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沉望奚丢开政务,只陪着沉清若。
他带她去王庭外那片最开阔的草场,扶她上了一匹温顺的枣红马。
随后,沉望奚也上马,自她身后环住她,大手复在她手背上,告诉她,“别怕,朕在这儿。”
沉清若靠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马儿走动起来,她的身子微微绷紧,又有些惆怅。
她记得,沉靖妍在很小的年纪,早已能独自策马飞奔,笑声象银铃一样洒满草原。
而她,只能躲在帐子后面偷偷地看。
沉望奚低声引导,手臂稳稳护着她,“看前面,放松些。”
她依言看向前方,风吹起她的发丝,草浪层层翻涌。
这场景她幻想过很多次,如今真在马上,被他这样护着,心里却空落落的。
有些东西,错过了年纪,再得到也变了味道。
他还带她去那条蜿蜒的小河。
河水清澈见底,能看到圆润的石子和游动的小鱼。
他卷起裤脚,牵着她踩进水里。
“阿妍小时候,最爱在这里摸鱼。”他看着水面,随口说道,说完便顿了顿,意识到不该说。
他岔开话题,低头看她,“水凉不凉?”
沉清若摇摇头,没说话。她蹲下身,指尖划过清凉的河水。
很多年前,她也偷偷来过,看着沉靖妍在这里嬉闹,看着父王站在岸边,目光里全是纵容。
那时她多想也能下去玩一次水。
如今,他亲自带她来了。
可那份孩童时期的期盼,早已被岁月磨得所剩无几。
——
夜里,他在王帐外生了堆篝火,搂她在身前一起看星星。
大漠的夜空,星星又大又亮,仿佛触手可及。
“冷吗?”他不时低头,下颌蹭过她的发顶。
她摇摇头,往后靠了靠,嫩背贴着他温暖的胸膛:“不冷。”
火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当沉望奚指着天上的星星,跟她讲那些草原上的古老传说时,想逗她笑时,她听着听着,嘴角会轻轻弯一下。
那笑意很浅,却真实。
她能感觉到,他在很用力地补偿。
那些曾经只给了沉靖妍的陪伴和关注,他现在一样样地、甚至加倍地捧到她面前。
但这份偏爱来得太迟,迟得让她心头发酸。
那个躲在角落里、眼巴巴望着他们父女的小阿若,好象也还藏在她心里某个地方。
可每每当他只看着她一个人,用那双清冷的眸子带着温柔注视她时,那点被珍视的欢喜,还是让她心里暖了一些。
沉望奚看着她偎在自己怀中,乖巧柔美,将她搂得更紧些,低头,一个轻吻落在她发间。
旷野的风吹过,篝火噼啪作响。
他抱着她,只希望这趟回大漠的时光,能再长一点,能再多补偿她一些。
——
深夜,王帐内室,烛火摇曳。
这里曾是大漠之王沉望奚的寝居,每一处都带着乌兰云生活过的痕迹。
梳妆台上还放着几件她未曾带走的头面,角落里甚至有一个沉靖妍小时候玩过的小花环,虽然早已干枯褪色,却仍被小心放置着。
最显眼的,是挂在床榻对面墙上的一幅画,画上是年轻的沉望奚、乌兰云,以及年幼的沉靖妍和沉逸年。
乌兰云笑得明媚张扬,依偎在沉望奚身侧,俨然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沉清若已经洗漱完毕,独自站在室内,目光静静扫过这些痕迹。
曾经,只有乌兰云能名正言顺地踏入这里,享受男主人的宠爱。
如今,物是人非。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带着沐浴后的水汽。
沉望奚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拥住她,下颌抵在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自然散发的清甜幽香。
“在看什么?”他声音,带着沐浴后的松弛。
沉清若没有回答,只是在他怀里缓缓转过身。
她抬起手臂,柔软地环住他精壮的腰身,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没有象之前那样冷淡。
沉望奚感受到她的顺从,心头一热,他低头,寻到她的娇唇,温柔地含住,细细品尝。
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帐壁上,密不可分。
他拥着她,一步步走向那张宽大的床。
曾经,这里是乌兰云独属的领地,今夜,却换了女主人。
沉清若被放倒在床上,素白的系带被男人灵活地解开。
他的吻落在她雪嫩的颈间,带着不容忽视的热度向下蔓延,她难耐地仰起头。
……
!
!!!
漂亮的姑娘蹙起柳眉,呜呜咽咽地摇头,偏头,视线正好对上墙上那幅画。
画中,乌兰云的笑容依旧璨烂,带着属于正妻的笃定和幸福。
沉清若看着画中那个曾经独占这里的女人,眼里闪过的得意。
仿佛在说:看,如今在这里,霸占他,受他临幸的人,是我。
这细微的分神立刻被沉望奚察觉。
他有些不悦地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迫使她看着自己,动作惩罚性地加。
沉清若那点子挑衅,瞬间被打碎成呜咽,眸中含泪落下。
她软软地唤他,声音酥媚,“陛下……”
“阿若,朕心上的小公主,朕的昭贵妃。”他喑哑地唤着她,带着无尽的沉迷。
帐内烛火跳跃,映照着床榻上的身影。
曾经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气息,正被清甜幽香一点点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