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
萧衍的怒吼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他抓着血狼的衣领。
巨大的力道让血狼的身体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晃动。
血狼的脸上还挂着涕泪横流的惊恐表情，但他的脑袋已经歪向一个诡异的角度，眼神涣散，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萧衍。”
林知音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萧衍充耳不闻，依旧死死地盯着血狼，仿佛要从他已经失去生命的躯壳里榨出答案。
“他已经死了。”
林知音再次开口。
“你的力气太大，刚才那一拳，加上你下意识的真元震荡，已经震碎了他的内脏和颈骨。”
萧衍的动作僵住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毫无声息的血狼，然后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
血狼的尸体软软地瘫倒在地。
“妈的……”
萧衍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里充满了烦躁和一种说不清的憋闷。
他想把这个杂碎千刀万剐，想让他跪在那些受害者面前忏悔，却没想到自己盛怒之下一把就捏死了他。
这种感觉，就像用尽全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比的难受。
回去的一路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没有人说话，连平时最爱拍马屁的赵乾都识趣地闭上了嘴，默默地跟在后面。
萧衍一言不发地走在最前面，棒球棍此刻正被他握在手里，拖在地上。
陆夭夭和秦月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看到萧衍那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当他们回到超市时，这里已经变了一番模样。
留守的士兵和先一步被救回来的幸存者们，正在魏强的指挥下，用刚搜刮来的物资生火做饭。
几个大铁桶架在火上，里面煮着热气腾腾的肉罐头和蔬菜汤，浓郁的香气飘散在冰冷的空气中，驱散了些许绝望。
看到这充满烟火气的一幕，萧衍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两眼放光地扑过去。
他甚至没有看那些食物一眼，径直穿过人群，走到超市一个无人的角落，将棒球棍往地上一扔，自己则靠着货架，像一滩烂泥一样滑坐在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没过多久，龙涛和李明博等人也带着队伍回来了。
他们同样带回了一些幸存者，但数量都不多。
“综合各小队报告，城内已探明区域，共发现幸存者两千一百三十七名。”
“已经剿灭其他暴力集团。”
“城市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区域，已被兽化人占据。”
这意味着，这座曾经拥有数百万人口的繁华都市，如今剩下的活人，就只有这两千多了。
很快，第一批食物煮好了。
幸存者们排着队，用各种能找到的容器，颤抖着接过那一份算不上美味，但却无比珍贵的食物。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没有人说话，只有狼吞虎咽的吞咽声和压抑不住的啜泣声。
一个男人吃着吃着，突然抱着手里的铁碗嚎啕大哭，周围的人也纷纷落下泪来。
魏强端着一碗热汤，走到了萧衍的身边，在他身旁坐下。
“小兄弟。”
魏强将手里的碗递了过去。
萧衍没有接，只是瞥了一眼，又转回头去继续看天花板。
魏强也不在意，他自己喝了一口汤，才缓缓开口。
“今天看到的那一幕，很难受吧？”
“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好几天吃不下饭，只想把那些畜生全都杀光。”
“小兄弟，这就是现在的世界。”
“灾难面前，有些人变成了野兽，但有些人，却能守住心里那份光。”
魏强看着远处那些正在分发食物的士兵，眼中带着一丝自豪。
“好在我们大夏军还在。”
“只要我们还有一个兵，一口气，就会把救援进行到底。”
“我相信，这场危机我们一定会过去的。”
他目光转向萧衍，眼神里多了一份真诚的感激。
“更何况，现在还有你们在。”
他再次把碗递到萧衍面前。
“吃点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活下去，才有力气去保护更多的人。”
萧衍沉默了片刻，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碗热汤。
汤很烫，但他毫不在意，一口气喝了大半。
温热的食物顺着食道滑入胃里，驱散了盘踞在心头的一丝寒意。
在人群的另一边，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躲在母亲怀里，小声地问。
“妈妈，我们能活下去吗？”
她的母亲紧紧抱着她，看着那些忙碌的士兵，又看了一眼角落里那个正在喝汤的，身穿白色长袍的萧衍。
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坚定的笑容。
“我们一定可以的，宝宝。”
“你看，有大夏军的叔叔们保护我们，还有那么多那么厉害的哥哥姐姐在。”
“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看着那些让她感到无比安心的身影。
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充满了希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