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楚取出一片花钿,贴在眉间,金箔制成的梅花纹路更显华贵,与她脸上的妆容相得益彰。
乍一看去,恍若神仙妃子一般。
秦楚楚用定妆粉在脸上轻按几下,最后满意点头。
虽然化妆比较麻烦,但画完之后确实更加明艳动人了。
“王妃可准备好了,燕王的迎亲队伍已经到门口了。”
门外的喜婆紧张的拿手帕擦汗,虽然不是她结婚,但她比当事人紧张多了。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燕王娶亲,稍有哪里不满意的,她这小命还留得住吗。
所以在没被主人允许的情况下,她连屋都不敢进,怕冲撞了屋内这位准燕王妃。
虽然洛宁郡主之名在京城风评很好,但一直有小道消息流传,这位的手段比燕王还狠,皇子公主都能说打就打。
她一个喜婆,还是老实在外面待着吧。
秦楚楚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嫁衣,戴上了红盖头。
“走吧。”
外面天才蒙蒙亮,她从早上四点就被叫醒,如今也不过早上七点多罢了。
一出门,外界的锣鼓声顿时清晰了许多,徐灵儿与侍女搀扶她前行,抬眼只能看到大红色的盖头。
以及下方一小截的地面。
这一刻秦楚楚才真的清楚的意识到。
自己要嫁人了。
没来由的,她心中竟有些紧张与忐忑。
虽然很轻微,可却无法忽视。
人生中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说没有感触肯定是假的。
直到她听见苏烈那爽朗中带着惊喜的笑声,以及周围呼喊“拜见燕王殿下”的行礼声,这才猛然一怔。
沈景辞竟然亲自来了?
之前不是说,一切按宗室规矩行事,派下面人来迎亲吗
不过虽然不合规矩,秦楚楚却心里暖暖的。
有人愿意为你打破常规,总归是代表了他的心意。
苏烈虎目含泪,看着即将要出嫁的孙女,忍不住老泪纵横。
尽管他已经把一切都做到了最好,可家中人口凋零,镇国公府就他一个主事人。
没有女眷可为孙女梳妆打扮,也没有男丁可背她上花轿,外人难免会说闲话。
现在好了,燕王亲自来迎亲,这份殊荣足以让那些人闭嘴。
沈景辞下马,直接走到秦楚楚身前,对她伸出了手,眸光温柔,“本王来接你了。”
“嗯。”
秦楚楚伸出手,徐灵儿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
但被沈景辞目光一扫,她心里的各种小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师兄的眼神好可怕,呜呜,师父你在哪’
秦楚楚眸光低垂,从她的视角只能看到眼前人腰间垂坠的双鱼玉佩,以及衣摆上用金线绣出的祥云纹路。
虽然看不见全貌,但想来,一定意气风发吧?
恍惚间,她坐上了花轿,迎亲队伍开始朝着王府出发。
队伍行进很慢,沈景辞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行走在最前方,而后面是一眼看不到头的送嫁队伍。
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大到成套紫檀木家具,小到日用杂物,银针细线,铜锡器皿。
以及各种金银珠宝,地契房契,绫罗绸缎,古玩字画
全都用红绸包裹,远远看去犹如一片红色的海洋。
足足188担嫁妆,并且每一个都塞的满满当当,没有半点充数。
里面的金银都快溢出来了。
若不是规定188是最高档位,他真能弄个300担嫁妆出来不可。
任谁见了不得说一声,镇国公这是把整个国公府都当做陪嫁送走了。
苏烈常年在外打仗,有什么好东西可都是先过一遍他的手。
论家世悠久肯定比不上那些世家,可论家中财富积累,却不逊色半分。
秦远舫知道秦楚楚今日出嫁,早在三天前就告病在家,不出门见客了。
为的就是怕看到这一幕,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但说是称病,秦远舫的身体却比谁都健壮,此刻正趴在墙头上朝外观望。
见到那一片蜿蜒而行的陪嫁队伍,艳红的颜色刺痛了他的双眼,忍不住怒骂一声:
“苏烈这个老匹夫,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真是气死他了,中午饭又要多吃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