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动手，他先想弄死我的，很早之前他就派罗绝去杀我，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
“隐太子和李二闹到不死不休，他功不可没，他也想当太子，驱虎吞狼，你的儿子没一个省油的灯。”
“事已至此，你再纠结这事也没意义了，每个王朝，二代就没有平稳继位的。”
“想想秦朝，想想隋朝，想想南北朝那些二代，就连汉朝也有诸吕之乱，是不是心里好受点了。”
叶尘继续道。
“唉，早知道如此，当初说什么我也不会起兵。”
李渊叹息一声，出不来了，如何出得来。
对于四郎，他感情没那么深，可大郎，他倾注得太多。
“拉倒吧，那是你被赶下台了，世上没有几个人拒绝得了权力的诱惑。”
“我有一说一，李二上位对大唐是最好的，李建成他搞不定士族，大唐很可能走入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局面。”
“君主软弱，直接变成傀儡。”
叶尘吐槽道。
李建成在军中威望可不咋滴，主要依靠的就是士族。
李建成上位，不管愿不愿意都得重用士族。
从龙功臣都不重用，谁还愿意效力？
如此一来，大唐可能还不如宋朝，唐朝士族比宋朝那些士大夫可猛太多了。
搞成周朝那种分封都不是没可能。
“但若是你辅佐大郎，大郎未必做不到。”
李渊下意识维护大郎。
是啊，士族非常难搞定，至少他没有底气搞定。
隋炀帝搞士族，隋朝直接灭了，他哪敢搞啊，没少让步妥协。
二郎掌握绝对兵权，以丰收获取民心，依旧差点和士族斗了个两败俱伤。
现在也只是压制住士族，没法赶尽杀绝。
但二郎为什么得民心，都是因为叶尘，叶尘提供了高产粮种。
大郎更擅文治，若得叶尘辅佐，未必不如二郎。
“你错了，比如我辅佐你，你就敢和士族死磕吗？”
“我可不想当晁错，不敢和士族死磕到底，杀我给士族泄愤。”
叶尘吐槽。
汉景帝时，晁错提议削藩，引发七国之乱，汉景帝怂了，斩晁错给七王泄愤。
李渊和李建成真有可能这么干。
“李二武功极盛，军队在手，谁都敢干，连个突厥都害怕，敢跟士族死磕？”
“至于李建成，我不觉得他有李二那么强硬，他太稳了，各方面都不差，却缺了孤注一掷的魄力和决心。”
“玄武门那天，他占据优势却输了，就是因为他没有孤注一掷的决心和魄力。”
叶尘把父子三人剖析了一遍，最怂的就是李渊。
李渊文治和权谋绝对顶级，但武功一塌糊涂。
李建成和李渊一样，武功方面比李渊强一些。
李世民以前重武轻文，但现在进化了，武功依旧极盛，文治和权谋也不见得比李渊和李建成弱。
“你说的没错，选择的也没错，但如果重来一次，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避免他们手足相残？”
李渊认可了，但依旧过不去。
“无解，你那三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无论你怎么做，他们都会打起来。”
“尤其老大和李二，他们都太有能力，能力必然伴随着野心，距离皇位就一步之遥，谁也不会甘心让步。”
“其实你一直偏帮老大，不仅仅是因为感情，更重要的是你知道老大斗不过李二，长安都被李二渗透成筛子了。”
“老大要杀李二，李二知道，老大却不知道，李二带八百人进入皇宫埋伏，老大不知道，连你都不知道。”
“你生了两个太优秀的儿子，可喜却又可悲啊。”
叶尘叹息道。
这大概就是盈满则亏，福祸相依吧。
“唉，是啊，我对自己太自信，小看了他们两个，觉得自己能控制和平衡好他们两个。”
“结果却是我连四郎都控制不住，我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废物。”
李渊自嘲一笑，怪到自己身上来。
“你可不是废物，你那是太顾念亲情，不可否认，你是个好父亲。”
“论能力，历朝历代那么多皇帝，你绝对能排进前十，顶着士族的压力完善科举、完善均田制、完善三省六部制，这些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叶尘很公正地评价。
唐朝之前那些皇帝，还真没几个能和李渊比的。
除了秦始皇、汉高祖、汉文帝、汉武帝、汉宣帝、汉光武帝、隋文帝这几位，其他的还真比不了李渊。
“你要这么说，我心里还能好受点。”李渊苦笑一声。
“呵，李二天天想让人夸他，感情遗传的你啊。”叶尘好笑道。
“我听说魏征是你推荐的，推荐得好，天天骂那个不孝子。”李渊笑道。
“那肯定的，我去上朝，就是去看魏征怼他的，看他怼不过魏征，有气撒不出的样子，就感觉很爽。”
“两仪殿院子里那棵树，他当成魏征，每次受气就砍树发泄，树都快被他砍倒了。”
叶尘笑道。
李渊放声大笑，心里舒坦多了，让你囚禁老子，活该你受气。
而两人的对话，很快被不良人传给李世民，李世民一开始听得很爽，叶尘又夸他了。
但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脸越来越黑。
叶尘去上朝，竟然是为了去看他笑话。
“这个混蛋，我必须整他一顿，你们都想想办法。”
李世民越想越气，联合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要报复。
“叶尘对女儿宝贝得不得了，让他女儿做你儿媳妇。”
“皇后不是快生了吗，太医确定是个皇子，回头让三皇子去拐他女儿，绝对能把他气闷了。”
杜如晦坏笑道。
他也挺想看叶尘吃瘪的。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却笑不出来，因为他们也在惦记叶尘女儿。
尤其房玄龄，他二儿子房遗爱和叶尘女儿同岁，简直就是天造地设。
他没少让夫人带儿子去楚国公府拐叶尘女儿。
“不行不行，这个太慢了，让他去国子监授业怎么样？让那些官员儿子烦死他。”李世民道。
“他能把人全带出去玩，我怕李纲遭不住，自龙门宴被气晕后，李纲身体一直就不太好。”
“而且，就叶尘那懒散性子，他能想到一万个理由拒绝。”
长孙无忌摇摇头。
李纲是真惨，已经不会笑了，看样子撑不住几年咯。
而李世民更气了，他竟然拿叶尘没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