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等来的,是伏地魔。
伏地魔的降临很突然,又很迅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就这样突然闪现在了哈利的面前。
这天是玛姬姑妈的生日,当德思礼一家正享用完了一顿丰盛的宴席,不知道是出于好心还是什么,哈利也分到了一个小小的火鸡翅膀。
他已经认命了,或许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他不是什么巫师,也不是什么救世主,只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罢了。
就在他怀着欣喜,将火鸡翅膀往嘴里塞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尖叫突然响彻在了他的耳边,差点将他的耳膜刺破。
他抬起头,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自己平时冷静的姨妈发出这样不合时宜的尖叫。
哈利看到了,他看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身影。
他的皮肤如同浸泡过尸蜡的羊皮纸,在火光中泛着珍珠母般的诡异光泽。
他的头骨轮廓尖锐到近乎畸形,太阳穴处向内凹陷出两个阴影,仿佛有看不见的蛆虫在颅内啃食。
他的双眼仿佛两颗镶崁在骷髅面具上的黑珍珠,虹膜反射出类似腐烂樱桃般的绛紫色,瞳孔缩成两道闪着幽光的竖直细缝。
当哈利与之对视时,能清淅看见自己变形的倒影在其中燃烧。
他的鼻梁如同被铁锤砸塌的蜡像,只剩下两个狭长的三角形孔洞。嘴唇薄得几乎与惨白的面容融为一体。
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支魔杖。
魔杖?哈利还没有来得及对此感到欣喜,就看见那一道身影缓缓的动了。
一切是从达力的任天堂游戏机开始的。
那台贴满球星贴纸的机器突然迸出青绿色火苗,达力肥胖的手指在融化前还保持着按键姿势。
哈利看见达力的嘴唇在碳化前翕动着,看口型似乎是“对不起”,但永远无法验证那是表兄临终的悔意,还是火焰扭曲的错觉。
紧接着,佩妮姨妈珍藏的陶瓷餐具陈列柜轰然炸裂,印着“世界最佳主妇”
的马克杯碎片扎进弗农姨父的瞳孔。
这个曾用那双眼珠每日瞪视哈利的男人,此刻正被厉火烧成了焦黑的茧。
“啊啊啊”,佩妮姨妈瞪着眼珠,看着自己转瞬间失去生命的儿子和丈夫,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可随后,她的尖叫声凝固在了喉咙中。
因为她已经化作了一尊漆黑的石象。
“啊,她真的很吵,不是么?”,伏地魔咧开嘴,看向了哈利。
“真是辛苦,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麻烦”,他的声音中满是轻篾。
“佩妮,弗农,还有达力?你们怎么了?”
刚才因为吃多了,所以一直待在卫生间的玛姬姑妈听到了外边的动静,提起裤子就走了出来,却看到了令她心惊胆战的一幕。
“该死的,你是什么怪物?”,她胆子很大,直接指着伏地魔骂了起来。
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了,伏地魔居然有些愣神,没有第一时间让她闭上嘴巴。
她骂了一阵,见伏地魔没有反应,于是将目光转移到了哈利的身上。
“他们都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她破口大骂道,“这怪物是不是你招过来的?”
她气势汹汹的朝着哈利这边走了过来,她的爱犬也狗仗人势的朝着哈利汪汪叫着冲了过来。
“很好,很好,多少年没有人敢对我说这种话了”。
伏地魔气急而笑,随意挥了挥魔杖,玛姬姑妈原本凶恶的脸上顿时换上了一副茫然之色。
她猛地趴了下来,用四条腿在地上爬着,还不住的汪汪叫。
而她的狗却突然停了下来,前脚离地,似乎想要站起来,可试了半天还是不行,只能急得在原地团团转,一双小眼睛里充满了人性化的慌张。
“真是难看”,伏地魔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嫌恶,轻轻一挥魔杖,,玛姬姑妈的身体一僵,倒在地上啪嗒一声死掉了。
她的狗见到这一幕,居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辈子你就作为一只狗生活吧,我想那也不错”,伏地魔发出了夜枭般的笑声。
哈利猛地看去,眼前的巫师居然能够如此轻描淡写的让人与动物互换灵魂,真是可怕。
他也隐约猜出了来人的身份,除了伏地魔还能有谁。
“真是乏味,血缘魔法失效之后,你又有什么依仗呢?哈利。”
伏地魔踩着佩妮阿姨的珍珠项链走了过来,每一颗珍珠都在他脚下爆裂成骨灰般的粉末。
当德礼斯家化为灰烬,伏地魔用魔杖按在了哈利的伤疤上:“现在轮到我们共同的纪念日了。”
紫杉木杖尖涌出粘稠的黑雾,在空中凝成了戈德里克山谷的投影。
“你父亲跪着死的。”
伏地魔的声音沙哑,却又带着一丝吸引人的魔力。
黑雾中浮现出詹姆带血的头颅,以及莉莉举着魔杖倒退的身影。
“他试图用肉身挡住楼梯,愚蠢的格兰芬多。”,伏地魔有些不屑的说道。
投影里詹姆的魔杖射出最后一道红光,那是哈利从未学过的防护咒,咒语的光芒在触及伏地魔袍角的瞬间碎成萤火虫似的光点。
哈利的心顿时揪紧了,他想要上前帮忙,却什么都做不了。
黑雾继续翻涌,莉莉的声音突然刺破了记忆的帷幕。
“求求你发发慈悲”
伏地魔的狞笑与记忆中的重叠在了一起:“多么动听的颤音,哈利,你母亲在索命咒降临前,甚至试图给我上道德课。”
哈利看见黑雾里的母亲把婴儿床变成了钢铁堡垒,自己却站在门口迎敌。
莉莉的魔杖在空中画出了古代如尼文,那是霍格沃茨从不曾教授的防御术,空气中浮现的盾牌竟真的让杀戮咒偏移了五英寸,在墙上灼出焦黑的痕迹。
“她差一点就成为传奇了。”伏地魔的指甲划过哈利流血的伤疤,“可惜她分心看了你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