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关心吴斌？”
海德生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这个他不想问的问题。
周严要对付花选芳，海德生嘴上说着不想掺和，不想背锅。实际上，他比周严更想花选芳死。
活这么大，海德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生死危机。更没有想过，竟然有人敢拿自己的命去当“工具”。
周严不动手，海德生自己也会想尽办法，让花选芳付出足够的代价。
多大的代价算足够？
海德生没有认真想过。周严给了他答案。
死。不能痛快的死。
替周严分担压力还是替周严背锅，海德生真的不太在乎。
正如周严说的，无论花选芳死在谁的手里，外界一定会有许多人自动把账算到周严头上。
唯一让海德生踟蹰的，是周严的狗屎计划。
真的可以做到？要是这么简单，海德生觉得，自己随便找个人都能做。
信也好不信也好，花选芳的问题，对海德生来说，都不是大问题。
没有花家的庇护，花选芳算什么东西！
海德生急切想知道的，是周严接下来的“计划”是不是靠谱。
老船长从始至终都没有来见海德生，只是让秘书带给海德生一句话。
“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不要有顾虑。”
简单的一句话，海德生便明白了自己老子的心思。
老船长不想“斗争”了。
也许是看清了局势，也许是没了心气，又或许，是对自己这么多年培养的人逐渐失望。
总之，老船长准备置身事外，不管闲事。
这无疑是最聪明的选择。
老船长可以不管闲事，但海家不能真的无所作为。
真要那样，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打海家的主意。
一鲸落万物生。
虽然因为体制和传统，海家会保存最后的体面，但也仅仅是能保存最后的体面而已。
老船长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海德生更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那么，最恰当的做法，就是海德生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
老子余泽尚在，余威尚在，实力和影响力也都在。只要不动如山，那就是所有势力都要拉拢，都要忌惮的存在。
海德生可以借此替自己，替海家走出一条生存之路。
当然，生存之路是最最保守的说法。
按照海德生自己的想法，是要“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不知不觉间，无所事事混了大半辈子的海德生，竟然有了野心。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被周严蛊惑，带跑偏的念头，只在海德生脑中一闪而过。
“吴斌？”
海德生内心的真实想法，周严当然不完全清楚。
拖海德生下水，从一开始的“废物利用”，到现在想深度绑定，周严也没有时间仔细考虑是否合适，是否可行。
到岳陵，就一天没有消停。折腾到现在，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深思熟虑，调整规划。
挑起事情，是从周严开始。随后的局势发展，却不是周严能左右的。
自己是被裹挟着随着大局胡乱冲撞。
从松江到京师的路上，周严总算是回过味儿来。
料理完花选芳，就立刻跑回建宁。这是周严此刻的想法。
神仙打架，躲远点比较好。不然被溅一身血是小事，被人家当工具人用来用去，非常不美妙。
比如贺翔
“妈的！被这老小子坑的不轻！”
周严嘀咕。
“什么老小子？我是问你吴斌怎么办？你就不管了？”
海德生继续追问。
“我怎么管？”
周严奇怪：“总不能再抢一次吧？这是什么地方？京师！海公子，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
“我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做了！接下来，让那些大人物们处理，我是建宁市委书记！”
海德生扶额：“你要跑路？！”
周严大笑：“哈哈！海公子，你越来越了解我！”
“我来见你，就是临走前，再坑你一次！你和花小三坑我，我要找回场子！”
“现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猜测我们谈话的内容。”
“你爹应该正在被更复杂的事，更多的人弄的烦不胜烦。”
“我跑路以后，你们海家的态度将会更加让人摸不清楚。”
“唉想想都替你们头疼！”
“我爹”
海德生对“爹”这个称呼似乎很陌生，很不习惯。
如此接地气的叫法，怎么听怎么别扭。
“你就笃定，吴家一定扛不过去？”
周严不在乎吴斌，明显不合情理。除非，在周严心里，吴家一定会垮。
吴家垮掉，吴斌的死活自然不再重要。
吴家会垮？
海德生根本不相信，不相信吴家会在短时间内垮掉。
“放心吧。我瞎蒙的事情，准确率很高。”
周严神神秘秘道：“我是重生者。我来自二十年后的未来。”
“对所有的结局，我都一清二楚。”
“有病！”
海德生皱眉：“都这时候了，就不能正常点说话？”
周严摇头叹气：“不相信就没办法了！”
“吴家原本不应该这么快垮掉。但因为我这个重生者巧施连环计，加速了他们的灭亡。”
“你赶快滚吧。”
海德生闭上眼睛，有气无力道。
这天，实在聊不下去。
“咱们是朋友吧？”
周严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哼！”
海德生懒得搭理。
“朋友之间是不是该互相帮忙？”
周严问。
“我们不是朋友。”
海德生想翻身，抬起胳膊牵动伤口，疼的直咧嘴。
“那你还想不想看花选芳受报应？”
“哼！”
周严拿出手机看时间：“我在你这待着，不是为了和你套交情，是为了等个电话。”
海德生根本不信：“等电话，你可以回王家去等。”
“这时候，我可不想去王家。如果我没猜错，王家现在一定有重要的客人。”
“而且，是要见我！”
“什么意思？你要等什么电话？”
“老爷子和大伯是替我打掩护。重要的客人，自然是”
“眼镜的人？”
“为了你？”
海德生福至心灵，想通了其中的门道。
周严不说话，只是笑。
“电话呢？你等什么电话？”
“等我的人顺利接近花选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