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差点小产。
不过好在送去太医院的及时。
大人和孩子都没事。
萧裕虽恼火,但碍于萧临的面上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对纪璇更是多了几分嫌恶。
纪璇一直在崇政殿待着,等萧临处理公务。
她就在内殿睡了许久。
一直到唐福生让人送来晚膳,萧临才喊醒她。
他也知道她今日受了惊吓。
“朕抱你过去。”
话音落下,萧临将她抱到圆桌前,还贴心的将替她盛粥夹菜。
“阮流苏如今有了萧裕的子嗣,待她生下孩子,朕就替你报仇。”
萧临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倒是让人心安。
纪璇敛着眉,没有说话。
扬手给萧临夹菜。
这举动倒是让萧临有几分意外。
“你这几日还从未这般主动过。”他勾唇,深邃眸中染上笑意。
纪璇也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礼尚往来嘛。”
萧临见她脸色有些苍白,眉心拧着:“你今日好像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是因为御花园阮流苏伤你的事情吗?映月说你们说了许久的话。”
纪璇扯着唇:“嗯,是说了许多话。”
“她说了什么?介意跟朕说吗?”萧临问着她。
纪璇笑道:“自然不介意。”
“只是。”她顿了顿,目光微沉。
“怎么了?”萧临温声问着她,却见她红了眼。
“阮流苏说了我的身世。”
“身世?”萧临皱了皱眉尖,“你不是纪伯远的女儿难不成她知道你生父生母的事情?”
“嗯。”
纪璇点了点头。
萧临拧着眉,他想到之前段荨告诉他的事情。
“你是阮星竹的女儿?她是纪伯远的女儿?”
纪璇:“你为什么这么说?”
“段荨那回听到的纪渊和流苏的对话,但朕不是很信,也没多想。
在朕眼里,你不是纪伯远的女儿就好,其实,并不是因为当时诛杀令的事情
要纪伯远死这件事,在没遇到你的时候,在朕刚登基的时候,就有过这种念头。
所以,你是不是纪伯远的女儿,对朕没什么影响。”
只是中途因为她有了赦免纪伯远的心思。
萧临淡淡说着。
纪璇抿了抿唇。仰头盯着男人俊朗的面容。
“或许,当时流苏也用那些话骗了纪渊。”
她轻笑着,声音有些哑。
“萧临,我可能不是阮星竹的女儿,亦不是纪伯远的女儿。”
她抬眼看着面前男人。
“那是”
萧临眉心微动,见她双眼通红,看起来那样可怜。
他抬手轻抚着她鬓边的碎发。
“她说,我就是扇千景的亲妹妹。如今阴差阳错,还真的成了扇千姿。”
纪璇自嘲的笑着,仰头看着他。
萧临眼底是一闪而过的诧异和震惊。
他拧着眉,目光越来越沉。
纪璇怎么会是是扇千景的亲妹妹?
“我爹好像还是漠北的罪魁祸首呢。”她笑着,眼泪却先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这件事了。其实,我之前在漠北王宫的时候是有些怀疑的,但我不敢深究。”
养了她多年的爹成了间接害死她生父生母的仇人?
她的亲生哥哥上辈子想要她死,还要让她去和亲,这辈子还给她下毒
可是他若真是自己的兄长,他又在大雍质宫受了近二十年的苦。
她是见过扇千景在质宫受过的那些屈辱。
眼前这个牵扯不清的男人他们谁是谁的救命恩人这件事似乎根本说不清楚。
可他又是杀父杀母仇人的儿子。
萧临无辜吗?她也不清楚了。
他自己在掖庭受苦那么多年
纪璇自嘲笑道。
果然,那句话没错。
爹不是爹,丈夫不是丈夫,哥哥不是哥哥
她突然又羡慕起上辈子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了。
“萧临,我该怎么办?”
纪璇闭了闭眼,哽咽开口。
萧临拧着眉,眸色渐深。
他倾身拥住她,将她揽在怀里,“其实,我很高兴你愿意同我说这些。”
难不成,他跟纪璇真的有缘无分?
无论是纪伯远还是漠北王漠北王妃还是扇千景。
她跟他之间似乎真的隔着血仇。
哪怕纪伯远的死在他想要为了纪璇收手后却被太后得知,她秘密下了旨,一定要纪伯远被斩首示众。
但卫太后毕竟是他的母后。
他不会追究,只能认可。
虽然卫太后不是他的生母,但是她相依为命的养母。
是她救他出掖庭。
他失了生母,她年轻时被宫中计谋害得小产再无子嗣。
他们也是彼此的救赎,是相依为命的母子。
青霞岭一事,他还是失算了。
太后想要纪璇死。
“别哭了,你如今还有身孕。”萧临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伸手替她擦着眼角的泪水。
感受到她在怀中抽泣哽咽着,他低声安抚着她。
“先用膳,别想太多。你之前不是你跟朕说的,既来之,则安之么?”
纪璇没有说话,只是埋头在他胸口,紧紧抱着他。
当晚,她在崇政殿留宿。
次日早朝时,萧临离开后,她也醒了,用完早膳后就回了重华殿。
她还是让映月退下了,一个人待在内殿。
刚进内殿,才关上门,纪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扣住肩膀翻了个身,摁在门上。
男人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眼底翻涌着隐忍的情愫,俯身便攫住她泛红的唇,吻得急切又凶狠,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掠夺气息,齿尖轻咬着她的唇,逼得她喉间溢出细碎呜咽。
那裹着松香的灼热气息缠绕在她鼻尖,充斥她整个呼吸。
纪璇拧着眉,想要推开人。
可是他的掌心却扣住她腕骨按在门板上,指节用力泛白,将她困在臂弯与木门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裴缙才松开她,大掌扣住她的面颊,目光沉沉的盯着她,视线从她唇上掠过,最后落在她通红的双眼上。
纪璇静静地看着他,虽然还是那副冷硬俊美的模样,但是看着眼下隐约泛着乌青,似乎有些狼狈,下巴上还有细碎的胡茬。
裴缙薄唇紧抿,眸色晦暗,他盯着她的眼,下颚线条依旧冷硬,声音低哑。
“纪璇,我在重华殿等了你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