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你看着办
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非要问我什么意思，那就没有意思了啊。
卡兹大胆的想法会违背战团既定的战略方针吗？
不需要脑子里的两个小人打架，卡兹自己就能打起来。
但是，伟大的荒芜之翼战团现任四连长马达西奇阁下曾经下达过明确的命令，让卡兹自己看着办。
默默的从动力甲内嵌的数据库中调出那段语音反复确认了三次，卡兹悟了。
怕个怂逑啊，自己是有连长授权的。
理智上，卡兹知道这种事情应该向上级汇报，得到连长明确的批准授权后再进行更合适。
但是理智又告诉卡兹，马达西奇连长大概率不会同意如此激进的计划。
所以计划已经够大胆了，那阿斯塔特的胆子是不是也该大一点呢？
帝皇的爱不是没有缘由的，不做出一番经天纬地的事业，黄老汉凭什么会多看你卡兹一眼，咱人类帝国的阿哥都有二十一个，好皇孙上百万，你卡兹算哪根葱？
一般来说，就算是内心独白也不至于每句话都要带上自己的名字，可是卡兹就是很纠结，很焦虑。
一个人征服一座巢都，就算是不到一千万人口的巢都，这也是足以成为传奇的功绩。
可是当个人功绩与连队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该怎么取舍呢？
马达西奇连长是有着详细进度表的，什么时候该于什么事儿，他在心里有着明确的规划方案。
贸贸然的挑动阿莱维亚内部冲突，并不符合阿斯塔特们的整体利益，一个不小心，很容易激化矛盾，把整个星球带进战争的鸿沟。
可是
卡兹还只是个孩子，大过年的，来都来了。
对吧，主要是来都来了，气氛都烘托到位了。
对吧。
于是，卡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干了！
“奥威斯康阁下，如果给你个重新回归帝国的机会，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
卡兹的问题，直击了将军的内心，远征军残部出身的军头，谁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然而奥威斯康又不是第一天混这个圈子，就算心里都是算计，嘴里也一定全是主义。
“全部。”
很好，反正卡兹是不信这些鬼话的，但是态度很端正。
“我们阿斯塔特终究不好直接插手你们凡人的政治，所以克劳伦斯大师是一定要救出来的。但是阿莱维亚的最终命运，终究避不开我们战团。所以奥威斯康阁下，您愿意在将来讨论全体阿莱维亚人民的共同利益时，代表你们巢都发言吗？”
所以说啊，过于生硬的高哥特语不适合私下密谈，词义过于明确，就失去了暖昧的朦胧美与语言的艺术感。
卡兹说了什么吗？
什么都说了。
可是就算奥威斯康也录音了，他能拿着这段卡兹的发言证明什么？
只能说懂的都懂。
反正小胖子西多夫都听懂了，奥威斯康自然也听懂了。
这位阿斯塔特大人已经开出了收买的价码，那星界军的将军阁下能拒绝吗。
不能，也不愿意。
区区巢都的控制权，虚得很，不值得奥威斯康压上身家性命，但是重归帝国的船票，他必须捏在手里。
“我会全力施压，让巢都警备司令部放了克劳伦斯大师的，大人您放心，那些家伙也不是真正的死硬派，不到最后时刻，不会害了大师性命的。”
奥威斯康既然下定决心，自然就要表现自我价值。
当一个成熟的军头开始干事儿，那股雷厉风行的气势，并不让阿斯塔特讨厌呢。
只是，太不效率了。
“奥威斯康阁下，如果想要控制整个巢都，有哪些关键节点必须掌握在手里？”
卡兹岔开了话题，开始引导视野不够宽阔的奥威斯康。
“关键节点？驻守巢都大门的警备部队，中巢的工厂区与净水行会，中央电梯井，各个停机坪，巢顶的生活区，以及巢都议事会大楼。大概就这些吧。”
奥威斯康隐约猜到了面前这位阿斯塔特的想法，但是就他手里那一万号人马，根本撼动不了巢都内部盘根错节的复杂势力。
要知道虽然只是小型巢都，但是驻扎的星界军也有五万，再加之巢都警备司令部控制的大约七万pdf部队，以及各家权贵们的私兵，整个巢都的专业战斗人员大致上在十四五万这个区间内。
奥威斯康虽然是这五万星界军名义上的总指挥，却也是靠着首府巢都的威信与远征军派系的支持用政治惯性在维持统治。真要跟代表着本地传统势力的巢都警备司令部发生冲突，虽然星界军的底子更好，训练程度更高，可是人数上的差距与背后可以调动的物力财力差距，决定了驻扎巢都的星界军不会跟他这个将军一条心。
不背后捅刀子就不错了，指望全体星界军跟着他奥威斯康一条道走到黑，不现实的。
自己的命丢了也就丢了，坏了阿斯塔特大人的事儿，那就不美了，是吧。
面对如此强烈的求生欲，卡兹也是笑了。
可惜有着战术头盔的遮挡，奥威斯康无法从卡兹的表情变化判断阿斯塔特的真实想法。
“看来久居高位，你的军事技能还没有被酒色财气腐蚀殆尽。很不错，将军阁下。正面冲突，除非向战团申请支持，否则光凭你的力量，是无法成事的。”
卡兹先认同了奥威斯康的说法，然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将军阁下，你见过阿斯塔特的战斗吗？”
“抱歉，听父辈们说过，没亲眼见过。”
“这不是你的错，无需抱歉。奥威斯康，要控制一座巢都，其实比你想的容易许多，只要控制住了那些有控制权的人就可以了。
说完，卡兹伸出手指指向奥威斯康。
“比如你，和你这样的人。”
刹那间，奥威斯康也悟了。
狭隘了，实在是狭隘了，光想着吃独食了，怎么忘记了道德绑架与利益要挟咯。
“营救克劳伦斯，多么好的串联借口，西多夫的行踪并不隐蔽，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图拉明哥派了人来找你。所以奥威斯康啊，此时的你有什么动作，都不会令那些潜在的反对者感到诧异。把可以拉拢的人都叫过来，统合他们的力量，借着营救克劳伦斯的幌子，完成内部集成，然后消灭反对者。控制一个巢都，很简单的，别把事情搞复杂了，我会站在你身边。”
此时已经接近晚餐的点儿了，临时约人是很不礼貌的。
但是一位星界军将军目的明确的邀约，再不礼貌也没人会缺席。
因为除了奥威斯康，这场宴会背后还有着图拉明哥的身影，分量最够了。
虽然仓促，依然隆重，顶巢生活区的物资供给不是中巢和下巢居民能够想象的，而且大家伙儿住的也不远，奥威斯康仅仅用了两个小时就完成了组局工作。
该邀请的他都邀请了，不来的，也就不用来了。
甩他的脸子不碍事儿，不给阿斯塔特面子，自然有天使大人事后收帐。
孩子与女伴们虽然大多已经吃过饭了，但是饼干与小甜点又不占肚子，听听音乐跳跳舞过后总能再塞一大把进去。
仓促的舞会，招待自然不够严谨，但是应邀而来的权贵家庭对于各家家主的失踪，没人在意。
所有人都知道，跳舞只是个借口，是由头，奥威斯康将军找人是来谈事儿的。
所以在三楼的大会议室，面对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奥威斯康也不在意，乐呵呵的笑着拖时间。
然而奥威斯康越是笑得象个富家翁，巢顶的权贵们越是心虚。
不对劲啊，这孙贼不对劲啊，有大事儿发生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大家伙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没一会儿，卡兹来了，一位阿斯塔特的出现，已经足够震撼人心了。
而卡兹身边，审判官侍从的侍从，图拉明哥家的独子西多夫双手捧着的托盘里，那几颗明晃晃的头颅就更加震撼人心了。
“卡兹大人，您来了。”
同样的事情，如果是奥威斯康来做，大家只会当这位星界军将军发了失心疯。
但是换成卡兹这个阿斯塔特，区区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不来参加晚宴舞会的家伙就被分头行动给请来了。
这也太骇人哩。
“战团推了审判庭的克劳伦斯大师与阿莱维希的民意代表与你们谈，我本来不该多事儿的。”
卡兹当仁不让的占了主位。
“但是阿莱维希的民意代表，你们无端杀害了，所以我的战斗兄弟去处理那些杀人凶手了。”
一提到这事儿，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大头鹰们超高的做事效率给了卡兹极大的支持。
“而克劳伦斯大师作为帝国审判庭的代言人，居然也有人敢无端拘禁，所以我来了。”
能被奥威斯康喊来的，自然没有纯正的蠢货，都是听话听音儿的主，已经听出了卡兹这个阿斯塔特的话里有话。
但是卡兹是个阿斯塔特，不是政客，不需要考虑留白的艺术。
于是他直截了当的给出了答案。
“战团的想法很明确，在和平解决阿莱维亚的希望彻底破灭之前，不准备进行大规模的地面战争行动。所以就算是你们的星系防御舰队，我们也没有赶尽杀绝。”
“但是，不要拿帝国的善意当做讨价还价的筹码，如果克劳伦斯大师有什么三长两短，所有人都要陪葬。”
霸气侧漏，卡兹的话震撼感是给够了，但是利益交换不足。
这部分，自然由奥威斯康与他的托儿负责。
“卡兹大人，我能将您的话语理解成贵方不会主动干预我方巢都的具体事宜吗？”
奥威斯康在得到卡兹的授权后，已经把屁股挪到了“巢都民意代表”上面去。
“帝国从来没有宣布过阿莱维亚是叛乱星球，我们阿斯塔特自然不会主动去干预地方行政部门的具体工作。”
嘶
这调子起的，这性质定的，对于在场的巢都权贵来说，简直是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呀。
阿莱维亚为什么这么纠结，还不是因为舍不得手里的瓶瓶罐罐吗。
如果阿斯塔特真的是这个态度，那么投降，不对，是重新回到帝国治下，这是好事儿呀。
卡兹撒谎了吗？
没有。
他是在空口白话吗？
是的。
神圣泰拉什么尿性，星域政府什么手段，混过人类帝国的谁不清楚。
但是这跟阿斯塔特有什么关系，什一税你们自己跟莱欧瑟斯老贼那些人谈去，卡兹来这只办三件事儿。
立威，立威，还是t的立威。
阿莱维亚人已经无血开城投降过一次了，再投降一次，心理建设容易得很。
恰恰是远征军残部的某些军头在从中作梗，挡着其他人不许跪。
星球护盾的中枢系统在首府巢都，跟阿莱维亚其他大大小小的巢都关系不大。
三门山峦轰炮死死卡住了帝国舰队进入星球轨道的可能性。
所以面对这样的僵局，用“农村”包围“城市”的战术，是非常应景的。
就象卡兹之前说的那样，要彻底掌控一座巢都，是很困难的，但是单纯的掌控住巢都，非常容易。
拿捏住现场这些人后，只要处理了克劳伦斯的事儿，他们自然会脑补阿斯塔特战团不可战胜的思维钢印，比阿莱维希那帮老头老太太喷半天口水管用多了。
而胜利的契机，就在克劳伦斯身上。
破窗效应无处不在，卡兹要他们旗帜鲜明的投靠帝国，他们是不敢的，但是让他们义正言辞的要求警备司令部放了一位无辜的公民，他们的声音是很响亮的。
而卡兹的想法也很简单，彻底撕开这些政治人的面纱，懒得去甄别谁在忠装反，谁在反装忠，通过克劳伦斯事件直接激化巢都高层的矛盾对立，玩一手强制性的选边站队。
而他，只需要把对面的头头脑脑杀个干干净净就好了。
烂摊子，自然有在场的这些人以及如果没死就必须继续上班的王座特工克劳伦斯来处理。
狂战士之心替换三重暗影之道，卡兹为自己的惊世智慧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