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山,作为器国和火桑交界地,迅速崛起,凤鸣山由涂山第四营驻守,年初刚正式册封镇守。
深春季节,随着器国东建计划的实施,这里成了东建计划大本营,大部分资源会在凤鸣山渡口仓库囤积,再根据下游各地需要调配。
东建计划主要负责人,由议政阁三人负责,分别是星望、水族蓝祈和公输粟。
前两者是中下游代表,熟悉中下游各地,公输粟是器国船舶制造业的巨匠,同时是代表了幽野的监督。
“父亲,陛下要求您立刻返回桃城,都在这里待了七日了,您还不打算回去?”
短短几年时间公输粟脸上有了岁月痕迹,两鬓银丝难遮,一双锐利鼠眸依旧明亮,只是深邃了许多。
公输粟抚摸着胡须看向江岸对面,身侧不远处的渡口,七座滑落起吊机不断在转动起吊大型货物木箱。
问话的人,是公输粟的长子,跟公输米的长子一样,他选择继续走父亲的路,只是他是自愿,公输米的孩子是被迫。
“陛下,没有书面命令,那就不用着急。”
“可陛下口谕,违背了,陛下若是生气”
公输良笑道:“陛下没你想得那么小气,我从海边回到凤鸣地,就是复命了,你信不信,过几日陛下的命令就到,我们要准备过江了。”
少年恍然,“要去庐州地?”
“嗯,陛下没催促,说明庐州那边还没有准备好,不知道洞波湖那边打出结果没有。”
“走一趟洞波湖,我就该退了,以后大概率是要进阁,不过我老了,不想跟那些人斗,我退了之后,你先去百洞城学习,造船是我一辈子的理想,你要继续走下去。”
“孩儿谨记,只是孩儿不明白,为什么不进桃城或者是望月城的工院。”
公输粟拍了拍儿子的脑袋,“这些年,工院除了斑和狐工两位前辈,其他各地都是我公输一族掌控,这样下去你认为其他人会愿意吗?”
“你虽是公输系,但以后要站在公输系的对面,才能安心做事。”
少年低着头,有一些不服气,“陛下心胸广阔,凡事对器国有用有功之人,陛下从来不会针对”
公输粟无奈一笑:“陛下说过,他是人,不是神,人是有感情的。
东建计划,大部分落在我们公输系手上,幽野工院已经开始找我们的麻烦了,你认为幽野工院和我们斗起来,那一批从部落时代就追随陛下的元老工匠,陛下会怎么选择?”
少年哑然,他皱着眉头,“您和叔叔伯伯们不是跟斑阁老关系很好么”
“是呀!他和狐弓院长算我们半个老师,我们尊敬他们,可他们手下的徒子徒孙可不会这么想,陛下很重视船舶坊,造船业其中的利益涉及,你清楚有多大的蛋糕在其中,幽野工院始终不能插手船舶坊,他们忍我很久了。”
少年惆怅,单纯的思想受到了冲击,很多事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这时一名骑马的城卫赶到两人身后,骑兵翻身下马,“公输大人,镇守大人让我来请你回去,火桑炎帝陛下来了。”
公输粟诧异,“哦?那位居然还有精力出行,难得,走吧回去看看。”
风鸣城殿,凤鸣城大小官员都在,礼祭分院的人早早增加了一个主位,炎帝左首,风鸣镇守右位,以表达对炎帝的尊重。
炎帝精神状态不错,只是比正常人稍灰暗,去年精卫回去的时候,圣兽大人和陈默再次为他调配了罪血养生的药物。
公输粟进入大殿时,双方交谈的气氛不错,炎帝来得路上,看到了凤鸣山江岸小平原的农业发展,曾经的火桑子民在器国治下,生活质量再上一层,没有遭受歧视。
“公输大人来了!”
公输粟来到镇守下面空座位边,对炎帝拱手见礼,不卑不亢,“见过炎帝陛下。”
炎帝笑容和煦,“大名鼎鼎的器国巨匠公输粟大人,我早就听闻器国战船在海上大展神威,不知这次能不能亲眼见识一下器国神器。”
公输粟连连摆手,“虚名而已,炎帝陛下来得正好,玄武新营演习,这几日刚好在渡口修整。”
年轻的镇守眉头一皱,公输粟大人怎么直接邀请对方上船,这事没有请示陛下,但他没有阻止,反而有了其他心思。
炎帝又开始询问风鸣城近期要举行的贸易大会,确定器国将开始向火桑开放售卖铁制农具。
最后炎帝只是感慨一句,“器主雄主亦是仁主,心怀天下,惭愧。”
桃城,陈默坐在东方瑶细腰上,当然他掌控了力度,没有真正一屁股坐在上面,东方瑶咬着嘴唇,一脸倔强,死活不认错。
金柠回来了,东方瑶被舒琪娜和金柠两个鬼精小萝莉去成立纺织厂,吹嘘要引领器海火三国的服饰时尚。
陈默表面时时刻刻在‘欺负’东方瑶,还称她是洗脚侍女,实际是真心培养。
东方瑶一来,就在书院学习知识基础,跟着猫月学习数学,向鹿女学习礼仪和舞蹈,去年带她去器国各地领略不同建筑和人文,今年要学习农业,这完全就是亲传学生的待遇,跟培养自己的儿子没区别了。
这是陈默跟风暴大祭司的默契,当然也有陈默对前世华夏遗民的怜惜。
她不老实待在桃城附近的农田里,跑去跟舒琪娜和金柠胡闹,这次是真惹怒了陈默。
“陛下,凤鸣山镇守报告书。”
陈默从灵瑶手中接过,灵瑶还俯身看了一眼东方瑶,少女依旧倔强,灵瑶叹气:“小少祭,要不你认个错?”
“不,有本事他今天压死我!”东方瑶脑袋一撇,眼里已经有了委屈的水花。
陈默根本不理会东方瑶的叫嚣,看完报告,脸色很平静,灵瑶却嗅到了一丝阴冷,她小心翼翼问道:“陛下,凤鸣山出事了?”
“没有,炎帝去了风鸣山。”
“啊?他来我们器国怎么不说一声。”灵瑶以为陈默是因为这个生气。
陈默笑了笑,“没事,他以个人名义来做客而已,只是有些人不老实拿这个做文章。”
“谁呀?”
“对公输粟不满的人呗。”
“怎么跟公输大人有关系了。”灵瑶想不明白,陈默没过多解释,他看了一眼凤鸣山镇守的署名——斑祥。
如果没记错,斑祥是斑的学生,现在是斑的义子,出任镇守之前,是工院最早的一批老师。
“灵瑶把这报告转交给斑阁老,问问他,还能不能看清字,看不清,我亲自给他打造一副眼镜。”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