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惊天内幕(1 / 1)

客房内。

李景隆一脸期待的看着神情复杂的郭福,全神贯注的聆听着。

郭福见李景隆神色凝重,不敢有丝毫怠慢。

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脸上露出几分迟疑。

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笃定起来:“下官知道这是个阴谋之后,心中不安,便暗中跟踪过那人证。”

“下官发现,在他住进吴王府的前一夜,有一个身穿黑袍的神秘人,曾偷偷去客栈找过他!”

“两人在房里待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神秘人离开时,步履匆匆,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肯定:“所以下官大胆推测,这件事绝不仅仅是顾、秦、卢三人的手笔,背后一定还牵扯着更大的势力!”

“那黑袍人,便是关键!”

又是黑袍人?!

李景隆眼前猛地一亮,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福生查到的线索里,人证死亡当夜,就有两个黑袍人去过人证房间。

如今郭福又提到黑袍人!

他在想,这两拨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是同一伙人,还是另有其人?

略微沉思之后,他重新看向了郭福,“你可知那黑袍人的来历?他可有什么特征?”

“比如身形高矮,或是声音特点?”

郭福无奈地摇了摇头,面色凝重,语气里满是惋惜:“下官不知”

“那神秘人行事十分隐秘,从头到脚都罩在黑袍里,连一丝皮肤都没露出来。”

“不过”

”不过什么?!”李景隆眉头紧锁,沉声追问,眼中满是期待。

郭福话锋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关键信息,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不过下官记得,那名人证身边,一直跟着一个贴身护卫!”

“那护卫看起来像是个刀客,腰间总是佩着一把狭长的弯刀,一直寸步不离人证左右!”

“那黑袍人夜访客栈时,那刀客就守在门外!”

“下官猜测,他一定见过那黑袍人的真面目!”

“贴身护卫?!”

李景隆闻言,再次吃了一惊,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眉头紧锁,拧成了一个深深的疙瘩,脑海中飞速运转着。

最开始,他以为人证暴毙的客房里,只有人证和凶手,只有两个人。

后来福生查探得知,目击者看到的是两个黑袍人进入房间,算上人证,应该是三人。

可如今听郭福这么一说,那人证身边竟还有一个贴身护卫!

如此一来,当晚的客房里,岂不是有四个人?!

可是在那间客房里,他却只发现了两个人的痕迹!

如此看来,一定是卢勉等人在案发之后,特意派人清理了客房,抹去了所有人的痕迹!

李景隆呆立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盘棋,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而那名不知所踪的护卫,便是破开这迷局的唯一钥匙!

只要找到他,就能知道当晚发生的一切,就能揪出幕后黑手,就能还吴王一个清白!

可茫茫人海,那名护卫此时又在何处?

“你可知那名护卫如今的下落?!”

李景隆迟疑片刻,直勾勾的看向了同样面色凝重的郭福。

听闻此言,郭福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王爷见谅,下官并不知道”

“自从那名证人在客栈暴毙而亡,那护卫便如人间蒸发一般,半点踪迹都寻不到了。”

“蒸发?”李景隆眯起眼,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会不会已经死了?”

“不会!”郭福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现场除了那具证人的尸身,再无第二具遗骸!”

“而且事发之后,都指挥使司与提刑按察司曾以搜捕逃犯为由,在杭州城内翻了个底朝天。”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只是没等他们抓到人,王爷您便已到了杭州城。”

“那些人这才仓促收了手。”

听闻此言,李景隆瞳孔骤缩,心中已是雪亮。

他不再多言,猛地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客房。

守在门口的暗卫见他出来,立刻躬身行礼,身姿挺拔如松,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李景隆俯身过去,薄唇贴着暗卫的耳廓,低语了几句。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几个模糊的字节逸出,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暗卫听罢,身形微顿,随即深深一揖,一言不发。

接着便快步下了楼,出了客栈,转眼融入了沉沉夜色。

待李景隆折返客房时,郭福正局促地站在屋中,双手紧握,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李景隆反手掩上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缓步走到郭福面前,目光如炬,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那眼神里带着审视,带着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你倒是胆子不小。”良久,李景隆缓缓开口,声音冷冽如冰,“本王原以为,这杭州城里,早已没人敢为吴王说一句话了。”

“你今日主动找上门来,就不怕引火烧身?”

郭福闻言,脸色霎时惨白,膝盖一软,竟险些跌坐在地。

他扶住身旁的椅子,苦笑着摇头,眼底翻涌着无尽的痛苦与悲凉:“王爷或许不知,并非是没人想为吴王殿下鸣冤。”

“而是那些敢开口鸣冤的人,如今都已经失踪了”

“失踪?”李景隆眉头紧锁,心头咯噔一下,仿佛瞬间洞悉了这两个字背后的血腥,“怎么个失踪法?”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郭福的声音发颤,像是被寒风冻透了。

“前几日还在衙门里共事的同僚,就因为替吴王殿下抱怨了句世道不公,次日晨起便没了踪影。”

“更别提城里那些百姓了,有的人只是多了一句嘴,当天夜里家里就发生了大火,全家上下无一生还”

“下官心里清楚,他们定是被人秘密处决了,有的甚至尸骨都不知被抛去了何处”

他抬起头,望着李景隆,眼中满是血丝:“王爷,您说,这杭州城的天,是不是已经黑透了?”

“这天下还有王法吗?好人真的该死吗?!”

李景隆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鬓角已染霜华的小官,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悲哀。

只有亲历历史,才能明白权力等级制度下的古代有多么残酷。

他见过太过肮脏龌龊的事,只不过那些事从未被人摆在明面上罢了。

“你既知晓其中利害,为何还要冒险来寻本王?就不怕步了那些人的后尘?”

此事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必须确认郭福所言非虚。

郭福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陡然坚定起来:“因为吴王殿下,是个好人!”

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里满是感激与敬服:“下官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祖辈三代都在这里。”

“太祖在位时,虽也励精图治,可江南一带历经战乱,百姓的日子终究过得紧巴。”

“自吴王殿下坐镇杭州府,他兴修水利,减免赋税,还革除了三司衙门不少苛捐杂税。”

“下官亲眼见过,他为了体恤民情,顶着烈日在田埂上与老农闲话,连一口水都不肯喝百姓的。”

“这样的王爷,怎会是谋逆的乱臣贼子?”郭福的声音哽咽了,“可杭州三司早已沆瀣一气,官官相护,哪里还有半点公道可言?”

“如今他遭人陷害,下官怎能袖手旁观?”

“可下官不过是个小小的推官,人微言轻,纵有满腔愤懑,也不敢声张。”

“而且下官家中尚有妻儿老母,若是出了半点差池,他们该如何自处?”

“直到王爷您的出现,这才让下官看到了希望,知道王爷正在调查此案,于是便斗胆登门而来。”

他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下官忍了许久,这才看到了一丝希望。”

“王爷您是皇亲国戚,在朝中又威望极高,求您为吴王殿下伸冤,还杭州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李景隆看着他额角渗出的血迹,心中骤然一震。

他俯身伸手,将郭福扶起,指尖触到对方的手臂,竟是一片冰凉。

“起来吧。”李景隆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放心,本王此行南下,为的就是查明此案,还吴王一个清白。”

“有本王在,他绝不会有事。”

他并没有告诉郭福,造成如今这一切的,或者说纵容杭州三司的人,正是颁布圣旨派他来查案的天子。

他不想让郭福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

郭福闻言,眼中迸发出炽热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李景隆看在眼里,轻叹一声,语气凝重:“不过,待此事了结之后,你必须带着一家老小离开杭州府。”

“走得越远越好,此生都不要再回来。”

“为何?”郭福愣住了,脸上满是不舍与茫然。

“你若留下,便是死路一条。”李景隆的声音沉了下去,目光深邃如古井。

“你出卖了杭州三司的人,一旦事情败露,他们绝不会放过你。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不能告诉郭福,真正想要置吴王于死地的,是高居龙椅之上的当今天子。

皇权争斗,从来都是血雨腥风。

郭福只是个小小的推官,知晓得越多,死得便越快。

“可我能证明这一切都是杭州三司主官阴谋陷害吴王啊!”郭福摇着头,情绪有些激动。

“正因如此,你才更应该离开!”李景隆望着窗外的残月,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如今的朝廷,早已不是当年的洪武朝了。”

“有些事,即便你我全力以赴,也未必能改变什么。”

“你能做的,就是活下去,带着家人好好活下去。”

郭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瞬间萎靡下来。

他知道,李景隆说的是实话。

离开这座生养自己的城池,意味着要舍弃一切。

熟悉的街巷,亲切的乡音,还有埋在祖坟里的列祖列宗。

可他更知道,若是不走,等待他的,只会是家破人亡的结局。

“下官明白了。”郭福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

他缓缓站起身,踉跄着向门口走去。

每一步,似乎都走得极其沉重。

“你放心,我会为你和家人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人找的到你们。”李景隆认真的看着情绪越来越低落的郭福,轻声安慰着。

郭福僵硬的点了点头,径直出门而去。

无论是谁,当知道自己有一天必须要离开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时,心里都不会好受吧。

李景隆亲自送郭福到客栈大门外,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廊下的暗卫已经换了一个人,身形更为魁梧,眼神更为冷厉。

“派人送他回家,务必保证他一家老小的安全。”李景隆低声吩咐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叮嘱。

“盯紧些,莫要让人钻了空子。”

暗卫躬身领命,暗中一路护送着郭福,消失在夜色深处。

李景隆站在廊下,寒风卷着落叶扑面而来,打在脸上,生疼。

他望着漫天繁星,眸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没有告诉郭福,这场棋局,早已不是简单的伸冤雪耻。

想要还天下一片清明,想要护住心中的道义,他唯有一条路可走。

推倒所有腐朽、不公的格局,重新来过!

夜色渐深,杭州城的轮廓在月光下模糊不清。

唯有几声更鼓,在寂静的夜里,敲得人心头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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