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望奚护着沉清若,穿过依旧熙攘的人群,走向停靠在僻静处的马车。
随即,他小心地扶着她踏上脚凳,自己也紧随其后钻入车厢。
就在车帘垂下的瞬间,不远处的人群中,有人恰好瞥见了这边。
那是沉靖妍,她今日与萧煜一同出行,试图培养些感情,目光随意扫过,在合拢的车帘缝隙中,看见了两人。
那男子的身形,高大挺拔,象极了父皇!而他身侧那女子,虽看不清面容,但那弱柳扶风般的体态……
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那不会是沉清若吧?
不,不可能!沉靖妍立刻否定了自己。
父皇怎么会不带母后,反而带着那个身份尴尬的假公主出宫游玩?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定是自己看花了眼,或是身形相似之人罢了。
她甩甩头,将这点疑虑强行压下,脸上重新挂起娇艳的笑容,转向身旁俊朗的萧煜:
“萧世子,我们去那边看看可好?”
尽管她努力忽视,但那点怀疑的种子,终究是落入了心底。
而另一边,两人乘坐的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宫门,最终停在太极殿前。
沉望奚先一步落车,随即转身,大手一伸,直接将车厢内的沉清若打横抱了出来。
他动作有些急切,带着强势。
“陛下……”沉清若低呼一声,环住他的脖子。
沉望奚没有回应,抱着她大步走向太极殿内殿。
他步履极快,沉清若被他稳稳抱在怀中,感受到他胸膛下不同寻常的心跳,身子在他臂弯里微微晃荡。
殿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外界。
他直接走向那张像征着至高权力的龙床。
这一次,与千秋宴那夜不同,他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沉望奚将她放在柔软的龙床之上,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下。
“阿若……”他低声唤她,声音喑哑,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渴望。
今夜灯会上的她,那样鲜活,那样依恋他,全心全意地对他笑着,仿佛他是她的整个世界。
满心的爱怜汹涌澎湃,只在马车上浅浅幸了她一次,根本不够,他急于继续要更多。
他低头,大手熟练地解开她的腰带,吻沿着她雪白的颈子向下,留下痕迹。
“陛下……”她细弱地唤着他的字,声音带着害怕。
龙床陌生威严,提醒着她此刻身处何地,正在发生什么。
“别怕,阿若。”沉望奚哄着,动作却并未停下,他扯开自己的衣袍,精壮的身躯显现出强悍的腹肌线条。
“朕今晚,很高兴。”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灼热。
龙床深陷,明黄色的帷幔剧烈晃动着,掩去了一室春色。
——
翌日清晨。
雨后的空气清新,却驱不散沉靖妍心头的阴霾。
她一醒,就立刻想起昨晚看见的男女,以及那荒谬的猜测。
沉靖妍再也按捺不住,起身草草梳洗,连早膳都没用,便带着几个宫女,气势汹汹地直奔清漪殿。
到了清漪殿外,守门的小宫女见她脸色不善,吓得腿软,却还是壮着胆子拦了一下:
“长公主殿下,我们公主不便见客……”
“滚开!”沉靖妍一把推开她,叱道,“本宫要见她,还需要等她方便不成?”
她身后的宫女立刻上前,三两下就将试图阻拦的几个清漪殿宫人按住,动弹不得。
沉靖妍冷哼一声,径直闯入内殿,口中高喊:“沉清若!给本宫出来!”
内殿寂静无声,哪里有人影?
沉靖妍环顾四周,心头火起,竟是白跑一趟。
她烦躁地踱步,目光却被殿内的陈设吸引。
这清漪殿,何时变得这般精致了?
紫檀木的桌椅,精品玉器瓷器,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与从前那个朴素的清漪殿,判若两地。
父皇的赏赐,竟丰厚至此?仅仅是因为补偿她代自己和亲?
沉靖妍的视线,最终落在窗边小几上摆放的那副棋盘上。
她瞳孔骤缩,几步上前,难以置信地拿起一枚黑子。
触手生温,质地细腻均匀,正是她当初撒娇讨要了许久,父皇未曾给她的那副墨玉棋盘。
父皇竟然把它赏给了沉清若!
沉靖妍死死攥着那枚棋子,指尖几乎要嵌入掌心。
凭什么?
那个贱人!不过是个婢女生的野种,不过是代替她去大梁和亲,被那个老皇帝睡了一年罢了!
她有什么好委屈的?值得父皇如此另眼相待,连她这个嫡亲女儿求而不得的东西,都随手赏了她?
如果只是补偿,何至于此?
另一个更让沉靖妍不安的念头,挥之不去。
父皇不会是看沉清若貌美,生了将她纳入后宫的心思吧?
这个想法让沉靖妍浑身一冷。
不,绝对不可以!
母后椒房独宠十几年,合该是父皇心中唯一的妻子。
这后宫,绝不能再进新人,尤其是沉清若这个顶着前朝旧妃名头,不干不净的假公主。
这简直是对母后,对他们一家人的侮辱!
沉靖妍将棋子丢回棋盘上,她冷静下来,心中已有决定。
不管沉清若此刻人在哪里,不管父皇是出于补偿还是别的什么心思,她都留不得了。
她绝不能允许任何人,动摇母后的地位,破坏他们一家人的圆满。
沉靖妍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恢复了几分平日的骄纵,转身对着被制住的清漪殿宫人冷声道:
“等你们主子回来,告诉她,本宫来过了。”
说完,她带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漪殿,背影带着一股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