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的车门砰地关上，林悦、张明和苏雨挤在后座，赵明坐在副驾驶，时不时通过后视镜阴森地瞥他们一眼。
开车的警察年轻些，但同样面无表情。
林悦的脚踝传来阵阵刺痛，那些青黑色的淤痕已经蔓延到小腿中部，皮肤下隐约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但张明注意到了她的不适，悄悄握住她的手。
车子驶入一条林悦不熟悉的路，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稀疏。这不是去市区派出所的路。张明也察觉到了，与林悦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老旧的灰色建筑前。城东公安分局\"的牌子，但整个建筑静悄悄的，几乎看不到人影。林悦注意到，院子里停着的几辆警车都蒙着厚厚的灰尘，像是很久没人开过。
踏入分局大厅，林悦立刻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不是空调的冷，而是一种渗入骨髓的阴冷。值班台后坐着个中年女警，正低头写着什么。当林悦经过时，女警突然抬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和两个黑洞般的眼睛——没有眼白，只有纯粹的黑。
林悦差点惊叫出声，但当她再看时，女警正正常常地在整理文件，刚才的恐怖景象仿佛只是幻觉。
询问室比大厅更冷，墙壁漆成令人压抑的暗绿色，一张金属桌和几把椅子是全部家具。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惨白的荧光灯，时不时闪烁一下，发出嗡嗡的电流声。
三人沉默不语。赵明叹了口气，走到墙边的一幅照片前——那是分局全体警员的合影。中一个年轻警察：\"认识他吗？
照片上的年轻人穿着警服，面容严肃。林悦摇摇头。
林悦突然注意到，照片上所有人的眼睛都在跟着赵明的手指移动。她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告诉自己这是幻觉。
就在这时，询问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有人需要医疗帮助？向林悦肿胀的小腿。
王法医蹲下检查林悦的小腿，当他触碰到那些淤青时，林悦感到一阵剧痛，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最终，林悦被带到隔壁的医务室，房间中央是一张检查床，旁边摆着各种医疗设备。透过大玻璃窗，她能看到张明和苏雨被留在询问室里，赵明站在他们身边，像看守一样。
林悦躺上检查床，冰冷的金属让她打了个寒战。王法医绑上止血带，准备抽血时，突然压低声音：\"别出声，听我说。
林悦惊讶地看着他，王法医的表情依然专业平静，但眼神变得异常锐利。
林悦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但此刻别无选择。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x光机嗡嗡作响，王法医假装调整林悦的姿势，趁机塞给她一张小纸条：\"藏好，只有你一个人时再看。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赵明阴沉着脸走进来：\"怎么样？
赵明突然咧嘴笑了，那笑容让林悦毛骨悚然：\"果然开始了。带她去特别观察室，我要亲自监控。
王法医低下头，不再反对。林悦被扶起来，带向走廊更深处的一个房间。经过询问室时，她看到张明和苏雨被两个警察看着，张明焦急地看着她，用口型说\"坚持住\"。
特别观察室更像一间牢房，墙壁和天花板都包着软垫，唯一的家具是一张固定在地上的床。角落里有个摄像头，红色指示灯显示它正在工作。
赵明锁上门离开后，林悦立刻掏出王法医给的纸条。
林悦心跳加速。谁是陈道长？王法医为什么帮她？更重要的是，她怎么从这个房间出去？
她的思绪被一阵剧痛打断。小腿上的淤青突然像火烧一样疼，皮肤下的蠕动感更明显了。林悦卷起裤腿，惊恐地发现那些青黑色已经蔓延到大腿，而且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小的凸起，像是指纹。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林悦赶紧放下裤腿装睡。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林悦睁开眼，看到赵明站在床边，手里拿着她的x光片。
林悦看向x光片，顿时浑身冰凉——她的腿骨上，清晰地印着几个完整的人类指纹，就像有人从内部抓住了她的骨头。
林悦摇头。
赵明凑近她，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腐肉般的气息：\"我们打开了门，让那些东西进来。但有时候，它们会失控就像白晓。
他突然抓住林悦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现在，告诉我，白琳给了你们什么？
林悦突然意识到，白琳给他们的发夹可能是关键证据。只有几张照片，在我们公寓里。
赵明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真假，然后松开了手：\"我们会找到的。他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你将成为下一个白晓。完美的祭品。
他转身离开，锁上门。林悦瘫在床上，浑身发抖。祭品？什么仪式？她必须逃出去，找到张明和苏雨。
就在这时，天花板上的灯突然闪烁起来，然后彻底熄灭。房间陷入黑暗，只有摄像头上的小红点像一只邪恶的眼睛般亮着。
黑暗中，林悦感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脚踝——不是赵明，不是任何人类的手。那触感湿冷滑腻，像泡涨的死尸皮肤。她拼命踢蹬，但那抓握越来越紧。
林悦几乎心脏停跳。那是白晓的声音，但比之前听到的更加虚弱、更加人性化。
林悦鼓起勇气，慢慢探头看向床底——黑暗中，一对浑浊的眼睛正回望着她，下方是撕裂到耳根的嘴。
灯光突然恢复，床底下空无一物。林悦大口喘息，心脏狂跳。刚才的对话是真实的，还是她的幻觉？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钥匙转动的声音。林悦紧张地坐起来，准备应对可能是赵明的威胁。
但门开后，出现在门口的是王法医，他脸色苍白，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他帮林悦下床，搀扶着她快速穿过走廊。林悦的腿几乎无法支撑重量，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他们避开值班台，从侧楼梯下到一楼。
他们绕到建筑后方的一个小门，张明和苏雨果然等在那里，看到林悦后立刻迎上来。
他刚要再说些什么，建筑内突然响起警报声。快走！后门出去右转有个废弃工厂，从那里离开这片区域！
三人来不及道谢，匆匆离开。刚跑出几步，林悦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王法医仍站在门口，身后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缓缓向他伸出苍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