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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丹道之争,再起波澜(1 / 1)

林枫闭关冲击元婴中期,青云宗的日常运转却并未停滞,在百花夫人和石坚在主持,各堂口、各院系主事的协同下,依然显得井然有序,充满活力。墨衡巡风使暂时留驻,每日或在安排的小院中静思,或由林妙妙、吴用等人陪同,观摩宗门其他非内核领域,交流愈发深入。他不再轻易提出质疑,更多的是观察、记录,以及偶尔在一些具体技术细节上,与青云宗的研究员们进行平等的探讨,气氛颇为融洽。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青云宗上下潜心发展,消化与天机院交流所得之际,来自外部的压力,再次以另一种形式汹涌而来。

这一日,外事堂长老刘明步履匆匆地走入由百花夫人与石坚共同主持的日常议事偏殿,手中拿着一份鎏金请柬,面色凝重。

“百花副宗主,石副宗主,”刘明将请柬呈上,“药王谷联合烈阳宗、流云阁等五家宗门,共同发起‘东荒丹道品鉴大会’,广邀东荒各方势力参与,地点定在药王谷麾下最大的城池——百草城。这是刚刚由百宝阁渠道转来的邀请函。”

百花夫人接过请柬,神识一扫,秀眉便微微蹙起。石坚接过一看,古铜色的脸庞上也沉了下来。

请柬措辞华丽,声称旨在“弘扬东荒丹道,交流炼丹心得,品鉴丹药精品”,看似光明正大。但邀请名单的排列以及对待青云宗的方式,却充满了刻意的羞辱与排挤。

青云宗的名字,被列在了一长串受邀势力的中后段,与一些二三流势力并列。更关键的是,在大会设置的“内核评审席”名单中,包含了药王谷、烈阳宗、流云阁等发起方,以及几位东荒德高望重的散修炼丹大师,却唯独没有青云宗!邀请函中仅注明,青云宗可作为“参展方”,在大会设立的公共局域展示自身丹药。

“这是阳谋。”百花夫人声音依旧柔和,但带着一丝冷意,“将我宗排除在内核评审之外,仅列为普通参展方,意在向整个东荒宣告,我青云宗的丹道,不入流,不配与他们平起平坐。若我宗拒不出席,正中其下怀,可污蔑我宗怯懦、不敢应战。若我宗出席,则需在他们的规则下,忍受这等不公待遇,处处受制。”

石坚冷哼一声:“药王谷贼心不死!商业上占不到便宜,便想借此等场合,以‘正统’自居,打压我宗声誉。其心可诛!”

刘明补充道:“据百宝阁金副阁主暗中传来的消息,药王谷此次准备充分,不仅联合了多家与我不睦的宗门造势,据说还请动了一位隐居多年的丹道名宿出山坐镇,意在彻底将我等定性为‘旁门左道’。”

形势很清楚,这是一场药王谷精心策划的、针对青云宗科学丹道的舆论围剿。对方占据了“传统”与“正统”的制高点,试图在道义和声誉上,将青云宗踩在脚下。

“宗主闭关前曾有言,非宗门存亡之事,不得打扰。”百花夫人沉吟道,“此事虽非存亡之战,却关乎我宗理念之尊严与未来丹道之发展,不可不慎重应对。”

她看向刘明:“刘长老,即刻召集丹草堂堂主叶苓、副堂主花蕊,以及化学院院长孙小梅前来议事。”

“是!”

不多时,叶苓、花蕊、孙小梅三人联袂而至。叶苓温婉依旧,但眉宇间带着担忧;花蕊神色从容,却目光锐利;孙小梅则是一如既往的研究员气质,冷静而专注,只是眼神深处隐含着一丝被挑战的斗志。

百花夫人将情况说明,然后将问题抛给了三位丹道与化学领域的负责人:“药王谷此举,意在羞辱与打压。依三位之见,我宗当如何应对?是避其锋芒,还是正面迎战?”

叶苓率先开口,语气带着顾虑:“副宗主,药王谷此次势大,且占尽地利人和。我宗若去,恐其设下重重陷阱,即便我宗丹药品质优异,在彼等把持的评审规则下,也难获公正评价,反而可能受辱。不若暂避,潜心发展,待我宗高阶丹药体系完善,再图后计。”她的性格偏于保守,更倾向于稳妥。

花蕊却摇了摇头,反驳道:“叶堂主,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我宗丹道理念,本就与传统迥异,遭人非议乃意料中事。若此次退缩,外界只会认为我宗心虚,药王谷的污名化便会坐实!日后我宗丹药在东荒将更难立足。必须去!不仅要去了,还要堂堂正正,让他们看看,何为‘科学丹道’!”

她看向孙小梅:“孙院长,你意下如何?”

孙小梅声音清淅而坚定:“我同意花蕊副堂主的意见。科学丹道,重在实证,而非空谈。药王谷既然要论丹,那便论就是了。他们论‘灵韵’,我们便摆‘数据’。”她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正好,我院最新简化版的‘灵子成分分析仪’已经可以稳定运行,虽不及宗内大型机精度,但用于现场对比检测,绰绰有馀。”

“灵子成分分析仪?”百花夫人和石坚都看向她。他们知道化学院一直在捣鼓这东西,但具体威力如何,并不清楚。

“此仪可实时分析丹药内部灵力成分分布、能量谱线、以及……丹毒残留的细微波动。”孙小梅解释道,“传统丹师依赖经验和感觉评判丹药,而我们,可以将这一切量化。孰优孰劣,数据说话。”

叶苓闻言,眼中担忧稍减,但仍道:“即便如此,对方若胡搅蛮缠,死不认帐……”

“那就让所有参会者,亲眼见证数据的差异。”花蕊接过话头,她常年负责对外丹药销售,深知如何打动人心,“我们可以邀请中立丹师,甚至现场随机抽取修士,亲身试药,感受药力与丹毒反应的区别。话语可以骗人,但身体的感觉和冰冷的数据,做不得假。”

三人意见逐渐统一,倾向于正面迎战,并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强调实证的方式,去冲击传统的评判体系。

百花夫人与石坚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断。

“既然如此,”百花夫人站起身,雍容华贵的面容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便战!不仅要战,还要赢得漂亮,赢得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她迅速下达指令:

“此次‘东荒丹道品鉴大会’,由我宗丹草堂副堂主花蕊、化学院院长孙小梅,共同带队前往。队员从丹草堂、化学院中遴选十名精锐弟子组成。刘明长老,你负责与百宝阁协调行程与安全护卫,确保队伍顺利抵达百草城。”

“花蕊,你负责对外交涉与展示安排,随机应变。”

“孙小梅,”百花夫人目光凝重地看向她,“实证之责,便交予你与你那‘灵子成分分析仪’了。此战,关乎我宗丹道尊严,务必谨慎,务求全胜!”

“是!定不辱命!”孙小梅和花蕊齐声应道,眼中燃烧着斗志。

数日后,一支由花蕊和孙小梅率领的十二人青云宗小队,乘坐着由百宝阁提供的、印有青云宗徽记的灵能飞舟,抵达了药王谷麾下最繁华的城池——百草城。

百草城果然名不虚传,尚未入城,浓郁的各色药香便扑面而来。城池建筑多采用灵木与青石,风格古朴,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十家中有七八家都与灵草、丹药相关。此刻,因为丹道品鉴大会的召开,城中更是人头攒动,来自东荒各方的修士、丹师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大会主场设在城中心最大的“万药广场”。广场中央搭建起了高台,布置着内核评审席与贵宾观礼台。四周则是划分给各参展势力的局域。青云宗的位置,果然被安排在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与一些小型丹道世家相邻,与中央高台那恢弘气派的内核局域形成了鲜明对比。

对此,花蕊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提出异议,指挥弟子们有条不紊地布置展台。青云宗的展台风格也与周遭迥异,没有华丽的装饰和飘渺的丹云,只有简洁的陈列柜,里面摆放着各类优化版丹药,旁边附有简单的成分说明和标准药效数据卡。最引人注目的,是展台中央,那台被孙小梅和两名化学院弟子小心翼翼安装、调试的,约莫半人高、通体由不明金属与晶石构成,表面有着复杂却有序的灵纹流转的方形仪器——简化版灵子成分分析仪。

这台造型奇特的仪器,很快吸引了一些路过修士好奇的目光,但大多数人只是瞥了一眼,并未太过在意。

大会如期开幕。药王谷谷主,一位身着百草灵袍、面容清癯的老者(金丹中期),在内核评审席上发表了冗长的开幕致辞,无非是强调丹道传承、匠心独运、灵韵天成等传统价值观,言语间虽未直接点名,但那股子对“异端”的排斥意味,几乎不加掩饰。

随后,便是各参展方展示、交流的时间。内核评审席上的诸位“大师”们,开始巡场品鉴,所到之处,皆是赞誉与恭维。

当一行人簇拥着药王谷谷主和那位特邀的、据说德高望重的白发丹宿,来到青云宗展台前时,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哦?这便是近来声名……嗯,颇为特殊的青云宗丹药?”药王谷谷主语气平淡,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随手拿起一瓶标注为“优化版凝神丹”的玉瓶。

他身后,一名显然是刻意安排好的药王谷中年丹师立刻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谷主,诸位大师,依在下看来,此丹色泽过于均匀,丹纹僵硬,毫无天然圆融之感,更感应不到丝毫丹师心神投入的‘灵韵’。此等丹药,不过是依仗某些取巧手段,批量生产出来的‘匠气’之物罢了,如何能与秉承古法、蕴生灵韵的正统丹药相提并论?服之,恐于道途有损!”

这番话,顿时吸引了周围大量修士的注意,众人纷纷围拢过来,议论纷纷。不少传统丹师面露赞同之色,显然也对青云宗这种“离经叛道”的炼丹方式极为不满。

花蕊面色不变,正要开口周旋,孙小梅却上前一步,拦住了她。

孙小梅看都没看那挑衅的丹师,目光直接投向药王谷谷主和那位白发丹宿,语气平静无波:“阁下所言‘灵韵’、‘匠气’,皆是主观之见,争辩无益。丹之为物,首要在于其效与其害。优劣与否,何不由事实说话?”

她转身,指向那台已经激活,表面灵纹平稳流转,发出低沉嗡鸣的灵子成分分析仪:“此为我青云宗研制的‘灵析仪’,可实时检测丹药内在成分与能量构成。贵派既认为我宗丹药不如,可敢与我宗丹药,于此仪前,一同检测,以数据论高下?”

现场顿时一静,随即哗然!

用仪器检测丹药?这简直是闻所未闻!丹药的好坏,不一直是靠丹师品鉴、修士服用感受吗?这青云宗,竟然想用冷冰冰的“数据”来评判?

那药王谷丹师也是一愣,随即嗤笑道:“荒谬!丹道玄妙,岂是区区机关造物所能妄测?此等奇技淫巧,也配品评丹药?”

“配与不配,一试便知。”孙小梅丝毫不为所动,直接对身旁弟子吩咐道,“取一瓶我宗‘优化版回气散’,再请这位道友提供一瓶贵派同等阶位的回气丹。”

那药王谷丹师骑虎难下,在谷主默许的眼神下,只得冷哼一声,取出一瓶自家炼制的上品回气丹。

孙小梅亲自操作,将两份丹药样品分别放入分析仪特定的检测槽中。只见仪器表面灵光骤亮,内部传来细微而密集的灵波震荡声,正面一块光滑的晶石板壁上,开始飞速刷新起一行行复杂难懂的数据符号和动态能量谱线图!

围观的人群瞪大了眼睛,虽然看不懂那些数据具体代表什么,但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刷新速度,以及仪器散发出的那种精密、客观、不容置疑的气息,让他们本能地感到震撼。

“左侧,青云宗回气散,”孙小梅的声音通过一个小型扩音法阵清淅传出,她指着晶石板壁上稳定下来的几项内核数据,“主要有效成分‘聚灵苷’分布均匀度,百分之九十八点七;灵力释放曲线平稳,峰值波动低于百分之五;丹毒残留指标‘浊气值’,零点零零三灵单位。”

她顿了顿,看向右侧的数据:“右侧,药王谷回气丹。有效成分分布均匀度,百分之八十五点四;灵力释放曲线存在明显波峰波谷,峰值波动达百分之二十二;丹毒残留‘浊气值’,零点零四五灵单位。”

数据一出,高下立判!

虽然不懂具体单位,但“均匀度”、“波动”、“残留值”这些概念是通用的!青云宗的丹药,有效成分更稳定,药力释放更平稳,丹毒更少!而药王谷的丹药,数据上全面落后!

“这……这不可能!”那药王谷丹师面色大变,指着分析仪,“定是你这仪器做了手脚!”

孙小梅看都不看他,直接对围观人群道:“可有哪位道友,愿亲自试药,感受一番?我宗可免费提供一份回气散。”

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位看起来性格耿直、衣着普通的中年散修走了出来:“俺来试试!俺刚与人切磋,灵力消耗不小!”他先是服下了药王谷的那颗回气丹。丹药入腹,药力化开,他点了点头:“恩,药力不错,就是……有点冲,灵力恢复得忽快忽慢。”

接着,他又服下了青云宗的回气散。片刻后,他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咦?这个……药力好象没那么猛,但绵绵不绝,很舒服,而且……肚子里之前吃丹药那点微微的滞涩感,好象没了?”

他的切身感受,与数据分析仪显示的结果,完全吻合!

这一下,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数据对上了!”

“青云宗的丹药,好象确实更温和,后续更舒服?”

“那仪器也太神了吧!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药王谷这次……脸丢大了啊!”

药王谷谷主和那位白发丹宿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们无法理解那仪器的工作原理,但那散修的亲身体验和周围众人的反应做不了假!在铁一般的数据和事实面前,任何关于“灵韵”、“匠气”的辩驳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哼!丹道之妙,岂止于成分数据?灵韵之玄,关乎道途潜力,岂是尔等所能理解!”那药王谷丹师兀自强辩,但声音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底气,带着气急败坏。

孙小梅只是平静地收起样品,关闭了分析仪,淡淡道:“我宗从未否认未知事物的存在。‘灵韵’若存在,终有一天会被理解并量化。但在此之前,确保丹药基础药效的绝对稳定与低毒无害,才是对修士最基本的负责。贵派若执着于虚无缥缈的‘灵韵’而忽视可知可控的‘品质’,恕我宗不敢苟同。”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药王谷众人,与花蕊一同,继续从容地接待其他被数据吸引、前来咨询和购买丹药的修士。

经此一役,青云宗展台前门庭若市,而药王谷等传统势力的展台,则显得冷清了许多。虽然仍有部分顽固派坚持“灵韵”至上,但更多讲究实际的中低层修士,已经开始用脚投票。

科学丹道,以无可辩驳的数据实证,在百草城,给了固步自封的传统丹道势力一记响亮的耳光!其“稳定、高效、低毒”的优势,随着参会修士的口耳相传,必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深入人心。东荒的丹道格局,自此次品鉴大会后,注定要掀起新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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