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熙瑶冲他嘿嘿一笑，手指抓着空气，嘴里念叨着顺口溜似的：“来财！来财！来财！难道你不喜欢钱？”
顾北泽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漾着化不开的温柔，声音低沉又认真：“我更喜欢的是你。”
姜熙瑶撇撇嘴，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一本正经地掰扯：“那可不一样，要是没钱，咱俩哪能过得这么舒坦？指不定天天都要为柴米油盐拌嘴吵架呢。”
顾北泽挑了挑眉，故意逗她：“这么说，还得庆幸我手里还算有点积蓄？”
姜熙瑶弯着眼睛笑，点头如捣蒜：“那可不，经济是基础嘛！”
日子像拧上了发条的钟，哒哒地往前跑，很快就到了除夕。
顾北泽铺开信纸，一笔一划地写了封家书，说林秀花、顾建党打算留在沪市过年，让家里人不必挂念。
中途，顾东海倒是巴巴地写了封信过来，字里行间满是殷切，问沪市这边有没有合适的工作，能给他谋个差事。
顾北泽看完，只提笔在回信纸上写了两个字：暂无，干脆利落，半点余地都没留。
再说老家那边，自打顾西河开始摆摊卖包子馒头，头一天愣是揣着羞臊，憋红了脸也没敢吆喝一声，最后只卖出寥寥几个，差点没把本钱赔进去。
第二天咬咬牙，豁出去老脸扯开嗓子喊，生意竟比头一天好了不少。
后来日子一长，他渐渐摸透了门道，也尝到了赚钱的甜头，竟越来越沉迷于这种数钱的乐趣。
虽然没有赚很多。
顾东海瞧着顾西河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的得意嘴脸，心里头那点不服输的劲儿瞬间被勾了起来，狠狠咬了咬牙，也跟着支起摊子做起了生意。
他学着顾西河的样子，架着蒸笼往城里赶。
只是两人都精明，一个守着城东，一个占着城西，互不抢生意，倒也各自赚了一些辛苦钱。
转眼就到了除夕。
姜熙瑶把柚柚和橙橙从被窝里拽出来，拿出早就备好的新衣裳。
两件红彤彤的花棉袄，衬得两个孩子脸蛋儿红扑扑的，再配上同款的红绒帽和可爱的棉鞋，活脱脱两尊年画里的胖娃娃。
姜熙瑶还特意给柚柚梳了两个漂亮的小丸子头，用红绸带系着，一晃一晃的，格外喜人。
换好衣裳的两个小家伙，立刻在屋里撒欢儿地跑起来，一会儿对着镜子扭扭腰，一会儿踮着脚尖转圈圈，那股子嘚瑟劲儿，逗得姜熙瑶笑个不停。
她宠溺地看着他们：“咱们柚柚和橙橙，今天这身打扮好不好看呀？”
柚柚立刻扑过来，拽着姜熙瑶的衣角，仰着小脸脆生生地喊：“好看！妈妈，我今天是全天下最漂亮的！”
一旁的橙橙也不甘示弱，挺起小胸脯附和：“我也是最帅的！”
姜熙瑶被这两个小机灵鬼逗得笑出了声。
打扮完两个孩子，姜熙瑶自然不会放过自己和顾北泽。
如今自家开着服装店，她对顾北泽的穿衣打扮越发上心。
赶上这日子渐趋开放的好时候，当然要怎么精神怎么捯饬，怎么帅气怎么来。
她早早就给顾北泽挑好了一件棕灰色风衣，自己也配了件一模一样的，内搭是一条明艳的红色包臀连衣裙。
顾北泽一瞧见，顿时啧了声，舌头顶了顶后槽牙，伸手就想去捂着她那好身材：“不冷啊，媳妇？你瞅瞅这腿，光溜溜的。”
姜熙瑶正对着镜子美滋滋地转圈，闻言低头瞥了眼只露一点点的脚踝，满不在乎地摆手：“真不冷！好看才是正经事。”
她又踮了踮脚，脚上踩着的高跟鞋衬得身姿越发窈窕，“你再瞧瞧，这身怎么样？美不美？”
顾北泽几步逼近，胸膛几乎贴上她的后背，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廓：“美得很。那你今天还想出门？”
“当然要出啊，”姜熙瑶扭头看他，一脸理所当然，“咱不是说好了中午开店？这除夕的生意，可不能错过。”
“要出门就把这身换了。”顾北泽的语气不容置喙。
“为啥换？”姜熙瑶伸手拽住风衣的衣襟拢了拢，“我把风衣一挡，谁也看不出来。实在不行，我换双鞋，就穿那种包着脚踝的高跟短靴，成不？”
顾北泽背在身后的手悄然攥成了拳，喉结滚了滚，眸色沉了几分，那模样，简直有种想把人按倒的冲动。
他耐着性子哄：“听话，换条裤子成不？这大冷天的，冻坏了咋办？等秋天暖和了，你想咋穿就咋穿。”
一番软磨硬泡，又是哄劝又是略带“威胁”的，才算把姜熙瑶说动了。
她不情不愿地换下连衣裙，套上一条时髦的喇叭裤，又配了件红色镂空毛衣。
末了还不忘给顾北泽也翻出件灰色毛衣、一条黑色喇叭裤，外搭那件棕灰色风衣。
顾北泽这才满意，低头亲了亲她的耳朵，声音低哑又带点哄诱：“这才乖。真的冷，我不骗你。这裙子留着晚上穿，穿给我一个人看。”
姜熙瑶：怀疑他另有所图。
目的达成，他牵起姜熙瑶的手，又顺手将她往怀里搂了搂，两人相携着往店门口走。
除夕中午这波生意，说什么也得抓住。
许是过节的缘故，街上的人比往常多了不少，店里的生意也格外红火。
姜熙瑶看着客人们脸上的笑意，心里也暖洋洋的，索性大手一挥，给每桌客人都免费送了一瓶汽水。
客人们顿时喜出望外，连连夸赞：“老板，你可太实在了！这样送，真的能赚钱吗？”
姜熙瑶笑着摆摆手：“小本生意啦，不图赚多少，你们吃得开心，我就高兴。”
另一边，顾北泽守着隔壁的服装店。
夫妻俩模样周正，平日里就格外惹眼，尤其是顾北泽，身形挺拔眉眼俊朗，不少女同志来买衣服时，总爱借着挑衣服的由头跟他搭话。
顾北泽每次都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两步，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若是遇上男同志来找姜熙瑶买衣服，他更是会不动声色地插进去，不着痕迹地替下姜熙瑶。
那副暗暗护着人的模样，让姜熙瑶瞧在眼里，忍不住偷偷发笑。
这个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