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思回到自己房中,心潮起伏,她居然和当今陛下,有婚约?
她一想到那龙椅上高大的男人,想到能被他纳入后宫,她的心便灼热起来。
傍晚,一名不起眼的小内侍悄悄递来消息,说陛下批阅奏章后,会去玉汤泉解乏。
柳如思心中一动。
夜色,温泉,美人主动,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暧昧调情。
她精心梳妆,换上一身轻薄的浅粉纱裙,趁着夜色往玉汤泉去。
玉汤泉外,吴添正垂手守着,见到走来的柳如思,眉头蹙了一下。
“柳姑娘。”吴添上前一步,挡住去路,脸上是惯常的客气笑容,“陛下正在沐浴,不喜打扰,您请回吧。”
柳如思福了一礼,声音娇柔:“吴总管,民女有要紧事禀报陛下,关于柳家先祖旧事,可否请您通传一声?”
吴添心下鄙夷,这个时辰了,谈什么柳家旧事,不过是攀龙附凤的借口。
他面上不显,依旧拦着:“姑娘,不是奴才不通融,实在是陛下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柳如思见吴添油盐不进,心下着急。
听着温泉方向隐约传来的水声,她咬了咬唇,提高了几分音量,朝着里面娇声唤道:
“陛下!民女柳如思,方才从逍遥王殿下处得知柳家与皇家旧约,心中激动,有几句话想禀明陛下。”
温泉里的水声哗啦,顿了一下,接着,是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被打扰的不悦:“何事?”
柳如思心中一喜,急忙道:“民女想当面禀告陛下。”
里面沉默了片刻,略显著急的温泉水又在叮咚作响。
过了一会儿,沉望奚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沉了些:“上前几步,站在假山那边说。”
柳如思心中一喜,得意地瞥了吴添一眼。
吴添无奈,只得引着柳如思,走到温泉池旁的假山边。
假山恰好挡住了池内大半风光,只能听到愈发清淅的激荡,难见其人。
柳如思站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楚楚可怜,“陛下,民女方才从逍遥王殿下处,得知身世。”
“原来民女并非孤苦无依,柳家与皇家竟有世代婚约之盟……”
温泉内的水声在她说话间一直未停,反而越发湍急,搅得水面动荡不堪。
柳如思站在假山旁,听着里面持续的哗啦,只觉是温泉活水潺潺,一阵急过一阵,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她继续倾诉:“父亲在世时,虽家道中落,却始终谨记祖训,告诫民女需洁身自好,不可堕了家风。”
“他曾言道,民女是许了人的,再苦,身子也必须清白。”
温泉内,沉望奚的声音忽然打断,带着沉得厉害:“许了人?许了谁?”
柳如思心头一跳,以为陛下在意此事,连忙表白:“自然是许了沉氏皇族!”
“陛下,民女这些年在江南,虽身处污浊之地,却始终守着清白身子,不知熬过多少艰难,躲过多少权贵觊觎,每每想起家中教悔,想起这婚约,便觉有了指望。”
温泉内,哗啦一响,带起更大涟漪,沉望奚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传来,带着压抑chuan:“恩,你是不易。”
到回应,柳如思心头一喜,更是卖力:“陛下,得知身世后,民女只觉得,这一切苦难都值了。”
“这身子,这心,原就是该属于陛下的……”
她话语里的暗示几乎明晃晃。
池内,沉望奚没有立刻回应,水声也还在激烈。
柳如思摒息等待,手心冒汗。
就在她以为希望落空时,却听到陛下压抑着,断断续续地命令:“……继续说。”
柳如思大喜过望,以为陛下动了心思。
她连忙柔声继续,话语间满是倾慕:“陛下英武天成,是天下女子仰慕的归宿。”
“民女每每思及,便觉心潮澎湃,若能得陛下青眼,常伴君侧,民女死而无憾。”
柳如思望着假山石缝里探出的一簇白色小花,花瓣在氤氲雾气中颤动着,沾染了夜露,显得娇嫩柔嫣。
她鼓足勇气,柔声乞求:“陛下,今夜风露寒重,连花儿都觉得寂寞寒冷。”
“陛下,可否允民女进来,亲自伺候陛下沐浴?以全……以全旧约之心?”
池外,柳如思终于诉尽衷肠,满怀期待地静候佳音。
池内,沉望奚沐浴完,猛地站起身,动荡平息,只馀下水波荡漾。
良久,他慵懒地对外开口:“你的心意,朕知道了,退下吧。”
柳如思一愣,这就结束了?
没有召见,没有临幸?
“陛下……”她还想再争取。
“退下。”沉望奚的语气不容置疑。
柳如思满腔热忱被一盆冷水浇透,只得悻悻然躬身:“是,民女告退。”
她失魂落魄地转身,由吴添请离了温泉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