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望奚见她被自己哄得眉眼弯弯,心头自上次在书案边幸过她后,便一直念念不忘的心思,又冒了出来。
他瞥了眼屋内靠窗摆放的那张梨花木桌,虽不如太极殿的书桌宽阔,倒也平整结实。
他牵起她的手,引她走到桌边,声音放得低沉温和:“今日宴上饮了酒,此刻精神正好。阿若,朕教你练字。”
沉清若眨了眨眼,有些困惑:“现在?陛下,天都黑透了。”
“心静自然明。”沉望奚已将她轻轻按坐在桌沿,自己站在她身前腿间,身形挺拔。
他取过一旁备着的宣纸铺开,又拿起一支狼毫笔,蘸了水墨。
沉望奚将笔塞进她柔嫩的小手里,然后大手覆了上去,完全包裹住她执笔的手指,“手腕放平,力道沉下去。”
他的声音很近,呼吸拂过她耳畔。
沉清若觉得这姿势有些别扭,想调整,却被他固定住。
“陛下……”她微微扭了扭腰。
“别动。”他手臂环过她身子,看似在纠正她的姿势,实则将她圈得更紧,“字要稳,心先定。”
他的指尖带着她的,在纸上缓缓划出痕,写下一个“永”字。
起笔,顿挫,转折……他的动作很慢。
笔尖在纸上滑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沉清若渐渐皱眉,声音有点发颤,试图抽回手,不想写了,“陛下,这样…这样写不好的…”
“写得很好。”他低声肯定。
“阿若的手很稳。”。
笔下的痕渐渐晕开,字迹变得模糊。
“不要写了。”她细声抱怨,带着点娇气的呜咽。
“再坚持片刻。”他哄着,带着她执笔的手,又开始写另一个字,笔锋更加绵延,墨痕在宣纸上,又洇开一小片。
“写字讲究一气呵成,不可半途而废。”他的声音愈发沙哑。
沉清若仰起头,脖颈纤美,靠在他肩头,眸子里水光潋滟,“陛下,骗人…”
沉望奚低笑一声,动作却不停,盯着她氤氲的眸子,“那阿若说说,朕骗你什么了?”
沉清若说不出话,只能伸出纤臂勾住他的脖子,眼泪落了下来,又呜呜咽咽哭了。
……
行宫的日子看似悠闲,暗地里却各有盘算。 沉望奚虽无他念,但柳如思却是一门心思想要攀附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
这日,她精心准备了一碟江南特色的糕点,提着食盒,袅袅娜娜地往帝王居住的主殿去。
刚到殿外,就被吴添笑眯眯地拦下了。
“柳姑娘有心了。”吴添躬身,态度客气,语气却坚定地拦住了她,“只是陛下正在处理政务,特意吩咐了不见外人。这糕点,奴才代陛下收下便是。”
柳如思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看着吴添接过食盒,却连通报一声都没有,心中一阵失落和不甘。
她勉强维持着得体,柔声道:“有劳吴总管了。”说罢,只得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居住的偏僻院落,柳如思坐在梳妆台前,对镜细细描画着眉毛。
镜中的女子眉眼含情,自带一股风流韵味。
跟她从江南来的贴身丫鬟小翠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低声道:“姑娘,这都好几日了,连陛下的面都难见着。”
“若是……若是不能被陛下看上,我们是不是,又要回万花楼去了?”
柳如思描眉的手一顿,眼中闪过冷色,随即又恢复成那副温婉模样。
她放下眉笔,看着镜中的自己,语气笃定:“不会的。”
她想起那夜水榭初见,沉望奚端坐主位,龙章凤姿,那通身的气度让她只看一眼便心跳加速,腿脚发软。
那样的男人,又是真龙天子,值得她倾尽所有去攀附。
“陛下那样的人物……”柳如思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向往和势在必得,“我既然见到了,就断没有回头的道理。”
她顿了顿,脸上泛起红晕,声音更低了:
“而且,陛下看起来身形挺拔,肩宽腰窄,那喉结,一看便是很行的那一类男人。”
“说不定,我也能有幸,为他诞下一位小皇子呢?”
想到那个可能,柳如思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自幼在万花楼那等烟花之地长大,虽挂着清倌伶人的名头,保全了身子,但耳濡目染,见识过各种讨好、引诱男人的手段。
那位昭贵妃,听说原是公主出身,就算再得宠,也不过是深宫里养大的家花。
论起伺候男人,懂得如何勾起男人的欲念,她柳如思自认,定然比那种金尊玉贵长大的公主,要更懂得,也更放得开。
她就不信,凭她的容貌才情,再加之那些床上的手段,会抓不住一个男人的心,哪怕那个男人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