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之行的得失总结,如同一记警钟,在林风心头长鸣。家族底蕴不足,尤其是高端技艺人才的匮乏,是制约林家发展的关键瓶颈之一。炼制本命法宝“星辰剑”所需的珍稀材料已备齐部分,但如何将这些天材地宝完美地熔炼、塑形、刻录道纹,化为与自身性命交修的强大法宝,却非易事。林风自身虽凭借金丹神识和悟道树辅助,在炼器一道上进展颇快,已能炼制下品法宝,但本命法宝的炼制,要求极高,容不得半点闪失,他自知火候尚浅。
若能聘请一位经验丰富的三阶炼器大师从旁指导,乃至亲自出手相助,无疑能大大提高成功率,并为林家培养自己的炼器师种子。此念一起,便迅速付诸行动。
这一日,林家议事厅内,内核成员齐聚。林风坐于主位,下方是夫人陈晚秋、大管家林永年、客卿长老韩嵩,以及几位负责家族产业和子弟教育的族老。
“今日召集诸位,是为一件要事。”林风开门见山,声音沉稳,“我欲聘请一位三阶炼器大师,常驻家族。一来,可助我完善本命法宝之炼制;二来,可为家族培养炼器人才,奠定长远根基。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闻言,神色皆是一振。若真能请动一位三阶炼器大师,对林家实力的提升将是飞跃性的。三阶炼器师,意味着能够炼制法宝,在整个清河郡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地位尊崇。
林永年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兴奋:“家主此议甚好!若能成事,我林家便将拥有炼制法宝之能,无论是对内增强实力,还是对外经营,都大有裨益!老奴立刻发动所有关系,在郡内乃至周边郡县打听,可有大师愿意出山。”
陈晚秋微微颔首,但秀眉微蹙,提醒道:“风哥,想法是好的。只是……三阶炼器大师,个个心高气傲,寻常势力难以请动。即便愿意,所索取的酬劳恐怕也极为惊人,我林家如今虽有些积累,但州府之行耗费巨大,恐难满足其要求。”
“主母所虑极是。”韩嵩接口道,他阅历丰富,看问题更为实际,“三阶大师,往往与大宗门、大商会关系密切,或自身就有产业。聘请其常驻,不仅要付出天价灵石供奉,恐怕还需答应其诸多条件,比如独立的炼器坊、优先供应珍稀材料、甚至分享部分炼器利润或要求家族股份。我林家初兴,吸引力未必足够。”
林风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明了其中的困难,但决心并未动摇:“困难固然有,但事在人为。永年叔,你且先去打听,重点是那些并非固定依附某家大势力、或许有意寻求更自由发展环境的大师。条件可以谈,只要不伤及家族根本,灵石、资源,都可以尽量满足。”
“是,家主!”林永年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林家风闻讯而动,通过各种渠道散发消息,表达林家诚聘三阶炼器大师的意愿,并许以厚利。消息传出,倒也在清河郡及周边局域引起了一些波澜,不少散修炼器师或小家族出身的炼器师心动,前来接洽。但经过考核,大多是一阶、二阶水准,能达到三阶者,一个也无。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月后,林永年带回一个消息:经一位与四海商会有旧的友人引荐,有一位隐居在邻郡“蒙特内哥罗郡”、号称三阶中品的炼器大师“火炼真人”似乎对林家的邀请有些兴趣,愿意一见。
林风精神一振,亲自备上厚礼,带上林永年和韩嵩,通过传送阵前往蒙特内哥罗郡拜访。
火炼真人的洞府位于蒙特内哥罗郡一处地火旺盛的山脉深处。沿途可见不少炼器作坊,烟火气十足。通报之后,三人在一名道童的引领下,进入洞府。府内温度明显高于外界,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金属熔炼的气息。洞府深处,一座巨大的炼器炉矗立,炉火熊熊,一位身着赤袍、满面红光、身形魁悟的老者正盘坐炉前,正是火炼真人。其气息赫然是金丹中期,周身隐隐有火煞之气缭绕,显然常年与地火打交道。
“清河郡林风,见过火炼真人。”林风拱手行礼,态度不卑不亢。
火炼真人睁开眼,目光如电,扫过林风三人,在林风身上略一停留,淡淡道:“林道友客气了,坐。”声音洪亮,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双方分宾主落座。林风直接说明来意,表达了聘请对方前往林家担任首席炼器师的诚意,并开出了条件:每年供奉十万下品灵石,提供一座配备地火脉的二阶上品炼器坊,林家收集到的炼器材料优先供应,并可分享三成炼器利润。
这个条件,对于寻常金丹修士而言,已是极为优厚。然而,火炼真人听完,脸上却并无多少波动,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林道友,你这条件,若是聘请一位二阶顶峰的炼器师,或许绰绰有馀。但老夫乃三阶中品炼器师,可炼中品法宝!你可知道,州府‘百炼阁’聘请一位三阶下品炼器师,年薪至少二十万灵石,还需提供三阶地火室,利润分成不低于五成,而且,炼制的法宝,炼器师享有署名权,可提升自身名望。”
他顿了顿,目光带着审视看向林风:“再者,你林家初兴,炼器材料来源可稳定?能有多少三阶材料经手?老夫去了,难道终日炼制些法器、低阶法宝不成?于吾道何益?除非……”
“真人有何条件,但说无妨。”林风沉声道。
“除非,林家愿让出丹坊三成干股,由老夫派人参与管理,确保资源供给。并且,老夫并非常驻,每年只在林家停留半年,其馀时间需自由支配。此外,老夫若炼制出得意之作,其名须冠以‘火炼’之名,传扬四方。”火炼真人慢悠悠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林风心中顿时一沉。丹坊是林家如今最重要的财源和根基之一,让出干股且让对方插手管理,无异于将命脉交于他人之手。而半年之约和署名权,更是将林家当成了跳板与合作者,而非真正的家族底蕴。对方看中的,恐怕不仅仅是炼器师的待遇,更是想借林家丹坊的利润和资源,反哺其自身。
“真人,丹坊干股之事,关乎家族根本,恕难从命。至于驻留时间与署名权,亦可再议……”林风试图争取。
火炼真人却已面露不耐,摆手打断:“既如此,便无需多言。道不同,不相为谋。林道友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罢,竟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三人,端茶送客之意明显。
场面顿时尴尬。林永年和韩嵩面色难看,却不敢发作。林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愠意,知道事不可为,起身拱手:“既如此,打扰真人了。告辞。”
离开火炼真人的洞府,返回清河郡的路上,气氛沉闷。林永年叹息道:“家主,这火炼真人条件太过苛刻,分明是趁火打劫。”
韩嵩也道:“此人野心不小,非安心做事之辈,即便请来,恐也是祸非福。”
林风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云海,目光深邃。此次聘请失败,虽在意料之中,却也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现实的残酷。高阶人才,本身就是一种稀缺资源,拥有强大的议价能力。林家底蕴不足,吸引力不够,难以招揽到真正顶尖且愿意归心的人才。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终究还是要靠自己。”林风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外聘之路暂时走不通,那便只能自力更生。幸好,他还有造化玉碟碎片带来的悟道树,有远超同阶的神识,有坚韧不拔的向道之心。
回到家族,林风即刻下令,停止对外聘请三阶炼器大师的尝试。同时,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亲自深入钻研炼器之道,从处理“星辰剑”的材料开始!
他将家族炼器坊的级别提升,调配更多资源,并挑选了数名在之前学习中表现出色的林家子弟,由他亲自指点基础,同时加大培养力度。他要双管齐下,一边提升自身炼器水准,争取早日能独立炼制本命法宝,一边为家族打下坚实的炼器根基。
聘请大师的失败,没有让林风气馁,反而激发了他更强的斗志。外力难依,那便苦修内功!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机缘,终有一日,林家不仅能拥有强大的本命法宝,更能诞生属于自己的炼器大师!
前路虽难,道心愈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