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地下车库的电梯內。
郑朝手持操控面板，不断调试著数据。
一旁的余軻抬著装有“天瞳”系列无人机的箱子，嘴里叼了根棒棒。
此时距离夜班交接还有半小时。
两人之间的话题正围绕著那位驭鬼者展开。
“二等调查官之间亦有差距，这是事实。”
从面板底下摸出根数据线插入右耳后方的脑机接口，郑朝接著说道，
“不是每个超凡者都有优秀的管理和沟通方面的能力，实力强大不代表就能將分局事务梳理得井井有条，常驻二等更像是坐镇分局的指挥官，不仅要求实力出眾，更重要的是在事务官的帮助下协调分局各部门的运作，確保禰墩道各区都能保持稳定。”
今天在简报室的会议，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能召开的。
“那其他的二等调查官呢？”
“当然是在处理超自然事件的第一线，只不过相较於我们，二等的活动范围更广，直接听命於广厦分局，不再局限於禰墩道，相对应的，他们也会得到更多来自异调局的资源倾斜。”
说到这，郑朝放下手中的操控面板，转身看向余軻，神情格外严肃，
“这次的任务对我来说很重要，余軻，我需要你帮忙！”
“你想要晋升二等？”
面对郑朝突如其来的请求，余軻愣了半秒，旋即猜到他的想法。
资深三等调查官终究只是三等。
面对真正危险的超自然怪物，连自保的能力都有限。
“我现在距离启灵只差临门一脚，刚才杨宪武明確表示只要抓住天蛾人，分局就会有嘉奖，我需要这个机会用这段时间积攒的功劳申请启灵针剂，用以衝破最后的关隘！”
两人虽然只当了一天的搭档，但也称得上是並肩作战过的同伴，郑朝没打算遮掩，直截了当的表明自己的意图。
所谓的“启灵针剂”，余軻当然听说过。
由异调局牵头，政府全力配合研发出来的一种以灵质为主材料的针剂。
其效果相当直接，那就是增加普通人启灵的概率。
只不过因为材料珍贵，哪怕是异调局也只能作为重要任务的嘉奖进行发放。
即便如此，这种级別的福利仍是其他民间组织可望而不可及的。
某种程度上算是异调局吸引多方人才的主要手段之一。
余軻虽然不知道郑朝怎么做到距离启灵只差一步，但是从后者神情来看明显有不小的把握。
前提是能够获得启灵针剂进行最后的衝刺。
“没问题，只要能抓到天蛾人，功劳算你的。”
余軻耸了耸肩，他已经完成启灵，对针剂没有需求，而郑朝既然当面提出这个请求，肯定不会让他吃亏。
“你放心，我的报酬绝不会让你失望。”
见余軻毫不迟疑地答应，心下感动的郑朝郑重给出承诺。
前者的实力他昨晚亲眼见过。
除了理论方面可能还有些欠缺，单论战斗力绝不比寻常资深三等调查官要差。
只要余軻愿意配合，抓到天蛾人的概率无疑远超他独自行动。
两人走进车库，很快找到被后勤人员清洗过的警车。
將无人机放至后备箱，余軻启动车辆的同时瞥了眼副驾驶上的郑朝，还是忍不住问道，
“郑哥，有心事？”
晋升为二等调查官的机会近在眼前。
郑朝脸上却没有太多喜悦，反而平添几分沉重和迫切。
这让余軻有些困惑。
“没什么，只是想到过往的一些事情总之先出发吧，城寨那边我们晚点再过去，深夜才是天蛾人袭击的高发时段。”
抓捕天蛾人固然重要，禰墩道东区这边的巡逻也不能放下。
直接跑去荒野守著只会打草惊蛇。
到时候蹲个一晚上天蛾人能不能抓到另说，肯定能把那地方的蚊子能餵饱。
“我有个想法，与其待在车里边守株待兔，不如模仿昨晚的那群钓鱼佬，买两根杆子去河道边假装钓鱼，说不定能把天蛾人钓出来。”
“你確定是假装钓鱼？”
郑朝搓了把脸，转头看向余軻，
“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真钓还是假装那得看我能不能钓上鱼，钓不上那就是假装的！”
这可是光明正大摸鱼的机会，否则只是在车里边坐著乾等，未免太过无聊。
郑朝最后还是同意了余軻的计划，他得承认將自己当成诱饵能增加天蛾人出现的概率。
趁著还没交接班，两人直奔禰墩道东区的渔具店。
同一时间。
禰墩道东区的某处夜场內。
绚烂的彩光在昏暗房间里闪烁，加厚的隔音门拦不住外边躁动的音乐。
衣著光鲜亮丽的男女围坐在堆满酒水的茶几边，目光聚集在对面拎著一个帆布包，染著满头黄毛，脖颈处有多处纹身的社会青年。
“先声明，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只要走出这扇门，我是不会认的。”
蹲在茶几前，先仰脖干掉整杯加了料的酒，黄毛环视身前满脸期待的青年男女，尤其在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身上停了好一会儿，左手推开几个空酒瓶腾出空位，右手伸进包里摸索，
“都给本大爷看好了，见证奇蹟的时刻！”
话音落下。
一条苍白乾瘪，表面满是奇特咒文的手臂被他摆上桌面。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向眾人，仿佛是在召唤著他们赶紧握住自己。
在酒精的加持下，如此骇人的玩意儿非但没让这群青年男女退缩，反而让他们瞪大了双眼，刺激的连连欢呼，挥动著手里的钞票，爭抢著要做第一个握手的人。
“別急，还有最重要的步骤。”
调整好手臂的角度，黄毛这才从帆布包的夹层里摸出一截灰白蜡烛。
將其点燃后放到手臂旁边，隨著缕缕青烟升腾而起，绘满了咒文的手指尖端开始发黑。
眼见得准备完毕，黄毛乾脆盘腿坐到地上，拍了拍双手，再伸向前模仿著电影里边的那些巫婆做出施法的手势，刻意压著嗓子问道，
“现在告诉我，谁想要体会灵魂出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