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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言思雨提议“扩大静音区”,救助其他弟子(1 / 1)

轰隆巨响与能量乱流的余波,在静音区边缘缓缓平息。

洛衍、苏淼淼、叶辰风三人联手斩出的剑罡,终究还是挡住了楚霄那携带着残魂最后疯狂的一击。血色剑芒溃散成点点腥红的光屑,融入周围依旧混乱的“心声风暴”背景音中,而那柄品质不凡的长剑,则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剑身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哐当”一声掉落在擂台边缘,灵光尽失。

楚霄本人,在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残魂灌注的虚浮力量后,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摔在冰冷的擂台上,双眼翻白,彻底昏迷不醒。周身那狂暴混乱的气息也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微弱的、近乎油尽灯枯的灵力波动。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

“心声风暴”虽然因为残魂力量的急剧消耗和楚霄这个“主要载体”的倒下而明显减弱,但并未完全停止。那源自世界规则漏洞和残魂怨念的诡异力量,依旧如同跗骨之蛆,弥漫在赛场空气中,持续侵扰着所有尚未受到保护之人的心神。

静音区内,言思雨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刚才为了维持区域屏障不被那恐怖的对撞余波击碎,她几乎榨干了最后一丝神识和灵力。此刻,那直径两丈的“静音区”虽然勉强维持住了形状,但边缘剧烈波动,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像泡沫般碎裂。

“思雨!”苏淼淼第一时间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输入灵力探查,脸色顿时一沉,“灵力几近枯竭,神识透支严重!”

洛衍也立刻回身,手指隔空一点,一道精纯温和的灵力渡入言思雨体内,助她稳定紊乱的气息。他眉头紧锁,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莫要再强撑,撤回能力,专心调息。”

“不……不能撤……”言思雨强忍着识海如同针扎般的剧痛和浑身的虚脱感,艰难地摇了摇头。她的目光越过不断波动的静音区屏障,望向外面。

那里,景象令人揪心。

失去了楚霄这个“焦点”和残魂最主要的力量灌注,“心声风暴”的强度虽然大减,但余威犹在。《最炫民族风》的合唱早已变成零星、走调的哼唱,更多是弟子们痛苦压抑的呻吟、混乱无意义的低语、以及因为内心隐秘持续曝光而引发的哭泣、争吵或麻木呆滞。

炼丹长老依旧瘫在评委席椅子上,双手抱头,仿佛想隔绝一切声音,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别唱了……都别唱了……我的丹炉……我的形象……”

戒律长老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但脸色灰败,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洛衍的方向,也不敢看任何其他人,只是死死盯着地面,仿佛想用目光烧出一个洞钻进去。

更多的普通弟子,状态更糟。有人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耳朵和头皮,哪怕明知声音来自内心;有人眼神涣散,喃喃自语着一些破碎的、羞耻的或毫无逻辑的句子;有人因为刚才曝光了重要秘密(如私房钱、暗恋对象、背后吐槽等)而正被同门用异样或促狭的目光打量,羞愤欲绝,道心摇动;还有少数心志较为坚定的,也在努力盘膝打坐,试图对抗那无孔不入的杂音侵扰,但眉头紧锁,显然极为吃力。

整个赛场,虽然不再有之前的极端混乱和集体狂欢(?),却弥漫着一种更深沉、更持久的痛苦与压抑。许多弟子脸上写满了疲惫、恐惧和茫然,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精神酷刑,并且这场酷刑仍未结束。

看到这一幕,言思雨的心狠狠揪紧了。

她想起了自己刚穿越过来时,被系统逼迫、对未来充满恐惧的无助感。

想起了最初听到师尊、大师兄、淼淼心声时的震惊与世界观崩塌。

也想起了在“心声风暴”初起时,自己作为“雷达”所承受的那种几乎要爆炸的极致痛苦。

如果没有胖虎的预警,没有淼淼的扶持,没有师尊的及时肯定和帮助,没有在绝境中意外爆发的“静音区”能力……她现在恐怕也和外面那些弟子一样,甚至更糟。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或许有些俗套,但此刻看着同门受苦,言思雨无法做到只顾自己这一小片“安全区”的安宁。

“师尊……淼淼……大师兄……”言思雨的声音虚弱却坚定,她抬起因为透支而微微颤抖的手,指了指静音区外那些仍在痛苦挣扎的弟子们,“他们……还在受折磨……”

洛衍、苏淼莉、叶辰风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神色都凝重起来。他们自然清楚外面的情况,只是刚才首要任务是应对楚霄的致命一击和稳定言思雨的状态。

“静音区……还能撑一会儿……”言思雨喘息着,努力组织语言,眼中闪烁着一种决绝的光芒,“我想……我们一起……帮我稳定能力……扩大静音区……把其他弟子……也拉进来……”

她看着洛衍,眼神带着恳求:“不然……他们会被杂音逼疯的……真的会道心受损的……”

扩大静音区?把其他人也保护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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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提议让洛衍三人同时一怔。

叶辰风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立刻露出赞同和急切:“对对对!思雨师妹说得对!我们不能光顾着自己!外面还有那么多同门,还有其他宗的朋友在受苦!能救一个是一个!”

苏淼莉没有说话,但看向言思雨的目光中,欣赏与认同之意更加明显。她本就不是只顾自身之人,此前只是优先确保核心战力和言思雨这个“关键能力者”的安全。如今危机暂时缓和(楚霄昏迷,风暴减弱),有余力的情况下救助同门,符合她的道义准则。

洛衍沉默着,深邃的目光在言思雨苍白却坚毅的小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外面那些苦苦支撑的弟子们。作为一宗之主,保护门下弟子是他的天职。此前受限于那诡异“风暴”的无差别规则攻击和难以捉摸的源头,他空有化神修为却难以有效庇护众人。如今,言思雨这个意外的“静音区”,竟然成了对抗这种规则攻击的有效手段……

“你的身体,撑得住吗?”洛衍沉声问道,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扩大区域,必然意味着更大的消耗和负荷。言思雨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我……不知道……”言思雨老实回答,随即眼神更加坚定,“但可以试试!有你们帮我……我们一起!”

她看向另外三人,眼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师尊修为最高,可以帮我稳定核心,梳理紊乱的规则波动。淼淼师姐心志最坚,冰心诀或许能助我镇定神识,提高控制精度。大师兄……呃,大师兄可以给我鼓劲!还有胖虎……”她摸了摸怀里橘猫毛茸茸的脑袋,“胖虎好像能‘中和’一些不好的东西……”

胖虎适时地“喵”了一声(气音),蹭了蹭她的手心,金色猫眼里写满了“仆从加油,我会帮忙盯着那个坏东西!”

洛衍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虚弱不堪、却眼神明亮、想要救助同门的小徒弟,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刚拜入他门下、虽然天赋不算顶尖却眼神清澈、总是努力练习剑法基础的小女孩的影子。只是如今,这个小女孩长大了,在历经变故后,不仅拥有了奇特的能力,更拥有了一颗金子般纯净而勇敢的心。

“好。”

洛衍缓缓颔首,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们一起帮你。”

苏淼莉也点头,言简意赅:“嗯。”

叶辰风更是激动地搓手:“太好了!需要我们怎么做?思雨师妹你尽管吩咐!”

言思雨精神一振,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血色。她快速说道:“就像……就像传输灵力那样,但不要强行灌注,要温和,要顺着我的能力波动……师尊,您神识最强,请尝试感知我‘静音区’能力的核心规则脉络,帮我加固它,让它更‘坚韧’,能承受更大范围的扩张……”

洛衍依言,闭上双目,浩瀚如海的神识化为最纤细的触角,小心翼翼地探向言思雨,去感知那奇异的、与世界“心声”规则相连又有所不同的能力本源。很快,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并指如剑,隔空虚点,一道道精纯而柔和的、蕴含着他对天地规则理解的力量,如同最巧妙的丝线,开始编织、加固言思雨那脆弱的“静音”规则框架。

“淼淼师姐,请你用冰心诀的意境笼罩我,帮我保持灵台清明,对抗外界的杂念干扰和扩张时可能遇到的反噬……”

苏淼莉盘膝坐下,双手结印,清冷的气息弥漫开来,一层淡淡的、仿佛能冻结杂念的冰蓝光晕将言思雨笼罩。言思雨顿时感觉识海中那针扎般的剧痛和因为透支而产生的烦躁感减轻了不少,心神变得更加凝聚专注。

“大师兄,还有胖虎,”言思雨看向叶辰风和怀里的橘猫,“你们……就负责提供‘正向情绪’和‘稳定锚点’!想着安静、祥和、保护同门!不要有杂念!尤其是大师兄,别脑补小剧场了!”

叶辰风脸色一肃,立刻点头,努力摒弃脑子里那些自动生成的“英雄团队联手拯救世界”的剧情画面,开始在心中反复默念:“安静!祥和!保护同门!我是可靠的大师兄!”虽然偶尔还是会冒出“这样联手好像阵法哦要不要起个酷炫的名字”之类的念头,但很快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胖虎则简单多了,它趴在言思雨腿上,金色猫眼半眯,喉咙里发出平稳的呼噜声,脑海中只有一个简单纯粹的念头:【保护仆从,赶走坏东西,大家安静吃小鱼干。】

四人一猫,手并未真的拉在一起(姿势不便),但心神、灵力、意念,却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同步、共鸣。

“开始了!”言思雨低喝一声,闭上眼睛,将全部心神沉入能力核心,以洛衍加固的规则框架为骨,以苏淼莉的冰心清明为魄,以叶辰风和胖虎提供的纯粹正向意念为引,开始小心翼翼地、缓慢地,将“静音区”的边界,向外推动!

嗡……

无形的屏障,如同水面的涟漪,开始以言思雨为中心,缓缓向外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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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丈半……

两丈……

两丈五……

三丈!

扩张的速度很慢,每扩大一分,言思雨的脸色就更白一分,身体颤抖得更厉害。这不仅仅是灵力和神识的消耗,更是对规则掌控力的极限挑战。她能感觉到,“静音区”外围接触到的“心声风暴”余波虽然减弱,但依旧顽固地抵抗着这种“驱逐”,并且随着范围扩大,需要“屏蔽”和“安抚”的杂乱意识也呈几何级数增长!

洛衍的眉头越皱越紧,他输送的灵力更加精纯绵长,神识如同最灵巧的手,不断修补着扩张过程中出现的规则“毛刺”和薄弱点。

苏淼莉额角也渗出细汗,维持冰心诀意境对抗外界越来越强的杂念冲击,对她也是不小的负担。

叶辰风憋得脸都红了,拼命维持着“安静祥和”的单调节奏,生怕自己一个走神又带歪了气氛。

胖虎的呼噜声也变得有些急促,但它依旧稳稳地趴在原地,金色猫眼警惕地扫视着虚空,仿佛在威慑那股残余的恶意。

终于!

当“静音区”的半径扩张到大约三丈半(直径七丈)时,停了下来。

这已经是目前的极限了。

区域将原本的评委席一角、部分天衍宗前排弟子区域、以及擂台边缘都囊括了进来。

言思雨浑身已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虚弱得几乎坐不住,全靠苏淼莉扶着。但她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带着成就感的笑容。

成功了!

虽然范围不算特别大,但至少,能将一部分最靠近、状态最差的同门保护进来了!

“快!”洛衍沉声道,目光扫过新纳入区域内的几名瘫倒在地、痛苦呻吟的弟子,“辰风,淼莉,协助他们将区域内尚在‘风暴’影响中的弟子,移至区域中心,远离边缘!”

“是!”苏淼莉和叶辰风立刻行动起来。

叶辰风小心翼翼地扶起一名抓挠着自己头发、眼神涣散的同门,低声安慰:“师兄,没事了,到这里来,这里安静……”那名弟子被他扶进区域更深处,接触到那纯粹的宁静后,浑身一颤,眼中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随即瘫软在地,大口喘息,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苏淼莉则用灵力托起两名因为秘密曝光而羞愤哭泣的女弟子,将她们送入区域。那两名女弟子感受到周围突然的安静和杂念消失,哭声渐渐止住,茫然地看向四周,当看到洛衍仙尊、苏师姐和言师妹时,眼中涌出感激的泪水。

洛衍自己则亲自出手,用柔和的灵力将评委席上依旧抱头念叨的炼丹长老和僵如木雕的戒律长老,缓缓“挪”进了静音区更深处。

炼丹长老接触到静音区的瞬间,猛地停下了念叨,抬起头,老脸通红,眼神复杂地看向洛衍和言思雨,嘴唇哆嗦着,最终只是深深一揖,什么也没说,走到角落盘膝调息去了。

戒律长老则是在被挪动的过程中身体猛地一颤,当发现自己进入静音区、耳边那些纷乱心声(尤其是关于他自己的)瞬间消失时,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洛衍,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羞愧、感激和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只是深深低下头,仿佛想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洛衍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便移开了目光。此刻,不是纠结个人尴尬的时候。

随着越来越多的弟子被引入或自行爬入这片宝贵的“安静绿洲”,静音区内的人数渐渐多了起来。虽然依旧安静,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对言思雨等人的感激、以及彼此间心照不宣的尴尬(毕竟大家都互相听过心声),在区域内无声地流淌。

言思雨被苏淼莉扶着,靠在一根未被波及的廊柱旁,看着区域内渐渐安定下来的同门们,虽然身体疲惫到极点,但心中充满了暖意和力量。

【我们做到了……】

【真的……保护了大家……】

洛衍、苏淼莉、叶辰风,以及静音区内清醒过来的弟子们,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中央虚弱却笑容明亮的少女身上。

这一刻,她不再仅仅是那个总爱吐槽、偶尔摆烂、被他们私下里各种定位的“小师妹”、“显眼包”、“快乐源泉”。

她是言思雨。

是在绝境中开辟生路、并愿意将这条路分享给同伴的,天衍宗的言思雨。

而此刻,在无人察觉的高维夹层深处,那团因为力量耗尽而黯淡到几乎透明的残魂光影,正用最后一丝怨毒的意识,“注视”着下方那片逐渐扩大的、令她极度厌恶的“安静区域”。

【静音区……扩大……】

【抵抗……共鸣……】

【可恶……可恶……】

【但……还没完……】

【‘风暴’的种子……已经播下……】

【只要还有一丝‘杂音’……只要还有人心浮动……】

【我就……还有机会……】

【等着吧……等你们放松警惕……等这片虚假的‘安静’出现裂痕……】

【我的故事……不会……就这么结束……】

残魂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偏执地闪烁着,悄然渗入下方依旧被“心声风暴”余波笼罩的更广阔区域,如同潜伏的毒蛇,等待着下一次反扑的时机。

但至少此刻,在这片直径七丈的静音区内,疲惫的众人,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阳光,似乎终于艰难地穿透了上空那层无形的阴霾,洒下一缕微弱却真实的光,照亮了言思雨苍白却带笑的脸,也照亮了静音区内,那一张张渐渐恢复平静、带着希望的面孔。

战斗,还未结束。

但希望的火种,已然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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