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天过去，上班的人陆陆续续回到四合院。
作为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一出现，路上遇到的邻居都主动和他说话。
易中海很享受这种感觉，他不时停下脚步，表现得不疾不躁的回应众人，一边往中院走去。
贾东旭也觉得与有荣焉，微笑着陪在身边，直到过了垂花门，到了中间水槽边才打了声招呼往西厢房走去。
易中海迈步往东厢房走去，同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正房的动静。
此时天色已暗，他只看到何雨柱正在屋里做饭，也看不出别的。
但是他总感觉好象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等进了屋，他一边接过一大妈递过来的毛巾一边问道：“今天柱子都在家吧？”
一大妈听他进家就打听何雨柱的情况，但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她大致上能明白他的想法，心中也就不慌，道：“在家”
易中海又问道：“他在家里都干什么了？”
干我……
一大妈赶紧强压下从心底跳出来的念头，稳了稳心神道：“他……啊，今天拾掇屋子了。”
易中海马上转头看向她：“你让他一个人干的？”
一大妈摇头，向西边示意了一下：“没有。当时我和东旭他妈在院里忙活，他想找我们一起帮忙，东旭他妈说得给东旭做鞋，就只有我一个人给他搭把手。”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事，经得起验证，她说起来自是坦然。
说完又指了指挂在外面绳子上的衣服：“今天帮柱子收拾屋子，弄了一身尘土，刚换没几天的衣服又洗了一遍。”
不洗也不行——她总不能只洗里面的衣服，昨天又刚洗过。
那样更不好说，全洗了反而不会引人注意。
易中海却是不在意的道：“衣服脏了就洗，又不是没衣服穿。”
然后又满意的点头道：“柱子家就一个毛头小子，又什么都不懂，你帮他是应该的。”
一大妈自是很清楚他的想法：帮何雨柱干活是为了施恩，尤其只有她自己帮忙，更能让他明白她们对他的好。
另外，她们这样对何雨柱也会让邻居看在眼里。
将来何雨柱要是不真心报答，就会承受左邻右舍的风言风语，这无疑有利于控制他。
以前她相信易中海这一套，也愿意配合，希望最终能实现目标，但现在有了更好的办法，对这些就不太在意了。
至于说何雨柱“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
她都不知道他懂的多多，反正她一下午人都感觉是飘的……
她正微微开小差，易中海说完却又皱起了眉头，道：“柱子怎么突然想起拾掇屋子了？”
凭他对何雨柱的理解，何雨柱就不是精细的人。
当然，他也是故意把他往这个方向“培养”的——如果心思太细腻，也象前院闫埠贵那样斤斤计较，既容易发现他的做法，也不容易控制。
一个大大咧咧、只听他一个人的话、忠诚于他一个人的何雨柱，才符合为他养老的要求。
对于何雨柱今天为什么拾掇屋子，一大妈心中第一个念头是为了她——至少从他的表现和结果看就是如此。
为了她能尽早怀上孩子，她没有任何反对的心思，反而觉得何雨柱的做法很聪明……
不过，也不能再想下去了，她已经感觉到有什么要流出来了：“我没问他，但他屋里确实够乱的，床下面的尘土都那么老厚，早该拾掇了。”
“不管他了，你忙了一天了，赶紧吃饭吧。”
易中海刚才一直在思考，想来想去，他感觉何雨柱今天的表现更象是临时起意，突然看到屋里太乱，就动了收拾的念头。
如此他并不会担心。
当然，也不排除何雨柱是听了董守勤等人的教导所致
看来还是要解决了这个隐患才行。
只有那样何雨柱才会回到他想看到的“正轨”。
好在他想了一天已经有了眉目，只要再筹划周密一些就可以施展了。
想到这些，他又重新恢复了往常压服整个四合院的从容。
一大妈招呼吃饭，他确实感觉饿了，也就不再多想，让她把饭菜端上桌，准备吃饭。
这时贾张氏却推门走了进来。
她也不废话，直接急切的问道：“老易，东旭转正的事有动静了吗？”
见她过来，一大妈自是要客套几句，说些贾张氏要是没吃饭就留下一起吃的话。
贾张氏本来就是问正事的，自然也会表示拒绝。
易中海等她们客套完才开口道：“老嫂子，你别着急，东旭是我徒弟，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我和老贾又是好兄弟，你放心，东旭转正的事我一直装在心里呢。”
贾张氏拍了下大腿：“我能不急吗？东旭转正可是人生大事！你这个当师父的，不能只装在心里，得想办法把事情办了才行啊。”
“东旭要是转了正，不仅工作更稳，收入也会更高——工资高了他也能多孝敬你这个当师父的不是？”
易中海含笑道：“嗐，孝敬不孝敬的，我也不图这个，他转正了工资也没我高，孩子有这个心就够了。”
贾张氏只能压下眼中的急切，先恭维他道：“看你说的，论工资咱院里也没人比你高。”
紧接着又道：“东旭转正这种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你在厂里人面广，只能靠你了。”
“不过，大年初一那天你带着东旭去给那个刘主任拜过年了，今天……”
易中海直接打断她的话道：“你是想问我今天有没有和刘主任说这件事吧？”
看到贾张氏希冀的看过来，他摇了摇头，道：“你啊，天天在家里，根本不懂厂里面的事。”
“今天厂里头一天开工，刘主任当领导的，又要开会又要安排工作，正事都忙不完，我跟他提东旭转正的事，你觉得合适吗？”
“再一个，在厂里他身边人来人往的，也不是说这个事的场合。”
贾张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你看我，只想着到厂里见到他方便了，没想到还有这些讲究。”
易中海摆了摆手，道：“没事，但事情怎么办是有讲究的。”
“咱们大前天刚去给他拜过年，刚过去两天就找他帮忙，目的性太强了，换成是谁估计都不会高兴。”
“咱们找他办事也要维护好关系，毕竟找他帮忙又不是只有这一回，你说对不对？”
贾张氏马上点头道：“对对对，你说的这个才是正理——我也是太关心东旭了，要不然不会那么着急，老易，你可别怪我啊。”
易中海自然不会怪她。
她越着急，说明越需要他，也就更容易被他控制。
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他也不会太快帮贾东旭转正，否则他们不会珍惜，也体现不出他的能耐。
西厢房。
贾东旭等贾张氏回来，马上问道：“我师父怎么说？”
贾张氏先往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了一句“狗东西”，然后才道：“还能怎样？他说今天刚上班不合适。”
贾东旭听罢不由埋怨道：“我早跟你说了，我们就在一个车间，要是有了消息，他肯定第一时间告诉我了。”
贾张氏瞪眼道：“你懂什么？”
“你信不信，他一直等我去见他？我要是不去催他，他肯定一直不去帮你办转正？”
贾东旭不由愣住了：“不能吧？”
贾张氏冷笑一声：“你自己想，能想明白说明你不笨，要是想不明白就听我的——易中海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我是你娘，肯定不会害你！”
第二天，何雨柱一觉醒来，看着整洁的屋子，心情不自觉的都好了几分。
随后他查看起新的情报，没想到第一条情报讲的就是这件事。
他没想到一向偷奸耍滑、好吃懒做的贾张氏竟然也能看清楚易中海的为人和心思。
果然人不可貌相。
看来以后他面对贾张氏时也要提高防备了。
当然，他也不会忘记贾张氏偷了何大清给他和何雨水留下的米面，一点都没剩，那是他们的救命粮，差点把他俩饿死，他对她们的恨也就仅次于易中海。
他不由想着能不能直接把贾东旭转正破坏掉，先出口气。
然后仔细想了想，他发现贾东旭作为易中海首选养老的人，一定会帮他转正的，他却既没相应的人脉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实现他的目的。
不过他也不着急。
现在有他照料着，他和何雨水的生活都能过得很好，他完全有耐心一边看他们演戏，一边等待合适的机会。
第二条情报仍是关于易中海想降低董守勤对他影响的算计，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开始实施。
何雨柱不由微微皱了下眉：时间节点好象和除夕那天的情报对不上了。
除夕那天的情报，易中海是在3月下旬才算计让他进红星轧钢厂食堂的。
他很快又释然了：这次之所以提前，很可能是昨天没象以前“听话”，引起了易中海的警剔。
但在他已经提前知道了易中海最终打算的前提下，时间提前或者推后都无所谓。
对他来说，今天最重要的是去取那盒无主的首饰。
今天正好是迎财神的日子，取回首饰也算应景。
而且，鲜鱼口街离红庙街他师父家也就两三里地，他正好把饭盒送回去。
身上带着饭盒还有个好处：如果遇到有人盘问，还能拿它当借口。
现在京城里还有很多特务，大家警剔性很高，家附近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很容易大家的警觉，被盘问是正常的。
不过，以前何大清在的时候，他除了跟着给人做饭，平时也没少到各处乱转瞎玩。
加之有时到丰泽园上班也会乘坐公交车在正阳门落车，对附近的鲜鱼口街还算熟悉，没费多少周折就找到了15号院。
尤其让他高兴的是，附近有个什么贺老爷子家儿子结婚，大家都去看热闹了，让他可以放心的去取藏在砖后面的那盒首饰。
过程也很顺利。
但是，最后的结果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原本他以为最难的是把东西取出来，因为他一开始觉得首饰比较贵重，情报上的“一盒首饰珠宝”应该是小木盒。
没想到盒子有一尺长、六寸宽、二寸高，还是用紫檀木做的，加之里面的东西足有十多斤，沉甸甸的。
这样一来就不方便携带了。
首先拿在外面肯定不合适，这么好的盒子，明显又装着东西，想不引起别人关注都不可能。
揣进怀里或者夹在腋下也没办法藏住它的型状，同样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他一时间急得头上直冒汗，都想把它再塞回去。
忽这时，然心中一动，想到了那间情报室。
他尝试着低声喝道：“收！”
下一刻，他感觉眼前一花，手上突然变空，情报室里则多了一只相同大小相同颜色的首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