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窗外的城市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点点
祁年站在客厅里,吸了吸鼻子。
绯烟则正对着他,把头埋进他怀里。
她刚洗完澡,灰白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着。
他手里拿着条干毛巾,正耐心地帮她擦拭着滴水的发梢,动作很轻。
他低头,就能看见她身上只套着他的一件宽大白色短袖t恤,那是他平时在家穿的。
又不好好穿衣服
他给她买的那些可爱睡裙,她几乎从不碰,就偏爱穿他的衣服。
然后光着两条白淅笔直的腿,在屋里跑来跑去。
以前她还会在里面规规矩矩地穿上内衣,矜持一点。
现在倒好,洗完澡就直接真空上阵。
柔软的布料下,身体曲线若隐若现
真是苦了压枪的他
现在,她香香软软地靠着他,为了配合他擦头发的动作,微微仰起脖颈。
t恤的领口有些宽松,露出一大段雪白的肩头。
她身上温热的气息传来,总让祁年有些心猿意马。
擦拭头发的动作,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室内的温度,好象也因这亲密而悄然攀升了几度。
绯烟似乎察觉到他略微加重的呼吸,非但没有躲开,反而把小脸更深地埋进他怀里。
带着湿意的发丝蹭着他的睡衣,留下点点水渍,声音闷闷地撒娇:“祁年~”
“别闹噢,头发还没擦干,会感冒。”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小声嘟囔,表达抗议,但身体却乖乖地不动了。
好不容易将头发擦得半干,祁年放下毛巾,目光落在她身后绑着绷带的小龙尾上。
“尾巴碰水了没?我检查一下。”
他伸手,轻轻握住尾巴中段。
“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
绯烟的小脸微微泛红,但还是主动地将尾巴往他手心送了送,让他能更方便地检查。
小龙尾在他掌心温顺地蜷了蜷,尾尖下意识扫过他的手腕,带着亲昵的依赖。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碰到水,才放心地松开。
虽然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细心点好。
做完这一切,他忍不住又吸了吸鼻子。
绯烟仰起小脸看他,琥珀色的竖瞳里盈满了细细忧切。
她抬起手,学着他平时照顾她的样子,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
眉头微微蹙起,声音依旧软糯,但这很是认真:“是不是病了?”
看着她这副有样学样,忧心忡忡的小模样,祁年心里一软,无奈地笑了笑。
“没发烧。就是鼻子有点不舒服,可能有点着凉。”
看来今晚得安分点了。
他可不想真因为“操劳过度”而给自己弄死了,那也太丢人了。
要是传出去,死因是咳咳,他简直不敢想那画面。
他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冲了杯感冒冲剂
回到客厅,绯烟已经抱着一个小薄毯在等他了。
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眼神亮晶晶的:“病号要陪伤号玩游戏吗?”
祁年坐回她身边,又吸了吸鼻子。
现在倒好,成了病号陪伤号
绯烟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静了一会,又忽然轻声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她说的是江市,那个他们拥有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过阵子就回去了。”
算算时间,剩下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他们肯定得回去。
而且,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连本地大爷说话,都让他听得费劲。
他还是更喜欢江市。
所以得尽快把唐家这个麻烦解决掉。
林青玄那小子估计也待不久了,高考在即,他就算再能折腾,也得回去参加考试。
那家伙的日子,排得比他还满。
又是搞事又是参加御兽大赛。
他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手指下意识地缠绕把玩着她一缕微湿的发丝。
另一只手则习惯性地,轻抚着她头顶那对小巧的龙角。
绯烟似乎很享受这种触碰,慵懒地眯起了眼睛。
但鼻腔深处的不适感再次袭来,他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这细微的动作立刻引起了绯烟的警觉。
她抬起头,神情无比认真:
祁年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顺着她的话问:“所以呢?”
绯烟没有回答,而是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她的治疔方案。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拿起刚才那个小薄毯,非常认真,甚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力道。
开始往他身上裹。
一圈,两圈直到把他严严实实地裹成了一粽子。
祁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夸张的造型,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大夏天的
他感觉额头都快冒汗了。
绯烟却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她伸出小手摸了摸他被毯子裹得严实的胸膛。
关切地开口:“冷不冷?我很热的,以后多靠紧我一点就好。”
小龙娘似乎想用自己的体温,来帮他驱散病魔。
祁年默默地从毯子里伸出一只手,摸索到旁边的空调遥控器,不动声色地将温度又下调了两度。
这小笨蛋
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每天晚上睡着后,她会贴得自己有多紧
被裹成粽子的祁年,行动受限,只能无奈地看着她。
绯烟安置好病号,自己却在旁边站一会,然后象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这样你就抱不了我了”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有些害羞,下意识地咬了咬唇。
不抱就不抱。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非要抱着才行
她最近,好象真的越来越依赖他的怀抱了,变得越来越象个小孩子
果然,没到五分钟。
她又软软地唤他,蹭到沙发边,眼巴巴地看着被裹得严实的他。
“恩?”
“你松松被子好不好”
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身上的毯子,“让我进去”
祁年看着她渴望的小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手臂用力,挣脱开毯子的束缚。
然后将那个一脸期待的小龙娘,重新捞回怀里,用宽大的毯子将两人一起裹住。
“这样总行了吧?”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绯烟心满意足地在他怀里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紧紧贴着他
祁年只是默默地再次伸手,把空调温度又调低了两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