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兄弟连
我们走后，他们会给你们修学校和医院，会提高你们的工资，这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好人，而是因为我们来过。
虚假的必要之恶，某长发老妖妇的教会。
真实的必要之恶，战锤宇宙的人类帝国。
不管你怎么痛斥人类帝国的逆天拟人程度，也无法否认一个事实，人类之所以存在，有尊严的活着，甚至成为银河霸主，恰恰因为这个对外残忍，对内也严酷的人类帝国。
在古泰拉的科幻小说里，反复强调不要回话，要隐藏自己，因为宇宙奉行着黑暗森林法则。
而战锤宇宙里，虽然从英雄史观去看，帝国的历史就是一部芸芸众生的苦难史，但是帝国没有告诉她的子民，万年以来，毁灭在她手里的异形文明，瀚如烟海。
阿莱维亚人对于帝国的感官，是复杂的。
那些早已风化破损的高大雕塑可以证明，帝皇大远征时期，阿莱维亚是帝国的一分子。
真相已经无从考证，荷鲁斯大叛乱时，阿莱维亚究竟站队何方，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阿莱维亚人发现脱离帝国体制，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
不用上缴赋税，不用穷兵武，在星球级的能量护盾保护下，阿莱维亚人可以为自己而活。
可是帝国再一次发动远征，马卡里乌斯麾下的大军再一次将帝国的双头鹰旗帜带入阿莱维德星系，阿莱维亚人才发现，自己从未真正的脱离过帝国。
如同那巍峨的帝皇圣象一般，帝皇一直在，帝国一直都在。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
所以阿莱维亚人投降了，将自身命运交付到征服者手中。
而远征军根本没空理会一颗星球的命运，马卡里安远征的巨大成就刺激着所有帝国将士，向前，向前，继续向前，在此生绝无仅有的丰功伟绩面前，阿莱维亚人的命运不值一提。
所以把投降的权贵政要放逐到星系内的农业世界是为了方便就近看管？
别闹了，马卡里乌斯麾下的骄兵悍将根本没有那么深远的想法。
这是羞辱。
胆敢对抗帝国的天兵天将，就是要让你们这些食肉者也体会体会什么叫做自食其力，什么叫做劳动改造。
因为阿莱维亚这颗星球的开发程度相当的高，所以光靠星球的资源产出，早已无力供应本地须求，所以数百万权贵被放逐去了星系内的农业世界种地，数千万的中产阶级被运往矿业世界挖矿。
远征军是要吃肉的，平头老百姓能有几个子儿，抢的就是你们有钱人。
于是圣马卡里乌斯死后，陷入内乱的大军惊讶的发现，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这一次关上门过日子的保守者，恰恰是当初叩开阿莱维亚门户的征服者。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太阳底下从无新事。
远征军的残部开始温柔的对待阿莱维亚的子民，不是因为这些军头大彻大悟了，而是他们怕了。
害怕帝国再一次组建讨伐部队，象当初他们所做的那样对待自己。
所以当阿斯塔特的舰队驶出阿莱维德星系的曼德维尔点时，根本没有星系防御舰队发动攻击。
审判官大导师莱欧瑟斯广发英雄帖，希望远征军的残部拨乱反正，阿莱维亚的军头们自然也知道这事儿。
只是不交什一税的日子，是真的很爽。
哪怕是内心深处愿意重回帝国的军头，也抱着能拖一年是一年，能捞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大不了，咱们也卡着最后通谍的期限投降就是了呗。
而那些想要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的家伙，更是害怕内让会引起星球整体防御力量的削弱，牢牢的把舰队锁在了阿莱维亚的星港，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存在舰队。
两艘月级巡洋舰，九艘护卫舰，至少十七艘各式型号的驱逐舰，单纯考虑的纸面数据，阿莱维德星系舰队的实力强大到足以比拟某些损伤严重的星区舰队。
这也是其他更有实力的帝国部队不愿意接这趟活儿的根本原因。
如果这支星系防御部队死死卡住曼德维尔点，那么马达西奇将不得不考虑跳跃至比邻星系，然后从现实宇宙飙船过来。
只是考虑到时间成本，四连长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莱欧瑟斯虽然没有出众的军事才能，但是他太老了，身体老化的同时，漫长岁月中积攒下的经验与教训同样赋予了他老道的做事手法与老辣的看人眼光。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此话对审判官适用，对阿斯塔特同样适用。
莱欧瑟斯对个人利益的得失已经不再看重，这场战争将是他以审判官身份参与的最后一次行动。
所以审判官大导师明明掌控着天文数字级别的公共资产，却没有贪墨一丝一毫的打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潜伏在阿莱维亚的王座特工传回消息，近期内星系防御舰队一直停泊在星球轨道船坞，并没有对曼德维尔点进行布控。
虽然莱欧瑟斯老贼的个人信誉一直很好，但是现实是阿莱维德星系的防御舰队确实有能力重创甚至全歼刚刚脱离亚空间航行状态的阿斯塔特舰队。
所以马达西奇决定进行军事冒险的同时，也做了相应的布置。
阿斯塔特的万能战术只有一个，跳帮。
如今的卡兹早已不是亚空间航行的初哥了，他搞明白了，所谓的曼德维尔点，在银河舆图上或许是一个点，但是具体到恒星系内，实际上是很大一片空域。
所以想要彻底封锁一个星系的曼德维尔点，最好的办法是布置空域雷场，然后在外围安排巡航舰队。
帝国海军是有专业布雷舰的，不光可以快速布置深空雷场，还能高效回收威胁解除后那些双向封锁敌我航行的空雷。
那么这么专业好用的布雷舰，为什么不大量下发各级次星区呢？
因为贵呀。
水雷，虽然也有深浅交错的各种型号，本质上依然是平面部署的武器，总体上就那么平面一层。
而封锁空域，那需要的空雷数量就不是平面部署可以比拟的了，那是几何量级的提升0
所以除了重要的星区首府以及星域重地，根本没资格也没本钱这么玩。
跃迁出亚空间的舰船，是无法第一时间重启虚空盾的，太空舰队对决，阵型同样重要，所以完成亚空间航行后，舰队的第一要务是重整队形。
有着这些客观条件的限制，注定了曼德维尔点发生的舰队战，防守方优势无限大。
但是话又说回来，人类帝国嘛，懂的都懂，在丧心病狂这一块从不令人失望。
哪怕是驱逐舰，也突出个皮糙肉厚，除了战列舰级别的舰主炮直接命中内核区，否则没有虚空盾保护，靠着大量的冗馀结构设计，也能硬抗大量伤害。
所以有阿斯塔特参与的太空战，跳帮一直都是优秀的战术方案。
尤其是四连刚刚入手了一个编组的狂怒截击机和星鹰轰炸机。
这些深空舰载机在太空肉搏战中，甚至比打击巡洋舰的主炮还好使。
因为光炮与宏炮会被敌舰的虚空盾没收伤害，而艺高胆大的舰载机机组甚至敢突进至敌人舰船虚空盾防御范围之内进行有效造伤。
哪怕只有一个编组的舰载机，荒芜之翼的战术也将更加灵活多变。
比如用雷鹰炮艇搭载阿斯塔特进行跳帮突袭，就成为切实可行的战术选择。
为什么在彻底瘫痪虚空盾前不使用跳帮鱼雷？
自杀式袭击的重点是袭击，不是自杀，这些大型的跳帮鱼雷速度可不慢，万一被虚空盾给没收了，才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想要跳帮，先得瘫痪虚空盾。
而雷鹰炮艇虽然也能当攻击机使用，但是不管航速还是航程，都没法跟狂怒与星鹰比，装甲防护与火力输出能力更是没眼看。
星鹰是轰炸机，可以挂载数枚大型热熔炸弹或者是等离子导弹，能顶着巡洋舰级别的近防炮干活。
狂怒是截击机，虽然更侧重狗斗的机动性，同样可以客串轰炸机使用，也能戏耍战舰的近防系统。
帝国海军部自大叛乱以来一直坚持着武器装备的专业化，这帮海军马鹿为什么要对阿斯塔特战团获取这些专业化的武器装备严防死守，还不是因为一旦阿斯塔特战团拥有了这些装备，那跳起帮来谁能遭得住。
虽然只有狂怒加之星鹰拢共只有七架，但是只要舰载机编队瘫痪了敌方舰穿内核局域拥有拒止能力的重要近防火力点，那么雷鹰炮艇就能搭载着数个小队的阿斯塔特卡着火力死角穿越虚空盾完成跳帮。
这种战术的成功率与阿斯塔特的伤亡率，用腚眼想也知道怎么都比跳帮鱼雷高。
关键还能无视虚空盾这个老大难的问题。
所以马达西奇与耶斯弗反复讨论后，终于制定出了详细的遇伏后跳帮反击方案。
结果阿莱维德的星系防御舰队真就如同帝国特工传回的消息那样，停泊轨道船坞一动不动。
马达西奇松了口气的时候，卡兹却有种淡淡的遗撼。
他还没有跳过帮，好奇，想试试。
荒芜之翼二连的无畏之星号轻型打击巡洋舰离开了，猛禽战团五连的重型打击巡洋舰铜翼号来了，协同作战的两个阿斯塔特连队的总体舰队数量依然没有变化。
一想到这里，卡兹发现荒芜之翼与猛禽战团相似点真的挺多。
跟极限战士一脉喜欢用地名人名当舰船名字的破毛病相比，荒芜之翼与猛禽战团的命名方式至少有迹可循。
比如战斗驳船，荒芜之翼目前是两艘战斗驳船，一连那艘叫荣耀之皿，四连的叫胜利天平，过些年，二连那艘大概率也是这种命名风格。而猛禽战团一连的战斗驳船名字就叫鹰，二连的那艘叫铁爪，大致上都跟猛禽有关。
而巡洋舰，荒芜之翼一直使用双x之星的方式命名，特别好记，猛禽战团则继续爪羽翼喙到底。
具体到护卫舰以及驱逐舰，两个战团则不太一致了。
荒芜之翼不光四连如此，其他连队也有这毛病，喜欢大船。护卫舰在接受时，机械教说啥名就啥名，战团都懒得改，如果是战后回收的或者是跳帮缴获的，则统一采用xx使者或者00卫士的命名方式。
至于驱逐舰，船督爱叫啥叫啥，命名权被当做奖赏直接放了出去。
而猛禽战团，护卫舰一般采用古泰拉时期的大型禽类为名，驱逐舰则是小鸟。
对吧，是吧，有迹可循就是好吧，比极限战士那边什么马库拉格之耀、拉比林斯之迎、安徒生之梦、泰兰德之芭娜娜什么的好记多了。
在原地整修了两天，阿莱维德星系防御舰队依然毫无应对，马达西奇有些迷茫了。
阿莱维亚的星球防御体系是立体且健全的，外围的轨道空间站和深空监测站不可能探查不到如此规模的舰队到来。
示威、恐吓、服软、询问，不管怎样，总该有通信交流才对吧。
怎么会选择装死呢？
但是管那么多干嘛，完成舰队编组与亚空间航行后的例行设备维护，阿斯塔特舰队立刻朝着阿莱维德星系的农业世界进发。
当初马卡里安远征军是怎么做的，马达西奇就准备怎么做。
先掌控外围的农业世界与矿业世界，断了阿莱维亚的物资补给，是战是和过后再说。
留下一艘护卫舰与一艘驱逐舰看守曼德维尔点，防备可能的第三方偷袭以及接应星域军务部答应的那三十万星界军，其他舰船光明正大的前往的新垦地一号世界。
在舰队主力到达后，马达西奇并没有急着对这个农业世界进行大规模的降下作战。
因为帝国的作风一向是不干多馀的事儿。
对于农业世界，除了机械教直接管辖的那种，整个大气层都是气态肥料的巨型玉米星球，大部分农业世界除了基础的农用器具，连步话机都不给发一台的。
种地就好好种地，出门靠走，通信靠吼，还想要步话机，怎么着，准备串联造反不成？
所以阿斯塔特舰队的抵达，除了少数喜欢晚上不睡觉抬头数星星的家伙，地面上的人类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种情况下，先派几支阿斯塔特小队下去查探情况，比贸贸然的军事威胁与武力镇压有用得多。
而泰兰特亲自带队，领着卡兹长见识去了。
某种意义上，说四连不擅长潜入作战其实是有失公允的。
跟猛禽战团那种融入自然环境的潜行技巧不同，荒芜之翼的寻路手段同样高超。
泰兰特的人文知识储备也很丰富，光凭着道路上的脚印与车辙，就能判断出许多情报讯息。
这一点，卡兹只在上辈子的都市异能类兵王保镖流的小说里见过。
所以都不需要抓舌头嗦脑花，泰兰特靠着人类留下的生活生产痕迹，就带着小队找到了降落地点两百公里外的当地聚落。
“所以泰兰特，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向舰队请求方向指引？”
卡兹疑惑的问道。
另一个老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泰兰特脸都气绿了。
“我t在教你，小兔崽子，遇到舰船无法靠近或者通信受阻的情况，你要怎么办？”
你那么大声干嘛？
卡兹也委屈啊，这些技巧他在法兰克西斯三号学过，虽然没有泰兰特那么娴熟，也绝不至于迷路。
而且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呀，耐着性子听了那么久，你还吼我，不愧是教出萨菲罗斯那个崽种的大崽种。
没有急于暴露身份，三个全重四百多公斤的阿斯塔特完美的隐藏在这个上千人口的聚落里，靠着超人的听力搜集着情报。
果然，听到了重要的信息。
阿莱维亚催收粮食的命令很紧，征收的数量庞大，已经影响到新垦地世界的自身口粮供应了。
为了抗税，本地居民正在私下串联，试图收买监管人员，上下勾连玩火龙烧仓。
卡兹沉默良久，百感交集。
“你叹什么气？”
泰兰特困惑的问道。
“这手段，从古泰拉一直用到现在，你说这算咱们人类帝国的祖传手艺吗？”
卡兹的回答令泰兰特也陷入了沉默。
“卡兹，这话可不兴说，咱们连也没少用这种手段，你要端正立场。”
“哦，那没事儿了。”
阿斯塔特收集情报，就是这么朴实无华，要么嗦脑浆子，要么竖起耳朵听。
新垦地一号作为服务星系首府阿莱维亚的配套农业世界，除了远征军军头布置的一个星界军团身上能看到点科技产品以外，整个世界的风格就是个冷兵器时代的封建奴隶制社会。
阿莱维亚的军头们完全把新垦地当做流放地在使用，连手扶拖拉机都不给发一台的，除了金属农具，是一点本地科技都不允许攀。
而阿莱维亚本地犯事儿的人，凑够一批就被流放来新垦地当自耕农。
偏偏粮种不给，工具不发，肥料自备，口粮没有，名义上是自耕农，就是奔着把人逼成奴隶去的。
整个星球社会都这样了，要说没人想造反，就算阿斯塔特是帝皇的天使，也是不相信的。
这不反，简直没天理。
听到第二天还有一场秘密聚会，约定好汇合时间，泰兰特让另一个老兵带着卡兹去其他聚落收集情报，他决定留下来继续观察观察。
低层聚落的情况如此糟糕，不知道充当仓储节点的大型城市又是个什么情况。
就是不知道马达西奇连长想要找的人，还活着吗。
卡兹有种预感，自己将见证一场思潮的泛滥。
成奴隶去的。
整个星球社会都这样了，要说没人想造反，就算阿斯塔特是帝皇的天使，也是不相信的。
这不反，简直没天理。
听到第二天还有一场秘密聚会，约定好汇合时间，泰兰特让另一个老兵带着卡兹去其他聚落收集情报，他决定留下来继续观察观察。
低层聚落的情况如此糟糕，不知道充当仓储节点的大型城市又是个什么情况。
就是不知道马达西奇连长想要找的人，还活着吗。
卡兹有种预感，自己将见证一场思潮的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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