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谷外。
暗夜的山岭里,寒甲森森,金戈一片,战马不时撅蹄,发出一声声低鸣。
“嘶嘶!”
某座山巔,鬍鬚白的老將稳稳坐在一把將军椅上,闭目养神,对於远处的动静,似是视而不见一般。
他的身侧还立著四五重甲將士,或跨刀,或持枪,或负剑,一个个威风凛凛,不动如钟。
忽见一银甲小將,如风一般跑上了山,单膝跪地道:
“启稟元帅,蛇谷中,血魔窟的人打起来了。”
老將军一动不动,徐徐吐出二字。
“再探!”
“诺!”
小將走后,老將军抬手对著身侧招了招,夸刀的甲士心领神会。
“大元帅。”
“进入的人呢?”
“按元帅的吩咐,两千人都在军阵的最前方。”
老將军缓缓睁眼,望著茫茫黑夜中,远处蛇谷里不时闪动的寒光,阴沉沉道:
“让下面的人都打起精神,一只蚊子也不准放进来,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
“明白。”
老將军挥一挥手,喃喃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四五重甲隱入黑夜。
一座山头只剩老將军一人。
閔战双手交合握拳,撑著下巴,一双如刀般的眉锋下压,深邃的目光自眼缝中凝视远方,寒意四起。
倏尔冷笑道:“起死回生?呵也只有你个这废物会信,即便真的存在,又岂是两个血魔窟的杂碎能做到的,可笑!”
閔战。
鄴城大元帅。
先后侍奉三代鄴城君主,也是这一切的参与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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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从头到尾,他只是执行者,奉命协助二人。
对於用女婴精血,唤醒妖丹,从而使得上古大凶修蛇復生,以此搅乱北境的想法,他一直都极为不屑。
甚至。
不止一次密报主上,慎重而为。
奈何主上年幼,壮志雄心,不知天高地厚,故此偏信二人,妄图以此,拓土开疆,君临四方,何其可笑?
问道宗。
盘踞凡州万年,即便剑祖销声匿跡,又岂是他们这些人能撼动的,別说修蛇能不能復活,便是復活了又能怎样。
问道宗中整整五位渡劫期的老祖。
瞬息杀至。
修蛇一样陨落。
终究是著了苍梧的道。
他自知这场阴谋之中,无论成败,鄴城都將是弃子,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今问道宗出动元婴期修士前来探查此事。
事情败露已在所难免。
既然主上愚昧,不信己言。
他能做的。
也只能是將损失降到最低。
三日內。
不管修蛇活与不活,蛇谷百里,他要它寸草不生。
问道宗的人得死。
血魔窟的杂碎也別想活。
自古以来。
史书由胜利者书写,活著的人说的话,就是真相。
他要把自己摘乾净。
也要把主上摘乾净。
这本就是一开始,他就想好了的计划。
三万玄铁骑。
已將此地团团包围,里面的人註定,插翅难飞。
——————
蛇谷內。
许閒腹背受敌,避无可避的他,一头栽进了寒潭之中。
“还想跑。”
“把他逼出来。”
眾魔修將整个寒潭团团围困,杀招锁定深潭,肆意挥霍
很快。
岸边就被湖水淹没,湖中鱼虾无辜遭殃。
趁著许閒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时候,宋青书和监察堂的五人控制著飞剑,裹挟著婴儿冲了出来,直奔蛇谷外,仙剑且慢也在其中
“不好,还有人。”
“快拦住他们,別让他们跑了。”
对方分出一部分人前往拦截。
“长老,他们把婴儿抢走了。”
“快,把孩子抢回来。”
面对追堵,几人根本腾不出手来阻拦,索幸对方也怕伤到这些婴童,並未动用杀招袭击,目的只是要將他们拦住。
脱离寒潭十里后,宋青书凝望身下,祭出一剑斩去,巨竹哗啦啦倒下一片。
密密的竹林里,眨眼便多出了一个操场那么大的空地来。
“把孩子放下。”
“好!”
几人控制飞剑,將啼哭不止的婴童,放到了空地上,且慢也像开了灵智一般,落地,接著恢復原本的大小。
婴童落地后,没有片刻迟疑,掉头,遁空,直奔深潭而去。
仙剑有灵,前去护主。
宋青书几人也先后落下,將裹挟的婴儿放到地上以后,单手召回青峰剑,紧握之间,猛然插入地面。
“阵起!”
剑气荡漾。
瞬息间凝聚出一座剑阵,护住三千婴童,將追杀而至的一眾魔修强行阻隔在外。
宋青书也因超负荷激发修为,导致断臂伤口崩开,一口热血吐出,溅落地面,面色煞白如雪。
“宋师叔,你没事吧?”
宋青书紧紧的攥著剑峰,咬牙道:“这里交给我,你们快去支援小师祖。”
“好!”
封十三召回本命灵剑,握在手中。
“走。”
其余四人紧隨其后,毅然决然杀將出去,与迎面追来的魔修战至一起。
“衝过去。”
“弄死这群孽障!”
五人虽是重伤初愈,一个个气息不稳,可此时却红著眼,在战场之中,横衝直撞。
几名筑基期的修士避之不及,被先后斩落。
“一起上。”
“拦住他们。
几名追来的金丹境强者主动迎了上去,手段尽出,与其纠缠在一起。
其中一人发號施令道:“我们拖住他们,你们去把女婴抢回来。”
“遵命!”
眾魔修井然有序,一部分依旧在寒潭之上围杀许閒,追出来这部分,金丹境的拖住五人,筑基境的则朝著宋青书的剑阵杀去。
“先破剑罩。”
“他受了重伤,撑不了多久的,一起上,全力轰击。”
宋青书紧咬牙关,不惜燃烧精元,为剑阵供能,低声喝道:“就凭你们,也想破阵,做梦”
一时之间,月下竹林乱做一团。
剑影刀光。
雷鸣走电。
洞天中的战斗越发猛烈,整座山都在摇晃,寒潭中,且慢护主,杀了回来,一直选择避其锋芒的许閒重握且慢,目露凶光。
“现在,轮到你们避我锋芒了。”
他从水下杀出,一剑直接破开了一名魔修的防御,將其生生劈成了两段。
血溅月下。
许閒登空再战。
“死。”
“全都给我死!”
魔修中有见多识广者,立马察觉到了许閒的剑是一柄仙兵,高喊一声。
“小心,他手里的剑,是一柄仙剑。”
顿时四野一惊。
仙剑。
试问普天之下,能有几把?
仙剑之强,强於可以轻鬆破开別人的真气防御。
哪怕是於凡人手中,也能將筑基境的修士头颅斩下。
他们也明白了,为何这人只是筑基境,却能连杀他们那么多师兄弟。
不过一眾人却並未因此而退缩,反倒是变得格外兴奋。
“手持仙剑,这小子一定是问道宗的气运之子,扬名立万的机会来了兄弟们,弄他。”
“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