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联盟向“编辑部”发出那条充满红烧肉与奶茶气息的“自治宣告”,并获得那一声象征链接彻底断开的“咔哒”轻响后,天衍宗上下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而蓬勃的气息。
虽然绝大多数普通弟子并不知晓意识海中的惊涛骇浪与世界规则层面的悄然变革,但他们能明显感觉到——宗门氛围不一样了。戒律长老不再板着脸没收“违规”话本,偶尔还能看到他用傀儡之手,在戒律堂角落里翻看《冷面剑仙的落跑小甜心》,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微微颤动的傀儡手指暴露了内心的专注。丹霞峰时不时传来《好运来》的激昂旋律和隐约的丹药清香,据说炼丹成功率还略有提升。坊市里新开了两家挂着“洛衍仙尊同款(改良版)”招牌的奶茶铺,每月初一排队的弟子能绕凌云峰半圈。大师兄叶辰风更是红光满面,不是在膳食堂和墨尘长老研究新菜式,就是拉着路过的师弟师妹畅谈“红烧肉品鉴心得”,还说要成立“天衍宗美食文化研究会”。
为了庆祝这份来之不易的、从规则层面到日常生活都“自己做主”的自由,在几位核心长老(主要是叶辰风上蹿下跳提议,苏淼淼冷静规划,言思雨和胖虎友情赞助小鱼干氛围,洛衍最终拍板)的推动下,宗门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自由庆典”。
庆典地点设在了主峰巨大的演武广场。往日肃穆的演武台被装点得喜气洋洋,各处悬挂着由内门弟子用灵力绘制的彩绸和灯笼,上面画着各种抽象的、代表“自由”、“选择”、“欢乐”的图案——当然,仔细看还能发现红烧肉、奶茶杯、小鱼干、话本书卷、音符等极具个人特色的隐藏彩蛋。
庆典当天,阳光明媚。各峰弟子齐聚,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灵果的甜香、烤肉的焦香、奶茶的醇香,以及一种纯粹的、放松的喜悦。
庆典活动丰富多彩。有弟子自发组织的“剑舞表演”——只不过舞的不是杀伐之剑,而是以剑尖挑起各色灵果汁液,在空中绘制出绚烂图案的“彩虹剑舞”。有擅长音律的弟子组成临时乐团,演奏的并非庄严肃穆的宗门雅乐,而是融合了民间小调、炼丹长老推荐的《最炫民族风》旋律、甚至夹杂了胖虎呼噜声采样(言思雨友情提供)的“欢庆自由交响曲”。膳食堂更是摆出了流水席,墨尘长老亲自坐镇,红烧肉、灵鱼宴、各色点心、还有不同口味的奶茶无限量供应,叶辰风穿梭其间,如鱼得水,边吃边进行“现场品鉴直播”。
庆典气氛渐入高潮时,丹霞峰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嗡鸣,伴随着浓郁的、混合了火药(?)与灵草清香的独特气味。
只见炼丹长老脚踏一朵由炽热丹火凝成的祥云,须发皆张(不是气的,是兴奋的),手持一个金光闪闪的巨大丹炉,飞临演武广场上空。
“诸位同门!”炼丹长老的声音通过扩音法阵传遍全场,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一丝实验成功的得意,“为庆贺我宗斩断枷锁、赢得自由,老夫潜心钻研,特炼制了一炉‘普天同庆·自由之歌·特效烟花丹’!以此助兴!”
“烟花丹?”台下弟子们议论纷纷,既好奇又期待。听说过爆破丹、迷雾丹、闪光丹,这“烟花丹”是什么新奇玩意儿?
炼丹长老也不多解释,嘿嘿一笑,将手中丹炉向高空一抛,同时打出一道复杂的丹诀。
“咻——砰!!!”
丹炉在空中轰然炸开!但并非灾难性的爆炸,而是化作万千道流光溢彩的丹火,如同最绚烂的烟花,在蔚蓝的天幕上绽放!
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丹火交织、碰撞、流淌,美不胜收。更神奇的是,这些丹火并非随意炸开,而是仿佛有生命般,在空中精准地排列、组合!
第一波烟花炸开,形成了几个巨大的、闪闪发光的灵力文字:
【庆 贺 自 由】
字迹苍劲有力,还带着丹火特有的跃动感,引来全场一片惊呼和掌声。
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烟花接连炸响,这一次,不再只是文字,而是伴随着《庆祝》这首旋律简单、节奏明快的乐曲(由地面乐团同步演奏),在空中炸出了一行行完整的、闪耀的歌词!
“庆——祝——我——们——战——胜——了——规——则——!”
“庆——祝——我——们——自——由——地——活——!”
“每——一——天——都——是——新——的——选——择——!”
“我——们——的——剧——情——自——己——定——!”
歌词伴随着音乐的节奏,一字一句,璀璨夺目,映照在每一个仰头观看的弟子眼中。那不仅是视觉的盛宴,更是直击心灵的宣告!
不知是谁先跟着空中的歌词哼唱起来,很快,哼唱变成了合唱,合唱变成了全场大合唱!弟子们挥舞着手臂,摇晃着身体,脸上洋溢着纯粹的笑容,跟着烟花炸出的歌词,放声高歌:
“庆祝我们战胜了规则!庆祝我们自由地活!每一天都是新的选择!我们的剧情自己定!”
歌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整齐,汇成一股欢乐的洪流,冲上云霄,与空中依然在绽放的、变幻着“自由万岁”、“自定义无敌”等字样和简单图案的烟花丹火交相辉映。
气氛彻底被点燃!不知哪位性格活泼的长老带头,弟子们开始自发地围成圈,跳起了简单却充满活力的“广场舞”——脚步或许凌乱,动作或许滑稽,但那份发自内心的快乐与自由,却感染了每一个人。连苏淼淼都被言思雨拉着,略显僵硬地跟着节奏轻轻摇摆。叶辰风更是跳得忘乎所以,边跳边从储物袋里掏出红烧肉分给旁边的人,高喊:“自由万岁!红烧肉万岁!”
在这片欢乐的海洋中,一个略显踉跄的身影,抱着一个空了的酒坛,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相对安静的观礼台边缘,那里站着正微微颔首、看着眼前景象的洛衍。
是戒律长老。或者说,是他的主控傀儡。此刻这具平日冷硬的傀儡脸上,竟然泛着可疑的红晕(大概是内置的感应符文过载了),眼神也有些迷离,手里还死死抓着一个皱巴巴的话本。
“洛、洛衍啊……” 戒律长老的傀儡声音带着浓重的“醉意”(尽管傀儡理论上不会醉,可能是情绪模拟系统紊乱了),他一把抱住洛衍的胳膊,把脸(傀儡头)埋了上去,声音带着哭腔:
“呜呜呜……《霸仙》!最新追的那本《霸仙》!它、它烂尾了啊!”
洛衍身体微微一僵,试图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臂,但戒律长老抱得死紧。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等到仙尊为救魔后,独闯九幽,身受重伤,魔后幡然醒悟,两人在血月下定情……眼看就要苦尽甘来,携手归隐了……结果!作者说他灵感枯竭,直接一句‘从此仙魔两界和平共处’就完结了!没了!什么都没了!我的心好痛啊洛衍!我的仙尊和魔后到底有没有举办道侣大典?有没有生个小仙尊或者小魔女?有没有每天一起看日出日落?这些细节呢?糖呢?我磕的cp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啊!烂尾不得好死啊呜呜呜……”
戒律长老(傀儡)哭得“情真意切”,眼泪(可能是冷凝水?)把洛衍雪白的衣袖都浸湿了一小块。
洛衍:“……”
他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胳膊上“痛哭流涕”、还在控诉话本烂尾的戒律长老傀儡,额角似乎有青筋微跳。周围一些注意到这边情况的长老和弟子,都忍笑忍得很辛苦。
沉默了几息,洛衍用另一只空着的手,从旁边桌上端起一杯温热的、五分糖的珍珠奶茶,递到戒律长老(傀儡)面前,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清冷,但仔细听,似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
“严长老,喝杯奶茶,醒醒……酒。”
戒律长老抬起“泪眼朦胧”的傀儡脸,看了看奶茶,又看了看洛衍,打了个“酒嗝”,接过奶茶,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然后一抹嘴(傀儡动作),眼神似乎清明了一点点,但悲伤依旧。
洛衍看着他,又看了看广场上欢歌笑舞、烟花璀璨、充满了无限活力与可能性的景象,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
“烂尾的话本,不看也罢。”
他目光深远,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欢庆,看向了更广阔的未来。
“以后……”
“我们自己写结局。”
戒律长老(傀儡)闻言,猛地抬头,傀儡眼中的光芒瞬间亮了起来,连那点“醉意”都消散无踪:“自己写?对啊!我们现在能自定义剧情了!规则都允许我们自己写了!洛衍,你说得对!烂尾算什么!我们自己续!不,我们自己从头创作!我要写一个《霸道仙尊俏魔后之天衍宗特别篇》,主角就以你为原型……哎你别走啊洛衍!奶茶还没喝完呢!咱们详细聊聊人物设定……”
洛衍已经面无表情地转身,快步融入了欢庆的人群,只留给戒律长老一个看似镇定、实则略带仓促的背影。
广场上,烟花还在绽放,歌声依旧嘹亮,舞蹈越发欢快。
自由的气息,混合着奶茶香、烤肉香、丹火气,以及无数畅快的笑声,在天地间回荡。
庆祝自由。
庆祝新生。
庆祝每一个,都可以自己书写的美好未来。
而关于“自己写结局”这件事……或许,真的可以从一杯奶茶和一份不被烂尾打扰的好心情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