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鱼安慰了林茂一番,吩咐荣莹莹带着他一起吃饭,自己背着手走出帐篷,无奈摇头。
涂山娇娇凑上来,笑嘻嘻地问:“相公,有心事啊?”
“恩呐,”王大鱼叹了口气,说,“真是麻烦啊,一波又一波的袭扰,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捣乱的事情呢!”
“有事情才好玩嘛,没事情多没意思,嘻嘻。”
“你倒开心了,你看看那几个孩子苦大仇深的劲头,显然是昌王爷逼着他们卖命送死来的。
这也就是遇到咱们了,要是遇到心狠一点的,这些孩子的命都没了。
上位者随手一挥,丢下几颗饲料,下位的鱼虾鸡鸭会拼了命去争抢,打得水花四溅、羽毛乱飞,这不是世间常态嘛。”
“恩。”王大鱼点头,不再说话。
天色渐晚,荣莹莹和林茂打算告辞,被王大鱼留下来了。
“来都来了,明天随我们一起去魔族宝库吧,等回昌王府的时候,你们也好有个交代。”王大鱼大方地说。
林茂咬了咬牙,轻轻点了点头。
露宿一夜,第二天刚蒙蒙亮,万里涛涛一袭白衣,悠然地摇着折扇,从半山腰处大摇大摆地走了上来。
王大鱼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涂山娇娇摇晃他,用力张开眼睛,看到万里涛涛已经站到营地外围了。
“涛先生。”王大鱼走出帐篷,抱拳行礼。
万里涛涛一躬到地,大声说道:“感激王道长如此兴师动众,为圆晚生一个小小的梦想,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来。”
王大鱼听着别扭,也不知道他是在讽刺,还是在说真心话,毕竟他属于魔族,心思与人类完全不同,说不准他在想什么。
“涛先生,请先喝茶休息,吃过早饭,再共同出发吧。”
“躬敬不如从命。”万里涛涛笑盈盈地走进帐篷,在餐桌旁坐下。
早饭期间,王大鱼与万里涛涛闲聊,问起他有没有遭遇半山腰的雾霭瘴气。
万里涛涛笑道:“四王山是我家,那瘴气每年二月起,四月最浓,一入五月份就会散去了。
这山里,如同我家后院,有雾无雾,于晚生丝毫无碍,毕竟晚生行路也不靠眼睛。”
万里涛涛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晚生这张面皮,不过就是一张画皮而已、为了让世间人看得顺眼的伪装罢了,眼睛是不管用的,哈哈。”
王大鱼听了这话,后背寒毛都竖起来了,不能说不紧张,但面上没有带出来,微笑着点头说:“涛先生说笑了。
这四王山的魔王宝库,在什么位置呢?贫道昨天在四周转了转,没有找到入口啊?”
万里涛涛认真地说:“无量京观宫已经把宝库入口封印起来了,外人自然看不到。
我从金万云大帅那里请到一张临时解封的符录,稍后使用,就可以看到了。”
说着,万里涛涛取出一张黄纸红字的符录,递给王大鱼。
王大鱼点了点头,将符录还给万里涛涛,说:“好,有劳涛先生了。”
吃过早饭,一行人离开营地,王大鱼和万里涛涛走在最前面,涂山娇娇带着三个弟子、荣莹莹和林茂、老虎精夏侯不冤带着一群探头探脑的小妖,浩浩荡荡地往大裂谷的方向走。
走到裂谷边上,万里涛涛来到一座一人多高的剑碑旁,把手中的符录往剑碑上啪地一贴,转头冲王大鱼说:“好了。”
说罢,他迈步便往悬崖外面的半空中走,脚踏虚空,浮空前行。
王大鱼吓了一跳,没敢跟上。
万里涛涛优哉游哉地摇着折扇,迈着四方步,凌空走了四五步,一回头,好奇地问:“王道长,请随晚生同行啊。”
王大鱼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飞,纠结地说:“那个……娇娇,你要不帮我一下?”
涂山娇娇笑着推着王大鱼往前走,边推边说:“相公,你一向胆子大得很,怎么怕了?”
“别、别,摔死我的话,你不心疼吗?”王大鱼蹬着地,挣扎著。
“摔不死,嘻嘻。”涂山娇娇笑着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亦不失为道也。”
“你、你啥意思?”王大鱼最终还是被推出悬崖了,突然发现,虽然脚下是深不见底万丈深渊,脚板却站在坚实的地面上。
“隐形桥?”王大鱼震惊地自言自语道。
“并非隐形,炁脉鼓动之下,法眼可见。”涂山娇娇冲三个弟子以及后面的荣莹莹、林茂说道,“你们运炁,能看到么?”
何莲莲和林茂说依稀能看到似乎有条路,万俟静、馀睿和荣莹莹则摇头,说看不到。
王大鱼这才明白,看来脚下确实真的有条路,只不过这路不是用肉眼可见的材质构成的。
万里涛涛惊讶地问:“王道长,您看不到脚下的路吗?”
王大鱼惭愧承认道:“确实看不到,还有劳涛先生带路。”
“恩,那也没关系,请随晚生来就是了。”万里涛涛拍了拍脑袋,王大鱼清楚地听到他脑袋里哗啦哗啦地响动了一下,象是什么机器搭上弦了,随后从他眼中射出一道黑色光芒。
王大鱼先是震惊于这道如同撕开现实虚空的利刃一般的黑色光芒,居然如此异样地在上午的阳光下毫无道理地制造出一片阴影,这太反直觉了;
随后,王大鱼发现,黑色光芒扫过之处,脚下出现了若隐若现的、半透明的石砖铺成的道路。
王大鱼甚至通过黑色光芒,依稀看到,大裂谷深处,虚空之中映出隐隐约约的巨大建筑的影象。
“王道长请。”万里涛涛示意王大鱼跟上,王大鱼点头,迈步上桥,仗着胆子前进。
“涛先生,这是什么法术?”王大鱼诚心诚意地请教道。
“不瞒王道长,这是与时间、炁场和记忆共鸣的法术,晚生不知道王道长能否理解其中原理。”
“哦!”王大鱼点头,“你一提示这点,我就懂了。难道这座虚空桥,在当年是一座真实的建筑。”
“正是如此。”万里涛涛认真回答道,“王道长脚下踏足之处,并非某个被隐藏起来的桥梁,而是某个时刻的一座桥梁的记忆而已。
天宫所下之解除宝库封印的符录,也并非开启了此地的宝库大门,而只不过是‘此时’的宝库大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