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岩戴上呼吸罩，走进卧室。
尸体是挪了，可那味儿，像生了根，往你鼻孔里钻。
他闭眼，用“猎鹰之眼”扫了二十分钟。
然后出来，站大厅。
又是窗户——从大厅窗户进的。
卧室也有窗，干嘛不走近的？
巧合？他不信。
他调出监控。
点开。
凌晨两点二十一分。
小区路灯跟没电似的，黑得跟墨水缸一样。
可画面里，一个影子——凭空飘出来。
一对翅膀，展开快两米，轻轻一扇，人就跟没重量似的，慢悠悠滑到六楼窗外。
他停住，倒回去，放大。
那翅膀……像布做的，又像某种反光材质。
两米翼展，靠扇翅膀飞上六楼？
你当这哥们是鸽子成精？
他愣了三秒。
科学？
没钱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我老婆是亿万富婆，我是不是该怀疑他用的是反重力贴纸？
他捏了捏眉心，强行把脑洞掐死。
翅膀？假的。
是伪装——骗人的眼睛。
那他是怎么飘上去的？
威亚？没吊车，没钢丝，国安查了三天，楼与楼之间干净得像刚洗过。
轻功？异能？修仙者？
还是……真他妈是鬼？
庄岩摇头，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全踹出去。
——不搞玄学，只破案。
但……这案，真的正常吗？
不能瞎猜了，再瞎猜下去，这案子都能拍成《哈利波特之连环凶案》。
想不出咋回事，但凶手绝对用了什么手段。
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手段。
那到底是什么？
一小时的监控视频，快进完事了。
画面里，那道影子，就这么从被害人家的窗户飘了出去。
庄岩没说话，关掉平板，目光盯着对面那扇窗。
这案子，邪乎得让他脑壳疼。
两辈子当警察，从没遇过这种。
困惑？当然有。
不合理？当然不合理。
但不是没解，是还没摸到线头。
“看出啥门道没？”
王宇跟在后头，刚看完尸检，又绕了两趟现场，累得跟条咸鱼，结果转头一看小老弟一脸淡定，立马凑过来，眼神亮得跟接了充电桩似的。
“糖尿病人尿真甜不甜？”
庄岩突然来这么一句。
王宇：“？？？”
这话题跳得太野，他脑袋直接宕机。
感觉像在菜市场问：一块钱能买四个窝窝头吗？——你告诉我这个能破案？
王宇的表情，活像刚吃了一口辣椒拌凉粉，嘴张着，舌头却忘了缩回去。
庄岩差点没笑岔气。
不是故意损人。
笑，是脑子松绑的开关。
卡壳的时候，越想越死，一笑，路就出来了。
“开个玩笑。”他赶紧补一句，脸都憋红了，“别上火啊。”
王宇斜眼剜他，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脑子里塞的是wifi信号吗？满屏都是干扰！
“咳咳！”庄岩正经了，“刚才脑抽了，重来。”
他不再理这愣头青，眼神重新飘向窗外。
排除玄学，排除外星科技。
剩下啥？
“科技？”他心头一亮。
有东西浮上来了。
前世刷视频，看过个神乎其神的——反重力滑板。
看着像飞，其实纯特效。
但你别说，那玩意儿真挺像那么回事。
超导磁悬浮？可能。
可那玩意儿，是地面滑的，又不是天上飞的。
除非……是飞行器？
庄岩嘴角一撇。
监控画面模糊，那东西翅膀一挡，人影一晃，愣是让你觉得他在飘。
不是鬼，是人。
是人就好办。
人用的东西，就逃不开物理规律。
噪音、气流、震动……总得留点尾巴。
凌晨三四点，小区里睡不着的人多着呢。
谁还没个失眠的时候？
国安和警察立马开始扫楼。
问了一圈，有戏！
三个月前，受害者住那小区，有人凌晨听见头顶有嗡嗡声。
今儿个，同一个时段，又有人听见了！
所有人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啥叫“有解释”？
就是从“鬼敲门”变成了“隔壁老王装了个无人机”。
知道是啥，心里就不慌了。
可麻烦在哪儿？
这破地方，三线小城，连个雷达都租不起。
换北京，无人机刚起飞五分钟，派出所民警提着糖醋排骨就上门请你喝茶了。
一天过去了，线索断了。
不是没线索，是凶手根本没给线索。
现场干干净净，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懂侦察，懂反侦察，走的时候连根毛都没带。
这种人，能想不到飞个器回来得清理痕迹？
“这家伙，有点难缠啊。”王宇叼着烟，随手递过来一支。
语气轻松了不少。
“你都这么淡定？”庄岩接过烟，愣了一下。
这烟……有点不对劲。
过滤嘴上，就一行数字：0429。
低头看烟盒——纯白，啥字儿都没有。
“特供。”王宇一扬眉，那得意劲儿，像刚中了五百万。
“神气啥？”庄岩翻白眼。
他家的烟？全是姐姐买的。
不懂烟的姑娘，认一个字儿——贵！
越贵越好，贵得离谱也买！
于是家里烟柜子都快成奢侈品展销会了。
庄岩抽的烟，能把你买奶茶的钱抽成房贷。
“我能走了不？”他问。
案子既然不是灵异，国安总得有招吧？
“走？想得美！”
王宇一下没脾气了，哭丧着脸：“案子破了，两条特供？”
“嗯，这还差不多。”
庄岩眯眼一抽，嘿，还真不赖。
别说，这烟味儿挺冲，不腻，后劲足。
钱都买不来的东西，真香。
“线索断了，还有招没？”王宇盯着他，眼神有点飘。
这小子破案，简直开挂。
跟他一块儿干活，自己都能省一半脑细胞。
“我能有啥招？”庄岩警惕了，“你该不会是发现我有超能力了吧？”
“催眠！”王宇突然压低声音，“你能催眠人？”
庄岩一愣，差点把烟吐出来。
“催眠个锤子，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你催眠空气？”
他顿了顿，眼神突然一暗。
“不过……”
“不过啥？！”王宇耳朵都竖起来了。
“他还会再来。”
庄岩声音低了下去，“做过一次的人，会再做第二次。”
“为啥？”
“因为爽。”
庄岩盯着窗外的夜色，像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