我的办公室完成神学课业吧。”唐纳德道。
男孩儿闻言露出一脸尤豫。
“可是父亲，房间里有那幅画”
“真是丢人！作为一名正统信徒，你可是受到了主的庇护，竟然会害怕一幅画！”
王霖眉头挑了挑：“唐纳德先生，不知是什么画？”
“噢，是曾经一位朋友送我的礼物，只不过画作风格偏向表现主义，所以孩子才有些怕。”唐纳德道。
“可每次我经过那画时，它都会掉下来，那个女人就好象要从里面出来一样。”斯坦利小声道。
“闭嘴！你可真让我蒙羞。”唐纳德训斥道。
王霖微笑着出来打圆场：“唐纳德先生，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查找一些线索，也许斯坦利真发现了什么。”
随后他文转过头看着小男孩，
“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好好的，神父。”
一行四人很快来到唐纳德办公室。
只见墙上挂着一幅画。
上面是一个穿着黑长袍，全身扭曲的女人，看起来颇为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