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会有这样一个阶段。
在某个机遇后，收入或者名望暴涨几倍，甚至几十倍，然后就飘了。
会报复性消费，满足自己的儿时缺憾。
接着就是恐慌，生怕这钱今天有，明天无。
便不记代价的，抱着“能赚多少是多少”的心态，赶忙捞。
这就是很多演员和网红一出名就开始疯狂恰烂饭的原因。
真正能静下心来，好好看待自己的并不多。
幸好，张远已经跃过了这个初级阶段。
他现在接戏，并不会只看片酬。
毕竟片酬在他的收入占比中，并不是最大头。
反倒能让他更客观的看待某些作品。
比如现在这部《战国》！
这位名叫金琛的导演对他非常感兴趣，说话也很好听，诚意很足。
一直在强调，他们可以给出和自己想衬的片酬。
啧！
张远砸吧了几下嘴。
麻烦事。
他知道这部戏，这戏也算是烂出了名。
当然烂片很多，不止这一部。
能出名，还是因为不光烂，还是硬捧人的作品。
其硬捧的对象，便是这年头继“四旦双冰”，“四小花旦”之后，新搞出的一个名头，叫“冰雪微甜”。
四人分别为，凭借《神话》电视剧版终于出名的白冰。
这会儿还没炒作爷爷，但已经开始炒作自己不拍吻戏，不公开私生活的韩雪。
后来嫁给乐视贾老板的甘薇。
以及如今这部戏的女主角，景钿。
这四位自今年起，被归拢到了一块，号称“京城四美”，与“京城四少”映射。
网上给起的顺口溜是“冰雪微甜，非常有钱”……
俗是俗了点，但很准确的表达出了观众对这四人的看法。
全是关系户！
白冰最次，商人家庭，只是出道早，外加混港圈终于混出头。
剩下三位，韩雪的爷爷……对吧。
甘薇后来被熟知，是因为乐视老板娘这个身份。
但其实，人家结婚前，自家的背景就不简单。
军艺毕业，一出道就直接进中影做幕后，参与发行业务。
这是普通女大学生能干的活？
再加之景钿，她爹也是部队的。
这四人除了白冰，剩下三个都是军属。
为什么白冰明明富商家庭却是“最次的”，主要是对比剩下三位。
普通商人能和红色家庭的比？
这四位长相其实都还行，对得起观众，只是能力，头脑都比较一般。
和四旦双冰比，那就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
景钿巅峰期身材样貌都可以，演技嘛……一般般，相当凑合。
喜欢的人也不少，尤其是男性观众，很吃她这种青春校花脸。
咱们的刘慈欣刘电工就曾很关注景钿。
主很喜欢。
张远明白，自己去了，就是纯粹当绿叶捧景钿。
消耗自己的名气，观众缘，来滋养对方。
问题景钿还属于那种没有巨星运的主，捧不起来。
我损耗自己捧她，那不纯纯浪费？
导演好象也知道这一点。
能不清楚自己手头是什么活。
这位导演之前，之后都没有拍过如此大制作的电影。
张远估摸着，这活真正的大导演也不愿意接。
所以玩了命的和他聊片酬。
有个当红男星扛着，不光能拉票房，真失败了也好有个背锅的主。
张远大概能明白对方想法，职业生涯能有一部大作不容易，机会难得。
可我也不能为了你的宿愿牺牲自己。
一般这种情况，艺人遇到不太想拍的戏，会报一个天价吓退对方。
但也有报了天价后，对方同意了的……
不少艺人演大烂片也有这个原因在，复水难收。
他知道这戏背后的人有的是钱，所以不能这么搞。
我开个几千万，人家同意了，难道我还真去演？
反悔的话，人家又容易搞你。
因为巅峰期的景钿，是这四个娘们中背景最强的。
所以他的法子还是那个字，拖！
拖字诀。
“这样吧，您把剧本拿来我看一眼。”
“看看作品质量我再考虑。”
“如果作品本身足够优秀，我也不是一个非要高片酬的人，一切都好谈。”
张远的话灵活变通，如果作品不好，那可别怪我了。
“行行行，我这就给您发来。”
愿意看剧本就不错了。
并且还能对外打出“张远收了剧本”的名号，找其他艺人时也有说法。
“怪不得能直接找到我的号码，原来是这家。”
张远扔下手机，觉得麻烦。
“肯定得推掉不演，但也不能得罪人家。”
景钿的运作流程，基本可以看作是刘茜茜的pro ax ps版。
独立的，为其个人服务的公司。
出道便是顶级的影视，演唱资源。
区别是大甜甜的背景比茜茜强得多，桦宜这种级别的公司根本不敢惹她。
但茜茜本身外貌，气质，个人能力都比景钿强太多了。
以至于后者即使拥有数倍于她，或者任何艺人的资源，却依旧无法长红。
剧本来的非常快，不是往常那般由快速送上门的。
而是一个开大奔，浑身腱子肉的黑衣老哥亲自找上门送来的。
看到送货人他都觉得有压力。
“老板，刚才那位好象是部队出来的。”龙哥将东西亲自交到他手中，同时说道。
“知道了。”张远只是淡淡的回道，同时解开牛皮纸带，拿出剧本。
说了要看，就得看，否则人家问起来不好交代。
看完后，张远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烂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你知道我只会用摔剧本表示……
我滴妈呀，太残暴了！
这剧本除了格式外，就没一点对的地方。
人物逻辑不明确，各种强行捧女主……这么说来，好象逻辑还挺明确的。。
可特效，道化服做的非常一般。
显然，钱没用在正地方。
找了一帮明星，甚至还有金喜善和中井贵一俩外国艺人。
哎，张远突然想起，这戏好象还有郭老师！
给去了个电话。
“师兄，最近有没有剧组找你……”
一问果然有，想找他演周天子。
说相声的当天子，怪不得天下乱了。
一共没几场戏，竟然给100万……
这是为了捧人不惜成本。
张远想了想，郭老师都拿100万，我要是去了，至少上千万，甚至超过两千万片酬，这戏投资再多也没钱做特效。
“陈老板捧着茜茜，虽然资源也花了很多，可一直都是赚钱的。”
陈老板靠着她可没少赚，尤其是商务和代言。
大甜甜这边就有点“铺张浪费”了。
“还是让红雷哥演吧，他乐意赚这钱。”
想到这里，张远笑了起来，这片子俩男主，一个孙洪雷，一个吴镇宇。
刘华强大战靓坤……
给这戏的剧本推到一旁看不到的角落里，他是真不想看。
打开计算机，上网查看与《山楂树之恋》相关的消息。
果然，在他下令让贾仕凯给这戏上强度后，网络上出现了不少负面信息。
尤其是票房相关。
因为老谋子的戏，票房大不如前是真的！
现阶段，华夏三大导中，反倒是冯晓刚的戏票房成绩最稳定，并一直向上。
因为冯导本就是最商业的那个。
“老谋子也不行啊。”
“《山楂树之恋》我看了，但我还是更喜欢《英雄》，《满城尽带黄金甲》这样大作。”
“票房不行，说明张译谋不行了。”
不少网友这样评价道。
并且老谋子之前的戏都偏男性向，这回确是女性向的，“背叛”了老观众。
其实破亿票房已经不低了，但《画皮》，《叶问》动不动就2，3亿。
《阿凡达》这种“天顶星级”，降维打击程度的好莱坞大片，直接在10年的大陆干出了17亿票房！
网络上不光有人感叹老谋子不行了，还有人叹息国产电影就是不如进口大片。
这也是实话，这个阶段国内大片真不行，最多搞搞古装大戏。
设备也和国外差的很远。
张远看到网上信息发酵，相当满意。
又给国际章去了个电话。
“老板，什么事！”
章紫怡现在可积极了，接到他电话的声音都非常高亢，语调向上。
《龙门飞甲》给她的刺激很强，整个人都精神了。
“两件事，都保密，悄悄的执行。”
“有数。”这位听到他的话，立即压低嗓音。
“第一件事，宋慧桥那边怎样了？”
“挺好的，现在没事就说身体不舒服，找机会请假。”
“你观察一下，保证她别乱说，也别让墨镜王把事都扣我头上。”
“第二件事，最近多联系你的贵人。”
“我不正联系着。”国际章秒回。
张远：……
这女人啊……两面性也太强了，果然是个天生的演员。
也是，蠢逼当不了巨星，能混出头的女星，九成都是人精。
“我没工夫和你开玩笑。”
“张译谋导演，领你出道的恩师。”
“最近多联系他，借口是什么，你自己想。”
就她这样子，张远毫不担心会露馅。
“帮我观察他的情绪，态度，套套话。”
“重点在他和张卫平的关系上，明白了吗？”
“哦……大概明白了。”国际章脑子飞速运转。
“明白就好，注意低调，去吧。”
老相识，能说上话，而且暂时“忠诚”。
张远放个探子出去后，继续关注网上的信息。
有几天时间，他又处理了一堆公务。
同时将曹云京那边的班子给拉了起来。
公司注册完毕，场子也已经租下，选拔了一批艺人到位。
张远看了下名单，没有小岳这几个看上去“傻呵呵”的名字，便不管了。
小岳还得留在师傅身边，否则没人捧。
曲协那边他也亲自去问了嘴，关于相声社什么时候才能开张。
刘主席那边暗示，有不少人幸灾乐祸，巴不得你们彻底倒闭。
张远一听就知道，准是相声同行。
对方让他别担心，没有犯原则性错误就行，总会好的。
他再把这个消息转达给郭老师。
哪怕明知道会好起来，但也得问一圈转达，否则逻辑上容易出纰漏。
另一边，国际章相当上心，每天都给自己报道进度。
约莫两周后，从她的报道中可以看出，网络上关于老谋子“江郎才尽”，“票房大不如前”的消息，影响到了他本人。
外部压力转变成了内部压力。
而这压力的源头，就是张卫平！
张远放这些消息，其实是在给张卫平造一把“刀”。
刚好用这些事来压老谋子，他才能多吃多拿。
这是一种pua，通过各种手段说你不行，以此来提升自己的价值和掌控力。
但08奥运后，老谋子进步了，心气也高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随便给控的老谋子了。
尤其这两年行业发展迅速，在见到当年远不如自己的冯晓刚都凭借电影和股份捞了好几亿后，这位的心里难免产生波动。
人家大赚特赚，我这边还常常被拖欠片酬……
而张卫平用“票房不佳”这种事去压对方，会进一步刺激老谋子的神经。
其实两人的不合已进临界点，张远只是在为这锅快要沸腾的火锅，添把柴禾。
逆天容易遭到反噬，但顺水推舟就会好很多。
于此同时，他也有烦恼。
《战国》剧组盯上他了！
三天两头来找，打电话询问他的想法。
他一拖再拖，想拿档期当借口，对方却提前说可以为自己小幅度调整拍摄计划。
搞得他很难受，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推脱。
“烦人！”这天他又和对方扯了阵后，头疼的扔下手机。
“相声社那边在忙。”
“老谋子那边也在忙活。”
“你们还来给我添乱。”
“好象嫌我事情不够多……哎？”
张远琢磨了一下，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找了张纸，将最近在处理的事情记录下来，再做整理，详细写了规划。
“不对！”
“不能拒绝《战国》剧组。”
他一拍巴掌，想到了一件事。
“看来，我要冒进一下啦！”
拿起手机，给金琛导演回过去。
“金导，我想了想。”
“实话实说，对您的这份剧本，我有些小意见。”
“听您说，女主角是投资人的女朋友，所以剧本才会……”
“您明白就好。”导演笑呵呵的回话，一副懂的都懂的模样。
“对方是金主的女人，如果要合作，我得保证自己不会出问题。”
“对方的人品，性格，外形，能力也很重要。”
“否则工作会非常痛苦，您说是吧。”
“这您放心，绝对没问题，虽然是投资人的女友，但这位女生的性格很好，外形也没问题。”
“不是放心不放心。”张远沉声道：“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我觉得这样，你帮我约投资人，女主角一块见个面，咱们当面谈谈这部戏。”
“那太好了，我这就是去约！”
对方听到他愿意见面，大喜过望。
觉得自己磨了这么久，终于磨出头了。
“龙哥。”放下手机，张远喊来自己的保镖。
“你去帮我做几件事。”
“跑一趟医院。”
“你病了？”
“没有，不是生病，跑一趟医院，处理一些事情。”张远一字一句的安排下去。
让龙哥去忙，他给曾佳打过去。
“我最近要发表一下言论。”
“你作为我的经纪人，提前做好公关准备。”
“什么言论？”曾佳很慌。
老，老，老板又要整什么活？
听他的语气，我心脏就啵啵乱跳，准没好事。
“你放心，不是啥违法乱纪的言论。”
“那是打算公开和谁的恋情？”曾佳小声问道。
“你怕我不死？”张远直接骂道。
“不是恋情。”张远叹了口气。
但随后说出了一个让曾佳更为头疼的话题。
“我打算对最近德远社发生的事表达一下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