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一愣，头一回被摸有点不自在。
“清清。”
“嗯。”
“其实在我们老家，手背是隐私。”他扭捏道，“不要这样。”
“除非让我摸”
李清容闻言，触电般把手给收了回来。
“不要。”
同时又有些无语，这人有种特殊能力。不管什么情况，都能掺点黄。
气氛没了，对他自然也没好话。
“看题！！”
“哦。”江年看了一会题，又抬头，“清清，你真好看。”
换做平时，她都是嗯一声敷衍过去。
“多好看？”
“呃”
江年有些意外，她还真回了，“就皮肤很白，想要捧着嘶溜嘶溜。”
李清容刚准备嗯，却又停下了。
“捧着？”
“昂，我说的是脸。”他认真道。
刻意强调，本身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果不其然，腿上挨了一下。
“看题！”
“哦。”
这下是真老实了。
解决午饭后，江年在操场晒了一会太阳。皮肤隐隐发热，这才上楼。
嗯，杀菌除螨。
淫虫
这个还是算了，先保留吧。
此时四月中旬，天气转热。学校内部，中午更是随处可见短袖打扮。
夏天，确实快来了。
教室外走廊，王雨禾趴在椅子靠背上晒太阳，整个人象只懒洋洋的猫。
脚步声响起，她这才回头。
“江年。”
“嗯。”他从旁边经过，假装毫不在意，而后回头一瞥，“咦？”
“什么？”王雨禾好奇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看错了。”江年摆手，“你眼白占比好多啊。”
“啊？真的假的？”王雨禾立马紧张起来了，跑进了教室找小镜子。
陈芸芸刚从教室出来，穿着一件轻薄的灰色外套，里面是饱满的白色短袖。
“她怎么了？”
“偷吃辣条，搞眼睛里。”江年坐在了王雨禾刚刚待过的椅子里。
如法炮制趴在椅背上，优哉游哉晒太阳。
“她说什么魔鬼辣椒，什么比我能吃辣，就是胃好象有点麻了。”
“什么？”陈芸芸震惊，毫不尤豫转身往回走，“怎么这么无聊。”
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
“还有你，最喜欢教唆了。”她气呼呼的，拧了江年的骼膊一把。
“我什么都没干。”
“鬼信！”
陈芸芸急急忙忙走了，只留下江年一个人，继续优哉游哉的晒太阳。
过了一会，王雨禾杀出来了。她一脸愤怒，看着占据了自己位置的江年。
“你！！你骗我！”
她走到江年面前，近距离怼脸。用手指扒拉着眼睑，又让他睁开眼睛。
“你看，我这是眼睛大。不是眼白多，只是黑色的部分比较小而已。”
江年压根没看，摆手驱赶。
“哦哦，知道了。”
“你看啊！”王雨禾快被气死了，“你根本没看，转过来看一眼！”
“不看。”
“不行！！”
王雨禾去掰他的脑袋，江年就闭着眼睛。躲来躲去，过家家似的。
午休铃响起。
小学生不服气，但奈何不了江年。只好闷着头，把椅子给搬走了。
下午两节生物连堂。
班上人上的哈欠连天，好不容易熬过去，发现最后一节是物理课。
“命好苦啊。”
走廊外，一群男生趴在那吐槽。聊什么的都有，考试、游戏、女生。
“哎哎，年哥你知道吗？”林栋八卦道，“隔壁班，一班有人谈恋爱了。”
“谁？”
“沉佳啊。”
“不认识。”江年摇头，听着林栋描述有了印象，脸好看身材不行。
平的。
哦，难怪没什么印象。
“妈的，真谈了啊？”李华一脸痛心，“啊！我还和她说过话呢。”
小厨男，经典看见的就是我的。
“你当玩游戏呢？”马国俊绷不住了，“对话增加好感度，是吧？”
“赤石！！”
“不是，沉佳真谈了啊？”刘洋叹气，“可惜了，我还打算考完追她。”
众人转头，”
“更畜生的来了，说到就到。”
“花心萝卜。”
“有那么好看吗？”
“我感觉一般啊。”董雀挤了进来，趴在了江年边上，“你觉得呢？”
几人倒是没想到，这话题还有女生参与。
“确实，没文艺委员好看。”
“细想之下”
“长得清纯，身材也清纯。”林栋点评道，“只能说，仁者见仁了。”
“刘洋喜欢，他应该控平板。”马国俊性子直，说话也是又直又爆。
江年听着几人的讨论，随口回了一句。
“还行吧。”
董雀闻言，心里有些不舒服。没表现出来，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胸前。
“哪里行？”
江年：“”
这时，李华笑嘻嘻解释道。
“小百灵，江年说还行的意思。基本就是不太行了，这人就是虚伪。”
“是吗？”
江年懒得听了，干脆转身回了教室。别的班的人，关自己什么事。
刚回到位置坐下，又见董雀从过道旁经过。
不知是不是错觉，对方挺直了上半身，幽幽瞥了江年一眼，离开了。
江年：“？？？”
谁惹她了？
一晃来到了下午小自习，江年站起，依旧是去行政楼找祝隐补课。
“走了。”
“噢。”张柠枝从试卷堆里抬头，忽的又扯住了他，“我晚上要请假。”
“怎么了？”江年略微感到错愕，又重新坐下，“是生病了吗？”
“没有呀。”张柠枝想了想，将他扯近了一些，“我妈晚上过生日。”
“哦”！这样啊。”江年兴致缺缺，但没表现出来，“祝伯母生日快乐。”
张柠枝白了他一眼，又小声问道。
“为啥？”
“因为我妈上次撞见了”张柠枝越说声音越小，没什么底气。
“那倒不是。”江年道，“你妈说的挺对的，错本来就在于我。”
他说了一半，又止住了。这种事情掰扯起来，是真的没什么意思。
没人想听理由，只想看结果。
成王败寇，仅此而已。
“这样吧，到时候恩”江年道，“我准备一份礼物，你带给伯母。”
“啊？”张柠枝愣住了，欣喜了一瞬又压住了，“那会不会眈误你时间。”
江年点头，有些无奈道。
“是时间的问题么，是你算了，等我回来再说，补课很快的。”
张柠枝默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入夜。
江年把大会议厅一角打扫干净，关上了猪肝色大门，堪堪赶上电梯。
“老师，你今天气色真好。”
“是吗？”祝隐有些开心，对着电梯反光面照镜子，“好象是啊。”
江年站在边上，适当补了一句，“可能是因为，打扮看起来很知性。”
“咦？”祝隐更高兴了，走在路上一直在哼歌，好心情保持到了上车。
“拜拜。”
“嗯，拜拜。”他依旧坚持站在原地，直到目送着车尾灯消失在尽头。
虽然补课是学校安排的，但总得做点利索能力的小事。
“呀！！”
“你真的在这里啊？”聂琪琪一脸阴笑，从小树林另一边钻了出来。
江年懵逼，“你怎么在这，维维呢？”
“不许你这么叫！！”聂琪琪跟母老虎似的，“这个小名，只能我喊！”
他想骂人，但忍住了。
“班长在吗？”
“不在。”聂琪琪道。
“哦，不在你神气什么？”江年一把捏住了她的脸，在她手上抽了几下。
“下次长个记性，一个人见到我，记得收敛一点。揍你跟打鸡仔似的。”
“班长！！蔡蔡子！”聂琪琪嚎啕大哭，揉搓着微微泛红的手臂。
“你等着，我会报仇的！”
“都行，我等着你。”江年咧嘴笑，“现在我还在这呢，别在这乱喊。”
聂琪琪怕又被抽，干脆不喊了。
“你还想抽我？”
“没兴趣。”他一双死鱼眼，“你老实点就行了，别哭丧脸，笑一个。”
聂琪琪挤出了一个屈辱的笑容，依旧闷闷不乐。
“我知道了，你喜欢维维！”
江年嘴角抽了抽，实在难以理解。怂人的脑回路，是不是有些不太正常。
“喜欢你妹。”
江年转身就走了，留给聂琪琪一个淫荡的背影，在她眼里就是这样的。
聂琪琪气不过，用手机对着自己泛红不明显的手臂拍照，发给蔡晓青。
“有病？”蔡晓青发了一个无语的表情，“没事少给我发这些。”
“维维，你一点都不关心我！”聂琪琪愤怒又生气，“我被人打了！”
过了几秒，蔡晓青回了一堆问号。
“谁？”
“还有谁，江年！！”聂琪琪发语音哭诉，“这个色魔，把我手打红了。”
因为江年觊觎班长，所以她给江年取了这个外号，自己觉得十分形象。
蔡晓青：活该。”
“什么！！！？”聂琪琪发了一堆哭的表情，“你怎么这么绝情！”
蔡晓青懒得理她了，只回了一句。
“哦。”
另一边，江年从西门出。和老刘请了一节课假，开车去买了礼物。
没什么特别的，红酒茶叶保健品。凑了个双数，就开到了南江湾。
这次他学聪明了，停远了一点的。提前给张柠枝打了电话，让她出来拿。
不多时，张柠枝下楼出了小区。
她左右找了找，这才看见了江年的身影，“你怎么买这么多啊？”
“顺手买的。”江年道，“你都请假了，那这日子应该很重要才是。”
闻言，张柠枝心里一暖。
“谢谢你。”
她心道江年知道自己父母态度不好，依旧肯为了自己去买很贵的礼物。
而且，只是一次生日而已。
“这些很贵吧？”
“还好。”
“嗯，我好开心呀。”张柠枝没接，直接不管不顾抱住了江年的腰。
瘦瘦的，感觉很结实。
她暂时没说，但心里盘算着。一会上去估算一下价格，下次给他妈妈送。
“知道了，你拿上去吧。”江年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张柠枝的头。
忽的，她微微仰头问道。
“你不上去吗？”
江年盯着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觉得呢？”
“好吧。”张柠枝想起了那个禁令，不由瘪了瘪嘴，“对不起啊。”
“不用道歉，都说了”江年也懒得说了，捏了捏张柠枝的手臂。
“上去吧。”
“噢，好吧。”张柠枝拎着东西，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进了小区。
江年在底下站了一会，这才转身离开。
楼上，气氛有点冷场。
张母看着那堆礼物，不由皱起了眉头。昂贵的礼物，象是在挑战她的权威。
“他送的？”
张柠枝垂下头，看了一眼张万海。
“嗯。”
“我上次不是让你和他断了？”张母胸膛起伏，也瞥了一眼张万海。
张总后背都快湿了，咽了一口唾沫。
“唉，心是好的。”
他心道，这母女俩瞥人时的眼神，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张万海，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不是，这关我什么事？
我河道蟹啊！
另一边。
江年已经回到了教室，他并不知道，自己带去的礼物暴击了一只无辜的河道蟹。
事情做都做了，就没必要去想了。
双方碍于张柠枝的情面，都没把话说绝。蒙着一层纱，留有最后的馀地。
他写了一会题，过了一阵，就收到张柠枝的消息，一个笑脸表情包。
“我妈挺开心的，让我谢谢你。”
江年：“吵架了？”
“没有。”张柠枝回复道，“我爸从中斡旋了，而且我妈也同意了。”
江年：“同意啥？”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张柠枝纠结了一会，打字问道，“明天有空吗？”
明天？
明天是周日，下午有半天假。
江年：“？？？”
“我妈说，中午邀请你来我家吃饭。”张柠枝一个字一个字的敲。
江年更懵了，怕是鸿门宴。
下意识想要拒绝，但打了几个字。想了想又删掉了，发了一个好过去。
“行，我会去的。”
张柠枝：“好噢，谢谢你了。”
“我应该谢你。”江年打字，而后又补了一句，“好好休息，我写题了。”
“噢，好叭。”
下了第二节自习。
江年从抽屉里摸出手机，正准备去放水，发现一条张柠枝的未读消息。
“我妈其实真的挺好的，能讲道理的。你明天别生气，让着她点。”
“ua！我会补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