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江年招手回应。
他左右看看,又收回了目光。打扮日常,表情松弛,纯过来蹭饭的。
“你弟呢?”
“不知道,应该忙着了吧。”许霜道,“他好象在和朋友一起。”
闻言,赵以秋愣住了。忍不住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说瞎话的老板。
不是,这么编排你弟弟吗?
世子之争
“这样吗?”江年叹了一口气,但也没想那么多,不过是惋惜钞票。
但落在许霜眼里,又是另一回事了。
“先入座吧。”
“哦哦。”江年和道长离开了,找了个包间坐着,窗户大开视野开阔。
县城美景
算了,哪来的美景。
他看了无数遍,单车踩过县城每一个角落。也上过最高的墙,俯瞰镇南。
没有美景,只有枯燥的一潭死水。
“视野开阔,对吧?”赵以秋说道,“从这里,可以看见分校区。”
说着,她指了指远处。
江年倒是没注意,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一栋钟楼。
距离有点远,只剩模模糊糊轮廓。
顶部竖着一杆红旗,在正午的蓝天白云下。随着风,剧烈地鼓动。
还真是。
“你的母校?”
“当然不是,我是”她说到一半又止住了,“反正,两边都上过。”
江年:“那你真是,学的杂。”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话题随便找的,跳来跳去的竟还同频了。
不一会,菜上来了。
许霜过了两分钟才来,一副事务缠身的感觉,坐下就开始说事情。
“上次的药材还有吗?”
江年愣了愣,有倒是有。反正也是购买倒腾,只是老爷子啃这么快。
挺精神啊。
“存着的。”许霜似乎看透了他的疑惑,“有备无患,这几年都用得上。”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不是我的意思。”
“哦,好。”江年自然求之不得,攒一攒就有了,比买彩票靠谱多了。
当然,该摸奖还是要摸。
攒一套房子出来。
在这一方面,他确实没什么出息。物欲也比较低,不然早去干别的了。
不过,囤积本来就是骨子里的东西。
谁能拒绝种田呢?
片刻后,他率先开口问道,“你家这些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在管?”
许霜有些尤豫,心道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过于强势了,于是想了想道。
“我爷爷身体不好,休养的时候是我一个人在管,身体好起来之后,我就忙学习了。”
江年哦了一声,“那一定是因为你厉害,不然你弟也不至于无忧无虑。”
话说委婉了,其实就是没心没肺。
许霜点头,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句话。欣赏一个人,就会想到对方的好。
“谢谢。”
饭桌上,赵以秋全程保持透明。只是不停的干饭,直到吃不下为止。
江年瞥了她一眼,心道你丫不会吃成红豆吧?
当然,没说出口。
道长啥也不看,大概不知道火影忍者,再说女生对民工漫也没什么兴趣。
“我吃饱了,出外面转转。”江年起身,打了一声招呼就往外走。
给两女腾空间,大概有话要说。
“好。”许霜点头。
咔哒。
包厢门关上,门上是没有门栓的。听着脚步远去,她这才松一口气。
倒不是和江年吃饭有压力,只是她自己的习惯,会下意识的紧张。
楼道外,江年随意溜达。
吃完这顿饭,他也算是品出味来了。许大小姐,好象在给好处啊。
不过,自己这是拿钱办事。
就算是有恩,感谢感谢完事了。想不到,许大小姐还挺重感情的。
“算了,有钱就恰吧。”
他走到楼道口,原本想玩会手机再回去,喝点茶差不多就告辞了。
却不料,楼道口有人了。
一个穿着蓝色涤卡中山装的老头,站在那吞云吐雾,活象是乡下老农。
江年愣了片刻,他对这身打扮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自家爷爷也爱这么穿。
不过,也只有逢圩或是进城才会穿。
老头也看见江年了,有些懊恼道。
“不好意思了。”
说着,给江年递了一支烟。
“后生,抽不抽?”
江年:“???”
“不抽。”他脑子宕机一秒,连忙摆手拒绝,顺带看了一眼是啥烟。
没看出来,只认识利群和荷花。
这就不得不提一个人。
“不抽烟好啊,对身体好。”老头道,“我就不行了,不知道能活几年。”
江年都快小黄豆流汗了,你刚刚抽烟的时候,表情可一点不带尤豫。
“长命百岁吧。
99
感觉有点尬聊,他索性找了个尿尿的借口,直接折返往包厢方向走了。
进包厢坐了一会,就直接告辞了。
“卧槽,你大招呢?”
“我得留着啊。”
“留你妈!!”马国俊破防了,“你特么的,又苟且偷生,留着过年呢!”
网吧里,键盘敲击声不断。
很快就有更大声的叫骂,机关枪似的,盖过了胖子平平无奇的愤怒。
“江年来了没?”
“快了吧。”
李华应了一声,苟在野区,“你看一下我手机,他说好象在路上。”
“吊毛,真不该和你打!”
马国俊骂骂咧咧起身,准备去上个厕所,在门口碰见了赶到的江年。
“这么慢?”
“路上碰见林栋和刘洋,一并带过来了。正好五个人,直接五排。”
“那他们呢?”
“买饮料去了,一会就过来。”江年说着,又给五人包间续了一波费。
人到齐之后,变成了四个人骂李华。
“狗东西!”
“从野区滚出来!这么菜还打野。”
“byd参团!”
“菜逼!”
“赤石!”李华有些不服,自己打野不就完事了,“你们先顶住。”
转眼间,日渐黄昏。
几人也玩饿了,商量了一会。也准备撤了,换个地方吃个饭再说。
出门后,五人并行大声说话。几乎把路都堵了,只能变成二三阵法。
“妈的,一天下来一把没赢。”
林栋没理会大胖子的抱怨,随口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去的网吧?”
“昨天晚上。”
“卧槽,这么牛逼?”
“小意思。”
“不是,我是说你别死我边上。”
“死个毛,哥们精神得很。”李华揣兜,“就是,好象有点冷。”
“他骗你的,我们半夜就回去了。”马国俊道,“不过中午又来了。”
刘洋竖起大拇指,“牛逼。”
“咦,江年怎么不说话?”
“别!”林栋和李华同时出声阻止,“别让他开口,不然你会后悔的。”
这倒是提醒江年了,他开口道,“真羡慕你们,都不用担心上网中途被消息打断。”
“赤石!”
“闭嘴吧,狗东西!”
“真几把恶毒,下次给你埋了。”
“黄河肘击人类几千年了,我这有个肘击黄河的项目,你要不要参加一下?”
两侧低矮楼房折射着黄昏,路上行人不多,电动车从电线杆下穿过。
其实江年也没什么瘾,但只要人多,也会忍不住一起去网吧开黑。
毕竟,五排这种东西玩一次少一次。
江年找了个烤串店,把能点的都点了一遍,几乎是习惯性的直接买单。
几人愣住了,直呼狗大户。
李华路上骂骂咧咧,烤串倒是吃得满嘴流油,“草,你怎么这么有钱?”
“有吗?”江年有些没感觉了,“这算什么有钱,不过是一顿烤串而已。”
“也是,这狗东西奖学金都一大堆。”马国俊不爽,但确实没办法。
奖金这一块,过于硬核了。
“妈的,这就是千金散尽还复来。”林栋有些羡慕了,江年这狗比花钱都比自己花的潇洒。
实际上,纯误会了。
只是因为这一顿烤串,对于江年来说九牛一毛,自然也就不心疼了。
“来,喝喝喝!!”
饮料过三巡,没喝酒。怕李华和大胖子喝多了,一不留神去世了。
吵吵闹闹过后,江年一个人回家。
走在十字路口,红灯闪铄。过路的汽车停在斑马在线,尾灯猩红一片。
江年突然想起一件事,以前初中的时候,他早上从黑网吧通宵出来。
路上冷的要命。
徐浅浅会在门口,扔一份打包好的早餐。江年一般吃了,倒头睡到下午。
他想了想,给徐浅浅打了个电话。
“喂?”
“干嘛!”徐浅浅语气凶巴巴的,“有事快说,我们还要补作业。”
“关你什么事!”徐浅浅有些无语,“你自己偷偷摸摸跑去上网了。”
“饿了。”
“什么?”
“没什么。”江年换了个话题,“你们要喝什么,我正好在零食店。”
“昨天不是买了饮料?”徐浅浅反问。
“哦哦。”江年也不在零食店,随便扯了两句,就准备挂了电话。
忽的,徐浅浅哎了一声。
“等等。”
“恩?
”
“你还没吃饭?”
“昂。”
徐浅浅道,“那那一会给你弄点粥吧,你直接过来吧,吃完再回去。”
“恩,好。”江年挂了电话,又松了一口气,还好刚刚没吃太多。
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刘洋他们聊八卦。喝的汽水倒是多,但是不碍事。
他想想还是不放心,干脆绕着小公园开始快步走,直到身上出了热汗才停止。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宋细云开的门,一股皮蛋瘦肉粥的香气,遏制不住从客厅弥漫开来。
“回来了?”
“是啊。”
江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总感觉有点败家男人的感觉,玩完回家吃饭。
“谁煮的粥?”
“我们两一起。”
“哦哦,难怪了。”江年顺嘴吐槽一句,“我说她怎么这么有勇气。”
“去死吧!!”徐浅浅气急败坏,扔了一个枕头过去,“又在诋毁我!”
“没,夸你呢。”江年接下枕头,寻思已经过了饭点了,“你们吃了没?”
“还没,等你。”
“恩。
“”
江年:
66
”
更该死了,有点愧疚了。
还好不是和女生出去吃饭,下次不明不白,还是不要突然说饿这种话了。
“开饭吧,开饭吧。”
三人一桌,倒是挺有默契。处得久了,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你做了几张卷子?”
“三张。”
“啊?”徐浅浅停住了勺子,转头看他,“你不是上网去了吗?”
“早上开始写的。”
两女愣了一会,对其都有些无语,“精力这么好,下午非跑去上网?”
“那是,不然你们谁会陪我玩?”江年看向她们,略微感觉有些好笑。
徐浅浅瞧了他一眼,“你想谁陪?”
宋细云喝粥,说了一句。
“我们下午也出去了,在冶金大道那边走了走,四点多才回来。”
日,失言了。
如果是以前,江年多半有点慌。但现在住久了,他胆子也大了许多。
这一刻,婷子给的厚实基础又再次生效,“那要看玩游戏的爱好了。”
“一个打游戏喜欢赖皮,一个纯纯电竞痴。和你们谁玩,我都最吃亏。”
“切!谁稀罕和你玩!”
“就是。”宋细云也有些不满,自己也不是那么喜欢玩游戏,只是
不玩游戏,只是玩游戏最方便。自己把时间打发了,不会麻烦到任何人。
翌日。
好好的天气,突然开始飘小雨了。出去也不方便,三人干脆在家自习。
学习小组,再次激活。
下午一点,徐浅浅有点晕碳。扛不住困意,干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宋细云撑得久了一点,但很快也睡过去了。
江年手感不错,一连写了两张试卷。正写到第三张,才稍作停歇。
阳台外飘雨,风卷动窗帘。
江年起身去厨房,拿了一罐冰雪碧回来。撬开后喝了一口,重新坐下。
喉咙被汽水辣了一下,冰凉的感觉一直垂落到胃。
他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徐浅浅和宋细云一人睡一边,呼吸平稳。
一个灵动,一个秀气。接近五月,两女衣衫都比较单薄,盖着外套。
江年盯了好一会,看看这又看看那。目光从一个唇,移向了另一个唇。
心痒痒的。
一道风涌入,阳台放着的一片塑料,忽的被风吹起,眼看着落入两女身上。
他起身,正要去接。
哗啦一声的动静,两女皆被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向了站着的江年。
午后,昏昏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