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快剑无痕,残影如风。
背上剑字旗,在血日的映照下,鲜红欲滴。
少年疾驰,独自一人,面对人群,逆流而上。
与整座长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別人下桥,
他在登桥,
稀奇!
冲的最快的一位妖族大汉,手中挥舞著狼牙棒,见到许閒的第一眼,便已杀心大起。
不是他认得许閒,他只是认得许閒背后的那杆剑字旗。
那是问道宗的旗。
“运气不错,还能遇到问道宗的小杂碎,爷爷便送你归天。”
说罢,狼牙棒拖曳桥面,朝许閒杀来,眼里装满了戏謔与杀意。
“小子。”
“受死。”
许閒不言不语,脚下猛地一踏,骤然加速,速度激增,那人只听空气中传来一声爆鸣。
狼牙棒还没来得及出手。
便有一阵风,从自己身侧cua地一下,躥了过去。
快。
太快了。
快到他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他速度慢慢放缓,
起初只是觉得脖子有点凉,好像没办法呼吸了。
接著那脑袋,在他的神经系统还没反应过的时候,就掉了下去,顺著桥面滚落。
他的身子也轰地一声,倒了下去。
手里,仍然握著那根狼牙棒。
这一幕,自然也被后脚赶来的生灵们看在眼中,其中不少,和这位妖族大汉,还是同一部族的。
懵了!
“死了?”
“好快。”
可战场却由不得他们发愣失神,赶忙回过神来,杀心大起。
“拦住他。”
“弄死他。”
许閒眸寒如冰,杀意激增,怒喝一声。
“挡我者死!”
他杀了上去,便是一片血雨腥风,少年手起剑落,旁人便已横尸桥头。
就像荷枪实弹的特种兵,衝进了幼儿园,一群小朋友,手拿棒棒当武器。
一茬一茬的栽倒下去。
哪怕是八部王族血脉的妖族小辈,一剑便挑了,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桥头之上,各族天骄,无不避其锋芒。
很难想像。
人族里,居然有这么猛的少年。
他是谁?
问道宗的?
难道是
“许閒?”
仅限於猜测。
混杂的杀喊声中,许閒浴血而出,愣是一人杀上了高桥,身后,则是一条被尸首铺平的道。
“太猛了。”
“快躲。”
“靠”
从一开始的主动迎击,意图猎杀,到现在,远远的就躲开了。
许閒多看谁一眼,那人都得立马从桥头上跳下去。
跳下去,未必能摔死,不跳,指定得死。
他右手掌背上的数字,也从一开始的(壹),跳转到了(十)(百)(二百)(三百)
別小看了这几百的人头,这可是一场纯粹的肉搏战,而且,每一个人,都是全甲的修士。
寻常生灵对砍。
没个几十分钟,都未必能分出生死。
他这可是逆行人堆,与眾生为敌下的战绩。
万军丛中,真是入了无人之境。
很快,许閒便在小书灵的指引下,找到了正在被围攻的问道宗一眾。
此方高台,问道宗尚余弟子,不足二百。
大多负伤。
甲冑浴血。
八方高台,弟子一千八百,平均每座高台,应有弟子二百余。
杀戮开启,距离此时,不到半刻钟而已,这一座高台,问道宗便已死伤数十人,可见战况之惨烈。 不言而諭。
这可是问道宗的弟子啊,每一个都是人族中的佼佼者,以一挡百的存在。
许閒一个大跳,起落间,稳稳落在眾弟子之前,顺带一脚踩住了一个敌人。
长剑隨之,洞穿对方脑门。
浴血少年,缓缓起身,猛地拔出长剑,往身侧一盪,鲜血飘零。
对著面前人潮,喝出一字。
“滚!”
白色的劲装,已被鲜血染得鲜红,双剑之锋,泛著猎猎寒光,挺拔的背影,舞动的战旗。
犹如战神临凡,压迫感十足。
一时让这混乱的战场,短暂僵滯。
问道宗中,不少人第一时间,便认出了来人,眼底瞬间蕴出了兴奋和激动的神色。
“是小师祖。”
“小师祖来救我们了。”
“太好了”
问道宗的骚乱和声响,自然而然落入了周遭人群的耳中和眼中。
小师祖?
问道宗的小师祖?
还能是谁,只能是许閒。
再看少年,眼中的慎重和凝重无端激增。
见將对方镇住,许閒並没有半刻犹豫。
还有四方高台,等著自己去接应,耽搁不得。
“跟著我,衝出去。”
他振臂一呼,掉头,杀回来时的路,一群问道宗的弟子,叫囂著,呼喊著,就像是磕了药似的。
跟著他又杀了回去。
“冲。”
“杀出去。”
“誓死追隨小师祖。”
凝聚力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身后的人不敢追,眼前的人不敢拦。
前方桥中某处,一位生灵,刚装死躲过了许閒的衝杀,准备起身,逃离,可一扭头,又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折返回来。
身后还跟著一百多嗷嗷直叫的问道宗弟子。
整个人都麻了。
“妈的,又来”
他想都没想,愣是被嚇的纵身一跃,跳下了高桥。
就这样,许閒在眾目睽睽之下,带著问道宗的人,顺利的杀下长桥,奔西方而去。
高台上的其余势力,就这么看著,无人阻拦。
哪怕是各族天骄,种子选手。
也只是暗暗的记下了许閒的模样。
不过彼此间,仍是忍不住小声探討著,“他就是许閒吗?”
“好强!”
“我能打过他吗?”
“还真是一个劲敌啊!”
许閒如法炮製,带著从高台上救出的一百多人,杀到了另一个高台。
这一座高台的长桥上,隨著时间的推移,已经挤满了人,桥头陆续有生灵登陆。
情况很混乱,也更复杂。
许閒交代一眾弟子,原地休整,就地防御。
眾弟子不愿。
许閒却没有任何要商量的意思,自己一人,又逆行杀了上去。
还是那句。
“挡我者死。”
然后便是鲜血飞溅,血路笔直。
只是这一次,他加了一句。
“问道宗许閒在此,挡我者死!”
桥头人潮,继而骚乱。
“是许閒,他就是许閒。”
“许閒来了。”
“好狂,居然在逆行。”
“他想救人,弄死他”
可结果可想而知,许閒顺利与问道宗眾人会和。
只是这一高台上的弟子,情况更惨,剩下的居然不到一百。
许閒阴鶩著眸子,来不及伤感,护著他们,又杀了回去。
“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