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那群新兵都愣住了。
这时,负责掩护的射击手才反应过来,纷纷衝上前稳住阵脚。
带队的老兵班长看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光头小子,又惊又疑,但情况紧急,容不得多问。
局面瞬间扭转。
王小小就像一部高效的杀戮机器,她根本不理会那些四处乱窜的小猪崽,目光锐利地锁定了另外两头最具威胁的成年野猪。她的身影在混乱的猪群和树林间穿梭,步伐诡异而迅捷。
“砰!“
“砰!“
又是两声乾净利落的闷响。另外两头大野猪也以几乎相同的方式,在短短十几秒內相继倒地,全都是被一击毙命。
转眼之间,危机解除。场上只剩下几头嚇破了胆的小猪逃窜回林子里。
那个被救的新兵瘫在地上,看著站在三头野猪尸体中间、提著钢棍、面色平静的光头“小子“,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兵班长走上前,看著王小小,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审视:“小同志,你“
王小小没等他问完,目光扫过战场,又瞥了一眼那些惊慌逃窜的小猪。她手腕一抖,钢棍如標枪般脱手飞出!
“嗖!砰!“
“嗖!砰!“
接连两声短促的闷响,两头落在最后、约莫五六十斤的小猪应声倒地,被钢棍精准地击碎了头骨。
她走过去,利落地拔出钢棍,在草叶上擦了擦血跡。
再把自己的狍子帽带起来。
这才用钢棍指了指地上最大的那头成年野猪,又指了指自己刚补刀的两头小猪,言简意賅,她拿出二科学员证:“友军兄弟,我二科,这大的,和这两小的,我的。
然后指了指另外两头成年野猪,“那两头大的,你们的。“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只是拿回了自己应得的那份,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惊世骇俗。
她也不等对方回应,弯腰先將那头最大的野猪扛在肩上,用绳子绑住,然后双手一手一只小猪仔,步履稳健地往来时的方向走,仿佛身上的重量不存在一样。
留下身后一群目瞪口呆的士兵,和一个关於“二科光头煞神“的传说,开始在这片山林里悄悄流传。
丁旭和贺瑾正在巨石下焦躁地等待,就听见林子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两人抬头一看,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只见王小小肩膀上扛著一头壮硕如小山的成年野猪,那野猪少说也有三百多斤,獠牙还狰狞地外翻著。她左手右手还各拖著一只五六十斤的小野猪,走起路来却依旧稳健,只有深深陷入泥土的脚印显示著那份惊人的重量。
“我的天“丁旭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被刷新。
他赶紧上前想要帮忙:“我来拿一只!“
王小小侧身避开他伸向小野猪的手,快速把右手那只小的往他怀里一塞:“这只小的你拿著。那两只你吃不消,別耽误事。“
那几十斤的重量猛地坠下来,让丁旭踉蹌了一下才站稳。他这才真切体会到王小小刚才拖著两只还扛著巨猪是多么恐怖。
“快下山!“王小小语气急促,扭头就往山下走,“他们政委要是来了,看我这头最大的,准得用&039;两军一家&039;嫁出去的闺女难道不给娘家』之类的话来磨嘰。到时候这肉能不能全须全尾带走就难说了!“
贺瑾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利害,赶紧跟上。
贺瑾想帮王小小拿左手那只小野猪,被她用眼神制止:“你病没好利索,看好路!“
三人几乎是一路小跑著下山。丁旭抱著那只小野猪,看著前面扛著巨无霸还步履如飞的王小小,第一次对“实力“这个词有了全新的认识。
刚到山脚,就听见后面隱约传来喧譁人声,似乎真有部队的人追过来了。
王小小利索地把一大两小三头野猪扔进边斗,砸得八嘎车都晃了晃。军军嚇得往后一缩,看著血糊糊的野猪瞪大了眼睛。
“上车!走!“王小小跳上驾驶座,瞬间发动了摩托车。
八嘎车冒著黑烟窜出去的时候,丁旭回头,隱约看见几个穿著军装的人追到山脚下,对著他们远去的车影指指点点。
他长长鬆了口气,看向旁边专注开车的王小小。这个光头少女不仅有著恐怖的战斗力,对人情世故的把控也精准得可怕。
丁旭不解道:“嫁出去的闺女难道不给娘家是什么意思?”
军军瞪著他们一眼:“不管空军、海军、二科的大佬出去,都是陆军的人,怎么出去就不认娘家了?你们离开,还带走一批嫁妆军官,怎么现在有好东西,不给娘家好处吗?”
丁旭整张脸懵逼中
贺瑾继续解释:“再说了,我和姐都是陆军的崽崽,不跑就得两个小猪仔,我爹和亲爹也对他们不好呀!毕竟他们还在陆军呢!”
王小小直接把八嘎车回宿舍,把她哥带上。
她开到了后勤科门口,扛著那头大野猪,带著她哥和两只小野猪就进去了。
后勤科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看到那头壮硕的野猪,眼睛顿时亮了,围著转了好几圈,嘴里嘖嘖称奇。
“小小同志,本事不小啊!这可是解决了大问题!”科长搓著手,脸上堆满了笑,“按规定,这收穫得上交统一分配”
王小小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地上的大野猪,又指了指自己带来的两只小野猪和准备留下的猪下水、猪皮,意思很明確。
科长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个小小啊,猪皮是重要物资,得统一处理,给你们留下怕是不合规矩”
一直沉默的王漫上前一步,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无波地开口:
“科长,根据《驻军农副业生產及野外狩猎收穫分配暂行条例第七条,个人或小组狩猎所得,需上交五成作为集体储备。”
他顿了顿,语速平稳地继续:
“条例补充说明第二条,若驻地无地方群眾作为四邻』,原定分配给四邻』的两成份额,可折半计入狩猎者所得份额。”
王漫的目光扫过地上的野猪,精准地报出数据:
“这头成年野猪目测净肉约二百四十斤,按条例,我们应得份额为:上交五成后,剩余一百二十斤,加上无四邻』折返的二成,但是我们没有四邻”
他指向那两只小野猪和下水猪皮:“这两只小野猪净肉约八十斤,我们五成是四十斤,那就是一共160斤,但是我们只要了80斤,一幅猪下水和一张大猪皮,我们自愿放弃剩余的80肉份额,换取猪皮和下水的完整保留。请问,这违反了哪条规矩?”
后勤科长被这一连串精准的条例引用和计算砸懵了,张著嘴,半天没说出话。
他试图从王漫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但对方的表情就像在做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数据报告。
王小小適时地补了一句,语气带著点痞气:“科长,我们二科人少,就爱吃点下水、用个皮子,这点要求不过分吧?真要按条例一分不少地算,那剩下的80斤肉,您看是给我们后腿还是前腿?”
科长看著眼前这个组合,一个能徒手打死野猪的光头煞神,一个能把条例倒背如流的计算器,心里那点剋扣的小算盘彻底熄火了。
他尷尬地咳嗽了两声:“啊!这个,王漫同志对条例学习得很透彻嘛!就按你们说的办,猪皮下水和野猪皮,你们拿走,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王小小利索地把野猪皮剥皮,拎起下水,冲科长咧嘴一笑:“谢了科长,下回打了猎物还来找您!王漫提著两只小野猪
看著三人离开的背影,后勤科长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嘀咕道:“这二科都是些什么怪物”
回去的路上,丁旭看著身边一手拎著猪下水、一手夹著猪皮的王小小,还有旁边一脸平静的王漫,终於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讲道理的。
而王小小姐弟俩,显然是既横又讲道理的可怕组合。
回到宿舍,王漫给小野猪剥皮,王小小把內臟拿出来,王小小把三副猪肝拿出来。
军军把大野猪的猪肝分开,王小小把野猪肉分成一斤一份,分了十份。
贺瑾拿著大篮子,把这些肉装起来。
军军拿著他的八嘎车和贺瑾一起去送肉。
王小小喊道:“小瑾,叫你舅舅晚上来吃饭,和他说一声,自己带窝窝头。”
王漫看著丁旭,王漫將一把锋利的剔骨刀递到丁旭面前,语气平静无波:“你的学习时间到了。“
丁旭看著血淋淋的小野猪尸体,下意识后退半步:“我我没干过这个。“
“任何技能都需要从零开始掌握。“王漫已经戴上自製的手套,“根据记录,你可食用野猪肉300克。不参与劳动却享受成果的行为,不符合集体生存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