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姜熙瑶他们的店门前就没断过人，忙得脚不沾地，连扒口饭的空儿都没有。
还是林秀花瞅着空档，小跑着回去做饭，打包饭菜过来，几个人轮着班，囫囵吞枣地扒了几口。
这边刚歇下筷子，苏青和姜志国就气喘吁吁地赶来了。
今儿不巧撞上沪大校长儿子结婚，人情往来推脱不开，硬是错过了女儿这场热热闹闹的开业典礼，脸上还带着几分赶得太急的歉意。
“妈！爸！你们来了！”姜熙瑶手里还捏着件碎花衬衫，扭头看见两人，眼睛亮得像盛了碎星。
苏青喘匀气，“有啥帮忙的不？”
姜熙瑶忙得没注意父母焦急的表情，“不然您帮我收钱吧。实在没时间。”
苏青走到前台，姜熙瑶在那边支了张大桌子，方便收钱。
姜熙瑶指着一张纸说：“按上面这个价钱收哈。”
姜熙瑶将所有单品价格写在纸上。
方便在手忙脚乱时能够查看。
姜志国在一旁搭话，顺手帮着整理摊开的衣服：“你妈昨儿就念叨了一宿，生怕耽误你开业。这不，酒席刚吃完，我俩就立刻赶过来了。”
姜熙瑶心里暖烘烘的，“我知道，我妈最疼我了。
不过没关系的，不用那么着急，安全最重要。”
姜熙瑶没空再聊下去去，赶紧走到刚才那位女顾客旁边，“不好意思，找了个厉害的帮手帮我。”
那位女顾客摆摆手，“没关系，你刚才给我拿的那件我就觉得很不错……”
苏青和姜志国一到店里就扎进了忙里，守着钱匣子麻利地收钱找零。
没了收钱的牵绊，姜熙瑶更是如鱼得水，手里的衣服一件接一件递出去，嘴上的话也说得甜润妥帖，眉眼弯成了两轮新月，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她就爱这票子流水似的往兜里钻的踏实劲儿，连指尖都透着一股子藏不住的快活。
大家伙配合得格外默契，各司其职。
林秀花她们守着后方管后勤，苏青和姜志国攥着钱匣子收钱找零。
姜熙瑶和顾北泽则守着摊位，手脚麻利地招呼客人、递衣服。
姜熙瑶看着眼前这有亲人帮忙的样子，心里头暖洋洋的。
她和顾北泽俩人为了创业忙活，到头来却是两家人齐齐上阵，把这份小小的生意，撑得热气腾腾。
晚上关门休息，两人回到住处，顾北泽把账本和零钱往桌上一摊，姜熙瑶就着昏黄的灯光，指尖飞快地清点起来。
这批夹克和各式衬衫，当初每个尺码每个花色只敢进两件试水，如今竟卖得七七八八，几乎断了货。
账本上的数字清清楚楚，哪些尺码抢手、哪些少人问津，一目了然。
“s码和码得多进点，这俩尺码今天卖得最快。”
顾北泽指着账本上的记号，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
姜熙瑶闻言，抬眼弯着眉笑：“这下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每个种类和尺码只进两件了吧？先摸透了大众的需求，才好有的放矢。”
这年代普遍比较瘦，再过几年就不一定了。
顾北泽看着她数钱时认真的模样，忽然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又温柔：“媳妇，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帮着我。”
“谢什么呀。”姜熙瑶挣了挣身子，手里还捏着一沓毛票，眉眼弯弯，“我不过是帮着开了个头，想着咱们俩能轻松点，不用那么累。这三天可是黄金期，营业额指定是最好的，今天一天就卖了五百多，刨去成本净赚两百多呢！”
她顿了顿，眼里闪着亮闪闪的光：“两百多块呢！明天咱们再加把劲，争取卖得更多！”
“按这个销量，我估摸得一周进一次货，这都算频率低的了。”
顾北泽盘算着，语气里满是干劲。
姜熙瑶却轻笑一声，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现在大家是觉得这衣裳新鲜，等过阵子，保不齐满大街都去南方进货了，到时候啊，就得各凭本事了。咱们得等营业额稳定下来，才能算真正站稳脚跟。”
顾北泽闻言，郑重其事地点头：“有道理。”
姜熙瑶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到衣角传来一阵牵扯，她低头一看，哭笑不得：“有道理就有道理，你揪我衣服干嘛？”
顾北泽的手掌顺着衣料往上滑，手指带着点发烫的温度，嗓音里染上几分戏谑：“忙活了一整天，你就不想我？快，运动一下，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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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店开业的红火劲儿还没散，隔了两日，火锅店也踩着年关的尾巴热热闹闹地开张了。
筷筷香火锅的门头就抽下了崭新的红绸。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炸开，碎红纸屑落了一地，衬得门楣上的金字招牌格外鲜亮。
正是应了那句“鞭炮一响，黄金万两”的好彩头。
苏青被姜熙瑶安排去守着隔壁的服装店。
如今李光李明兄弟俩信手拈来，推销衣服是半点不用人操心。
林秀花扎着围裙守在厨房，锅碗瓢盆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热油滋啦作响，浓郁的卤香混着骨汤的醇厚，顺着门缝飘出去，勾得路过的人直回头。
柚柚和橙橙没人照看，被姜熙瑶安置在堂屋的小板凳上。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一个玩着小汽车，一个抱着布娃娃，规规矩矩地坐着。
小脸蛋红扑扑的，活脱脱一对招人疼的小吉祥物，路过的客人见了，总要忍不住逗上两句。
他们面前还摆了切好的水果、饼干还有鸡蛋糕、泡好的奶粉。
姜熙瑶知道小孩子坐不住，但没办法。
拿吃的诱惑他们。
这个火锅店不像服装店那么安全。
来来往往热锅，很危险。
不过柚柚和橙橙不是被零食吸引住的，而是人头。
自从服装店开业，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
两个小家伙第一次见这种阵仗，新奇的很。
鞭炮声刚落，店门口就涌来不少观看的人。
好些人手里都攥着那张小卡券，踮着脚往里头望。
姜熙瑶也自然看见了，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顾北泽凑过来，“媳妇你是这个！”
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姜熙瑶嘿嘿笑。
把两家店资源共享，真不错。
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婶挤到前头，扬着手里的纸券高声问：“同志！我前儿买衣服得的这券，今儿开业能使不？”
“能用能用！婶子快请进！”
姜熙瑶迎上去，笑得眉眼弯弯，嗓门清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