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买粮食(1 / 1)

以前每逢心情好,沉清妩都会和云舒吃暖锅。

主仆俩一拍即合,沉清妩生火炉,架汤锅,云舒把牛肉、羊肉片成薄片,又摘了些楚葵、晚菘、苓角菜,打算一起涮着吃。

汤锅好了,福芽,玉珍和卫勇扭扭捏捏,不肯上桌,奴才怎么能和主子一同用膳。

叫老爷夫人知道,该怪罪他们了。

滚熟的山羊肉盛在瓷白的浅口盘里,冒着腾腾热气,沾上酱料,令人垂涎三尺。

晚风瑟瑟,月光洒在青石板上,三人不自觉裹紧衣衫。

云舒夹着肉在他们眼前晃了晃,“你们不吃,我可就和姑娘吃了。”

三人不自觉吞咽。

见状,沉清妩笑道:“坐下来吃,就咱们几个人,不妨事。”

其实,打闻着香味的那一刻,他们就迫不及待了,只是没有台阶下。

沉清妩发了话,立马坐了下来。

人间烟火,随心所欲,沉清妩一一掠过几人的脸,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好了。

福芽吃得正开心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人影。

“姑娘,绣珠姐姐是不是快回来了?”

沉清妩把院子里的下人发落后,绣珠也一起走了,说是回家探亲,实际就是想趁机躲过一劫,风头过了再回来。

飞鸿院虽小,却比寿安堂自由。

“她不会回来了。”

沉清妩夹着肉的手一顿,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她给绣珠安排了一个更好的去处。

沉府的水太清了,该热闹热闹才是。

这段日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药铺开张一再搁置。

现在,她终于能抽出空做自己的事了。

雨声哗啦,伴随着电闪雷鸣,本该是万物复苏,一派欣欣向荣的季节,天气冷得象夹杂着冰渣。

一大早,沉清妩就带云舒出了门,稳妥起见,二人还是走到沉府拐角雇了辆马车。

药铺内。

钱山拖着腿,细心擦拭着盛放药材的药匣。

药铺已经全部装修好了,挂上药铺名字就能正式开张了,钱山对自己还能为百姓做点事,感到期待。

这几天频繁有人来问,铺子是做什么生意的,他一个都没告诉,担心济安堂那群恶霸知道了,会来砸铺子。

“钱叔。”

沉清妩收起纸伞,走进药铺,看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象是受了伤,关心道:“钱叔,你腿怎么了?”

这次出来,她没有戴人皮面具,而是蒙了一层面纱,只露出一双如轻水般清明的眸子。

见是她来了,钱山把衣服往下扯了扯,走得很慢,“没事,老毛病了,一到下雨天就这样。”

不知为何,面前明明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但钱山感觉她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有些人,天生就带着能让人安心的气场。

即便钱山走得很慢,脚步迈得和平时一样,沉清妩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腿受伤了。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甚至带着淡淡的威严,“钱叔,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你在我的药铺里看诊,我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危。”

“东家,我真没事,就是老毛病了。”

钱山倒了杯茶,但还没走到她旁边把茶盏放下,就“咚”一下摔倒了,茶盏碎了一地。

幸亏沉清妩拉了他一把,才没跌到碎片上。

饶是如此,他也扶着腰痛得龇牙咧嘴。

如果是老寒腿,不应该连带着腰疼,可钱山走路不仅靠右腿发力,还会下意识地弯腰,典型的受伤表现。

沉清妩和云舒合力把他扶到凳子上坐下。

“钱叔,都这样了还不告诉我?你不说我就去问邻铺的伙计,总会有人看见你时怎么伤到的。”

“前天我去山上采药,遇见济安堂的伙计,他们以为我私下给百姓看病,趁我没注意,伸脚绊了我一下。”

钱山无奈,避重就轻地说道。

但沉清妩知道,事情肯定比他讲得严重。

济安堂欺行霸市,嚣张至极,百姓报官无果,只能说明济安堂不是寻常人开的,背后有官府的人撑腰。

“回春堂背后之人是谁,你知道吗?”

钱山沉吟,“听说是当朝王太傅的侄子开的。”

王康升?

沉清妩蹙眉,王康升的父亲王永良是王太傅一母同胞的弟弟,兄弟俩感情非常要好。

父亲为太医院太医,大伯父是当朝太傅,王康升为何不去考取功名走仕途,反倒来朱雀街开药铺。

沉清妩心中有了打算,离开前道:“钱叔,你先安心养伤,药铺开张先缓一缓。”

她不方便暴露身份,王康升得除,不然药铺开不起来。

出了门,云舒满脸愁容。

“姑娘,王太傅的侄子,就是老爷来了也惹不起,不如咱们别开药铺了,开个成衣铺或者珠宝铺子都行。”

“不,就要开药铺。”

沉清妩眼神坚定,抓住这个机会,才能进行下一步。

除掉沉芊雪容易,但傅怀之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以她现在的能力和傅怀之抗衡,简直就是蜉蝣撼树。

傅怀之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工于心计,恐怕朝堂上有不少人,已经逐渐向他靠拢了,她得抓紧行动。

繁华热闹的朱雀大街,因为下着雨,街上空荡荡的,行人脚步匆匆。

沉清妩走到一个叫“粮福斋”的铺子门口停下。

云舒疑惑,“姑娘,咱们来卖粮食的店铺做什么?”

“傻丫头,当然是买粮食了。”

说罢,沉清妩轻轻叩了叩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见她穿衣打扮尽显富贵,热情地把她迎进门。

“姑娘是要买粮食?”

“是的,老板,稷怎么卖?

沉清妩在里面绕了一圈,这是一个巨大的粮仓,粮食种类很全,稻,黍,稷,麦应有尽有,更让她惊喜的是,竟然还有盐。

“一斗五文钱。”

中年男人见她对盐感兴趣,更加热情了,一斗稷五文钱,一斗盐三十文,能买得起盐的,都是大主顾。”

沉清妩揪起几粒放在嘴里尝了尝,味道不如官盐重,但在私盐中算是上乘。

“稻,黍,稷各要二百斤,麦三百斤,盐你若能给我按一斗二十文的价格,我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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