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女人的腹部也被油蜡覆盖，但明显能看出被人剖开过。
肚子里只剩肠子和肺，心脏和肝脏……没了。
庄岩站起身，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放骷髅的地方。
靠近那颗头骨，再次观察，在猎鹰之眼的帮助下，他终于确认。
他的脑袋，那块红得发黑的颅骨上，有……牙印。
活人牙齿咬出来的印子！
“咋了？”
王宇有点懵，不知道小老弟又盯着这骨头看啥。
“她……”
庄岩吸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被人生啃过！”
王宇一下子僵住了。
像有根针顺着脊椎往上扎，刺得脑门发麻。
想到尸体少掉的心和肝，
胃里猛地一抽，差点当场吐出来。
全身冷得像掉进了冰窖。
“走。”
庄岩转过身，没再瞧那颗头一眼。
脸上面无表情，脚步也不快，一步步往外走。
王宇默默跟上。
可看着庄岩这张平静的脸，心里却翻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自从进囯安，王宇只吐过一次。
就是因为庄岩，因为那起“人皮蜡像”案。
那个主犯最后什么样……
见了的人，谁不反胃？
那时庄岩也是这副样子——安静得出奇。
然后……彻底疯了！
……
鬼屋不小，少说几百平。
弯弯绕绕全是走廊，隔几米就一个吓人的布景，挂着假骷髅、鬼脸什么的。
没开灯，没放音效，只有手机光照着，影子乱晃，越显瘆人。
每走一步，庄岩都在皱鼻子。
他靠“王蝶之鼻”辨味——这是他独有的本事。
没闻到死人味，只有两个活人在场！
他径直朝一条通道深处走去。
王宇手已经摸到了配枪，保险也打了开来。
但他知道，这玩意儿多半用不上。
真动起手来，暴走的庄岩比枪还吓人。
两人走到通道尽头，眼前是一扇旧木门。
庄岩停步，看了王宇一眼。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就这么盯着你，心跳都会慢半拍。
王宇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
庄岩蹲下身子，像一头准备扑食的野兽。
力气涌上来那一瞬，肌肉炸开，整个人像是变了种生物。
嘭！
脚下地砖裂开细纹。
轰！
他撞上门的一刻，整扇门直接炸成碎片，木渣四溅。
烟尘中，庄岩冲进屋内，目光如刀扫过两张床。
两个男人正躺着，一个刷手机，一个看平板。
全傻眼了，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啥。
“二哥，李海波？”
庄岩眼神一移，从一人脸上扫到另一人，“三哥，郑浩？”
两人看上去三十出头，身材结实。
这时才猛然惊醒，脸色刷白。
李海波反应最快，手一抬，掏出一把枪——
不是玩具，也不是发令枪，是真家伙！五四式！
枪刚举起来。
咔嚓！
手腕直接被拍断，枪掉落。
庄岩一手掐住他脖子，像拎垃圾袋似的把他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他后背。
一道七彩的龙形纹身，盘在脊梁上。
与此同时，郑浩悄无声息地摸出匕首，往庄岩后腰捅去。
咔！
手还没碰到人，腕子先断了。
匕首落地，被庄岩反手抄住。
手臂一甩，李海波像个破沙袋被扔开。
庄岩闪身出现在郑浩面前，矮身、抬手、挥刀。
噗！噗！
两下干脆利落。
他站起身，留下郑浩满地打滚，杀猪般嚎叫。
血从脚脖子往外冒，两条腿废了。
但人没晕，也没大出血——庄岩下手极准。
刀口之间差一公分，专挑筋腱割，动脉全绕开。
不管是手还是脚，每处都划两道。
以后接不上，只能拖着走。
但死不了，痛够呛。
庄岩面不改色，转身看向那边挣扎着想去捡枪的李海波。
手臂一抖，刀光一闪。
噗！咔！
匕首穿过李海波那只完好的手掌，钉进地板！
“啊——！”
李海波惨叫，想用嘴去咬刀柄拔出来。
嘭！
一脚踹在下巴上。
喀嚓！
整个下巴碎成几块，嘴巴歪到一边，血混着口水往下流。
庄岩收回腿，扭头看门口的王宇，语气平静：“回避一下？”
“……”
王宇一句话不说，转身退出门外。
蹲下来摸出烟盒，点了一根。
嘴里叼着，还伸出两根手指，死死堵住耳朵。
他记得上次“人皮蜡像”案就是这德行。
要是不想头皮发紧、汗毛倒竖、夜里做噩梦——
最好别听里面的声音。
那种骨头被一点点碾碎、掰断的动静，太毁三观。
一会儿别进去看。
人不会死，但你看完绝对想吐。
这种场面……正常人扛不住！
半小时后。
庄岩一脸淡然地走出来，蹲到王宇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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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松开耳朵，递过去一支烟。
俩人各点一根，吞云吐雾。
“有时候，真想亲手送他们下地狱。”
庄岩吐出一口烟，轻声说。
“我要是你，早就动手了。”王宇叹气，“这种玩意儿杀了，顶多局长骂我两句，屁事没有。”
“但我跨不过那道坎。”庄岩摇头，“一旦踩过去，就没法回头了。”
“我一直想问。”王宇眼神复杂，“你为啥能忍到这种地步？”
“你可能觉得我蠢，脑子进水，活该较真。”庄岩咧嘴一笑，“可在我的字典里，警服和军装一样——可以脏一点，不能烂！”
王宇心头一震。
“还记得咱入行时喊的誓词吗？”庄岩靠在墙上，眼里闪着光。
王宇眼神忽然亮起，重重点头。
我的生命属于国家。
我的信念为了人民。
我的任务是铲除邪恶。
我的信仰永不蒙尘。
愿以我辈青春，守护中华盛世荣光！
……
方兴安，男，43岁，滨城人，企业家，慈善家……
在大众眼里，
方兴安是有钱人，更是个大好人。
过去，他掏钱盖的山村小学少说也有二十个。
山沟里被他供着念书的娃娃，掰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就连地方上那些戴大盖帽的领导，隔三差五就给他颁个“好人奖”“慈善标兵”之类的名头。
庄岩进门那会儿，方兴安给他的感觉还挺像那么回事。
脸上挂着笑，眼神不飘也不闪，透着股经历风雨后的沉稳劲儿，说话不急不慢，举手投足有种压得住场的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