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大漠王庭。
沉望奚被驻守王庭的将领请去商议军务了。
王帐内静了下来,只馀沉清若一人。
她懒懒倚在铺着雪白羊绒的软榻上,指尖绕着一缕垂下的乌发。
这些日子在大漠,他把她宠上了天。
就算她偶尔使点小性子,他也全盘接收,倒让她愈发娇气起来。
沉清若在心中唤道,“小九,京城那边,有什么事么?”
光球立刻亮起,雀跃地在她识海里转了个圈:“阿若,沉逸年有动作了,他去了镇国公府。”
小九将沉逸年与镇国公父子交谈的画面,以及乌兰云在椒房殿垂泪、沉靖妍在禁足中焦躁不安的景象,一一投射过来。
沉清若静静看着,轻轻嗤笑一声:“呵。”
“他们现在一定很头疼吧?”她的声音软糯,却带着戏谑。
光球凑近:“是的,阿若,你给他们带来的威胁可不小哦。”
沉清若哼了一声:“等回宫,我这个昭贵妃,可不能白当。”
“她们从前如何待我,我便一点点讨回来。”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再次落到墙上那幅画象上。
乌兰云明艳热烈,是草原人的长相。
沉望奚,身材虽然威猛,可他的眉眼过于精致,气质清冷如月,与大漠的雄浑格格不入,反倒更象从中原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她心中疑惑更甚,“小九,沉望奚的长相,真的一点也不象大漠人。”
“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呀。”小九的光晕闪铄了一下,“沉家祖上,是中原的诸候王,封地在江南。”
“只是后来被当时的梁帝猜忌,找个由头,把整个沉家驱逐出了中原领地。”
“还有这种事?”沉清若微微直起身。
“是啊。”小九继续解释,“沉家那时候,被迫带着沉家军北上,进入大漠。”
“当时的大漠就是一盘散沙,各部族争斗不休。”
“没想到沉望奚的祖父和父亲都是狠角色,硬是靠着手腕和武力,把各部族拧在一起,自立为王,才有了后来鼎盛的大漠王庭。”
沉清若缓缓点头:“原来如此,所以他琴棋书画、君子六艺无一不精,是家学渊源。”
“对啦。而且沉家几代人,从来没忘记杀回去的念头。”
“现在的六部尚书,看着有三位是前朝旧臣,其实他们的家族,早十几年就暗中投靠了沉望奚了。”
“不然你以为,大周取代大梁怎么会那么顺利?都是早早布下的暗棋。”
沉清若听着,心里唏嘘。
皇权更迭,背后是几代人的筹谋算计。
沉望奚和他父兄的心机城府,远非她这点后宫争宠的手段可比。
“到底是比不过他们这些政客的脑子。”她轻声感叹,带着点自嘲。
帐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沉清若立刻收敛了心神,重新慵懒地躺回软榻上,仿佛从未动过。
沉望奚掀帘而入,走到榻边,很自然地坐下,伸手拂开她颊边的碎发:“一个人闷不闷?”
沉清若抬起水润的眸子看他,软软地抱怨:“陛下去了好久。”
“有些事情要处理。”他看着她娇懒的模样,声音不自觉放柔,“待会儿带你去骑马?”
她轻轻踢了踢垂在榻边的小腿,细声细气:“不要,腿酸。”
“那便不骑。”他从善如流,俯身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朕陪你歇着。”
她窝在他怀里,仰起小脸,忽然伸出细白的手指,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
“恩?”沉望奚低头看她,眼底带着询问。
“没什么。”她收回手,唇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理直气壮地说,“就是突然想戳陛下一下。”
沉望奚被她这孩子气的举动弄得一怔,随即低笑出声,语气里是全然的纵容:“愈发娇纵了。”
“是陛下惯的。”她理直气壮地嘟囔。
“是。”沉望奚承认得干脆,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声音肯定,“朕惯的,朕乐意。”
沉清若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嘴角在无人看见的地方,轻轻勾起。
娇纵?这才到哪儿。
等回到皇宫,她偏要仗着他的宠爱,把这天捅个窟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