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以来，克莉丝还是第一次听见不一样的答案。
但随后她却话音一转，紧紧盯着对面两位神父的眼睛。
“柏克神父跟你们提过我女儿的事吗？”
柏克正是卡洛斯在教堂的那位朋友。
后者闻言摇摇头：“没，他只是说您需要帮助。”
王霖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听见这话，克莉丝再也按捺不住情绪。
她不自觉地抓住王霖手臂，语气急切道：“刚才那些事您之前见过吗？”
“其实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我的女儿芮根”
克莉丝将最近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床摇晃时我也在，但医生却说这可能是芮根大脑的问题”
王霖摸了摸下巴：“克莉丝女士，如果你和芮根都感受到了异常，那么这很可能不是错觉。”
卡洛斯有些疑惑：“可床怎么会突然晃动呢？是不是你们在床上有些大幅度动作”
“大概率不是。”
王霖摆了摆手，继续分析。
“克莉丝女士刚才提到过，她与芮根都没有不良嗜好，且房间内没有任何特殊的家具。”
“在这种情况下，床的晃动幅度一定是超出了‘正常”的范围，所以才能让克莉丝女士这么在意。”
克莉丝愣愣地看着王霖。
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在内心感受到被信任的温暖。
“但最终结论还是得去现场才能知道。”王霖道。
“对了，我还有一些问题。”
克莉丝连忙点头：“您请问！”
王霖道：“听柏克神父说，您的住宅在别墅区？不知当初是否用了很低廉的价格购买？”
“这并非怀疑你的购买力，如果不方便回答也没事。”
“没关系！”克莉丝连忙摆手，“这不是什么隐私问题。”
如今难得遇见一位愿意听她话的人，克莉丝哪里会在意这些。
“我的确是以低于市场的价格购买了那栋住宅。”
她露出回忆神色。
“您也知道最近几年经济不景气，所以电影业内都会选择用一些老演员，这也是我能保持名气的原因：”
“三年前一位投资人找到我想合作一部戏，但他资金不足，于是就用这房子抵押一部分片酬”
王霖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面积较大的房子通常历史悠久，里面可能死过一些人，这些人的灵魂也许会滞留下来”
他解释了其中原因，同时告诫两人以后千万别贪小便宜。
卡洛斯一副听天书的模样。
“王霖神父的语气怎么好象真的经历过。”他暗自惊讶道。
随后王霖又问起另一个问题一一芮根最近是否玩过一些特殊游戏，比如灵魂召唤。
话音刚落，克莉丝眼中闪过震惊。
“一周前，芮根邀请我玩一种通灵板的游戏”
根据克莉丝描述，她跟丈夫很早就离异，芮根也一直跟着她生活。
由于拍戏忙碌，因此芮根经常一个人待在家里。
为了让女儿快乐一些，克莉丝在物质方面给予了芮根充足的保障，对女儿的一切爱好都非常支持。
“芮根曾跟我提起过一位豪蒂队长，她说对方会回答她很多问题我以为她在玩扮演游戏，
毕竟演员这一行需要训练信念感”
王霖心中了然。
看来在这个世界中，克莉丝遇到的灵异事件没有发生变化。
解开了内心疑惑后，他提出要去克莉丝家中看一看。
这时卡洛斯突然开口。
“王霖神父，现在教会对‘恶魔附身”的定义审核很严，除非有专业精神病院证明芮根没有疾病。”
“另外还得取得梵蒂冈授权，这样才能驱魔。否则”
他语气郑重道。
“教会可能会以违反诫律追究责任。”
克莉丝忙问道：“这个驱魔授权需要多久：”
“初期审核流程至少要一周，等梵蒂冈那边回信也许要一个月。”
“一个月”克莉丝身子跟跎了一下，“芮根等不了那么久。”
卡洛斯沉默下来。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一一在从业历史上，他还从没见过有谁能进行驱魔仪式。
虽然王霖神父似乎有些本事。
但一想到世界上真可能有恶魔、邪灵
他就觉得这很危险。
“先去看看。”王霖道。
曼哈顿郊区，高级住宅。
克莉丝将车停在修美观的花园中。
“两位先生，请跟我来。”她主动在前面带路。
卡洛斯与克莉丝走了两步，才发现王霖还站在原地，
“王霖神父，怎么了？”
两人都很好奇。
只见王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单筒望远镜，正对着房子观察。
“熟悉的邪恶气息，这帕祖祖恶魔果然在这里。”他内心暗道。
“不过邪气已经笼罩了整栋房子，恶魔显然没打算掩饰自己的踪迹，教会那些圣职人员为什么会坐视不理：：”
王霖心中警剔，但表面上还是回应两人：
“在确保周边安全之前，最好别接近有邪灵盘踞的场所，这些家伙很擅长蛊惑人心。”
克莉丝闻言立即转过头，目光闪动地盯着二楼窗户。
卡洛斯也再次打量起房子，但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卡洛斯神父，请你把这些东西摆在房子外围。”
王霖说着拿出随身携带的驱魔用具。
卡洛斯接过一件十字架，随后目光中就闪过疑惑。
这东西看着与他平常自己使用的没什么不同。
可拿在手里时，却让他感受到一种圣洁与平静，就好象周边的一切都变得祥和。
“这难道真能驱魔？”
卡洛斯隐隐有种预感，今天也许他会见识到颠复自己世界观的事。
另一边。
王霖在房子外围不断走动，一寸寸排除着屋内可能的隐患。
不久前帮两个女孩儿驱魔时，这位帕祖祖就展现出超出寻常的力量。
这一次王霖不会再给对方机会。
他给卡洛斯的都是三十年份圣器。
除此之外，王霖还在屋外布置了九层法阵，由“隔绝”与“逆转”两种类型组成。
法阵之间交替布置，以应对各种情况。
他还在房子外200米内摆上了圣象，将这里暂时纳入圣光的领域。
克莉丝见两位神父来回忙碌，且一副郑重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王霖神父，这件事很棘手吗，芮根她一个人在里面会不会有危险。”
听见这话，王霖嘴角抽了抽，
“克莉丝女士，当下芮根就是那个最大的危险。对了，待会儿你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能靠近”
卡洛斯忙了一头汗。
他来到王霖身边，压低声音道：“王霖神父，这里面难道真的”
“卡洛斯神父，你想看一看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吗？”王霖盯着对方。
这句话尤如有魔力一般，让卡洛斯的精神紧绷了起来。
见对方不说话，王霖举着望远镜，指了指二楼窗户方向。
克莉丝与卡洛斯顺着方向看去，只见芮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小女孩儿面色惨白，脸上有许多血红伤口。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双眼大面积的眼白围绕着琥珀色眼珠，瞳孔也缩成极小的一个黑点，看上去象是某种动物。
“芮根！别站在窗户边！”克莉丝喊道但芮根似乎根本没听见，仍然直直地盯着克莉丝身后。
王霖微微一笑，在空气中竖起了一个中指。
卡洛斯愣了愣，忙移开目光。
这种行为要是被教会抓住，将受到非常严厉的处罚。
“今天的天气真好”
在信仰与救命恩人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窗边。
见到王霖的挑畔，“芮根”露出挣狞的表情。
它招了招手。
王霖微微一笑，走到近处某个特定位置。
“你是我妈妈的朋友吗？我们家不欢迎你。”
芮根发出一个低沉粗犷的声音。
“妈妈，呵”
王霖冷笑道。
“在骗人前至少也得掩饰一下吧，你见过哪个小女孩儿能发出一个成年人的声音？”
“呢：”芮根咬着牙。
看见女儿脸上裂开的伤口，克莉丝紧紧地捂住嘴。
而卡洛斯也一脸震惊，眼前女孩儿的样子显然很异常。
“你的神父证件还没交回去，对吧？”王霖看向卡洛斯。
后者点点头。
“待会儿认真观察我做的事儿，说不定以后就得靠你了。”王霖道。
卡洛斯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但出于对王霖的信任，他目光极为专注，
“你想当个救世主吗？你个臭婊子。”芮根忽然出声道。
王霖以手示意前者，随后对着卡洛斯解释道：
“通常情况下，不要与恶魔直接进行交流，它们往往有着窥视秘密的能力，会用言语来制造谎言。”
“不过这位是个例外，只会用一些污秽词语来激怒人。”
话音刚落。
芮根立刻驳斥道：“闭嘴蠢蛋，你以为我看不穿你的秘密吗！”
它当即紧紧盯着王霖，一副要做大事的模样。
可一分钟过去后。
在克莉丝与卡洛斯的疑惑中，芮根突然转向卡洛斯。
“你把你母亲一个人丢在医院，你让她受尽折磨，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儿子！”
卡洛斯的眉头当即紧紧皱在一起。
“这家伙使用‘窥视”时的力量，似乎还没有附身在两个女孩儿身上时强烈。”王霖暗自思索。
随后他开口道：“匆轻松卡洛斯，这正是恶魔的蛊惑手段之一。”
“通过部分事实，再加之一些编造的谎言，以此来达到击溃你信心的目的。”
芮根当即死死盯着王霖。
“我还等着你窥视我呢。”王霖微笑道。
“呢啊！”
芮根忽然大么一声，随后整栋房子都开始摇晃。
甚至连墙壁都出现了裂痕。
紧接着，附近的温度陡然变得冰冷，连呼出的空气都带着白雾。
克莉丝与卡洛斯一脸难以置信。
这样的场面两人只在电影作品中见过。
“这样的恶魔真能打得过吗。”
一旁，王霖早就匆着这一手。
他当即发动三层隔绝法阵，将这股力量限可在房子之内。
转瞬之间，房子又恢复了个静。
这下，不仅是克莉丝与卡洛斯。
就连窗边的芮根都象是看怪物一般。
“你到底是谁！”它咆哮道。
“我亏没兴趣跟一个进阶失败的家伙闲谈。”
王霖出口直指对方弱点。
“你还有什么手段，最好快些使出来，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弱的恶魔。”
芮根的胸前剧烈起伏，目人中的疑惑π越来越盛。
片刻后，它忽然业出大量绿色粘液，方向直指王霖。
“王霖神父！”
一旁两人忙提醒道。
但王霖连动都没动，而那些粘液π都落在他面前不远处。
“软弱无力，但愿恶魔没有约会的仞求，否则你的‘女伴”一定会非常失望。”抱歉，恶魔支乎没有性别划分，那这句话应该不会伤害到你。”
“咔”一声。
窗沿的木头断成两截。
克莉丝与卡洛斯彼此互相看了看，他们都是举一次见到驱魔的场景。
显然与两人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难道不需要拿着圣经严词呵斥么：”卡洛斯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另一边，“芮根”显然π没想到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面前这个人类竟然知道自己的秘密，而它的能力对这人π无效。
它不禁感受一种名为“挫败感”的情绪这时王霖再次开口。
“对了，关于刚才的攻击，我给你个改进建议。”
“芮根”疑惑地歪了歪头。
王霖从衣兜内掏出一个玻璃瓶。
“业涌式的攻击在短距离很有效，一旦遇上现在的局面。”
他比划着名自己与“芮根”之间的距离。
“这种情况下，还是投掷式更方便一些。”
话音刚落，王霖就将玻璃瓶扔向对方。
“芮根”单手抬起，让玻璃瓶的落点偏离了几分，刚好砸在窗户边的墙壁上。
它露出狞笑容，支乎π在嘲讽王霖的失手。
但紧接着，空气中忽然涌现出一股强大的圣力。
“芮根”眼中闪过震惊。
转过头时，它才发现玻璃瓶里面的东西异常强大。
“圣力！该死的圣力！”它咆哮着。
王霖微微一笑。
刚才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试图激怒眼前的恶魔，让对方兴起“斗争”的欲望。
这样一来，面对他的攻击，恶魔π许不会躲避。
虽然最后的结果有些偏差，但王霖仍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此时在三十年份圣水的影响下，恶魔身上的力量在迅速被溶解。
而后者只能被迫驱使更多力量，来抵抗强大圣力的洗涤。
王霖当然不会就这么看着。
十几分钟后，恶魔已经变得非常虚弱。
它扶在窗边，其中一半身子已经出现了变化。
那些黑血管、惨白色皮肤渐渐褪去。
这是附身减弱的征兆。
王霖眼前一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亏不会匆过这个修习神学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