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水的神效，彻底打通了林风的炼丹之路。接下来的日子，柳絮巷甲七号小院的主屋内，那股令人心旷神怡的丹药清香便时常取代了往日的焦糊味。林风沉浸在炼丹与制符的交替进行中，小心翼翼地将每一份材料转化为成品。
随着一批批品质上乘的辟谷丹、清洁符、辟尘符，以及少量新绘制的锐金符被炼制出来，如何将它们安全、稳妥地转化为灵石，便成了摆在林家面前的首要问题。
这一日，林风将新出炉的二十瓶辟谷丹和三十张各类符录交给陈晚秋。丹药莹润，符录灵光内蕴，品质皆属同阶中的佼佼者。
“还是老规矩，”林风仔细叮嘱，“先去‘百草堂’和‘张氏杂铺’，这两家规模小，掌柜的为人还算厚道，之前买种子时打过交道。每次每家只出三瓶丹，五张符。价格就按市价的九成五，比大店铺稍低一点，但务必强调我们品质更优。”
他顿了顿，神色愈发凝重：“最重要的是，绝不能让人看出我们的出货量稳定或有任何规律。这次间隔五天，下次或许七天，再下次可能又变。若他们问起来源，便说是夫君我偶尔结识的一位落魄炼丹师朋友所赠，数量有限，时有时无。”
陈晚秋认真听着，将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她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更明白在这王、李两家眼皮底下讨生活，必须如履薄冰。她将丹药符录分门别类，用最普通的粗布包好，放入一个毫不起眼的旧篮子里，这才出了门。
平遥县西城坊市依旧热闹喧嚣。陈晚秋没有象其他摊贩那样挤占热闹地段，而是径直走向坊市边缘地带，那几家铺面不大、客人稀疏的小店铺。
她首先走进“百草堂”。店内只有一位老掌柜和一个小伙计，显得有些冷清。见到陈晚秋进来，老掌柜抬了抬眼皮，没什么热情。
“掌柜的安好。”陈晚秋微微颔首，声音温婉，“日前夫君偶得一位友人相助，得了一些丹药符录，品质尚可，不知贵店可愿收下？”
她说着，小心地打开布包，露出三瓶辟谷丹和五张清洁符。
老掌柜本是随意一瞥，但目光落在那些丹药和符录上时，不禁微微一凝。他拿起一瓶辟谷丹，拔开塞子轻轻一嗅，又倒出一粒在掌心仔细观看，眼中闪过一丝讶色。这丹药品相圆润，药香纯净，杂质极少，远非他平日收购的那些货色可比。那些符录也是如此，笔画流畅，灵光饱满。
“这…林夫人，这丹药和符录，确非寻常。”老掌柜态度明显热情了些，“不知尊夫那位友人，是何方神圣？这等品质，若是能量产…”
陈晚秋立刻按照林风的嘱咐，面露难色，轻声道：“不瞒掌柜，那位友人性情孤僻，不喜见人，只是偶尔炼制多了，才会让夫君代为处理一些，并无定数。此次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了这些。”
老掌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遗撼，但更多的是理解。修真界奇人异士众多，有些怪癖再正常不过。他不再多问，很痛快地以略高于市价的价格收下了这批货，并含蓄地表示，日后若还有这等好货，定要优先考虑他百草堂。
离开百草堂，陈晚秋又去了“张氏杂铺”，重复了类似的说辞和交易过程。张掌柜的反应与百草堂老掌柜几乎如出一辙，惊喜于货品质量，试探来源，被婉拒后便识趣地不再多问，爽快交易。
几次三番下来，陈晚秋逐渐与这两三家小店铺的掌柜熟络起来。她始终坚持“少量多次、品质上乘、价格公道”的原则，每次交易量不大，但从不以次充好，也从未在交货时间上出过差错。这种低调而可靠的作风，慢慢赢得了这些小店铺的信任。
偶尔，她也会去孙道友夫妇提到过的“李氏杂铺”看看，但每次只是购买少量常见的、不易追踪来源的辅药或空白符纸，从不主动售卖货物，只是默默观察，混个脸熟。
林家提供的优质丹药和符录，如同滴入湖面的清泉，虽然细微，却开始在这些小店铺的熟客圈子里悄然流传开来。有些手头稍宽裕又注重实际的散修，开始指名要“百草堂老张头那批来路不明但效果贼好的辟谷丹”，或是“张氏杂铺里那批灵力饱满的清洁符”。
这点微末的名声，暂时还只在底层散修的口耳之间缓慢流淌，并未引起高高在上的王、李两家主要店铺的注意。但这正是林风与陈晚秋所期望的——如春蚕吐丝，悄无声息地编织着属于他们的、脆弱却正在逐渐坚韧的生存网络。每一步都踏得谨慎，每一次交易都留有馀地，将可能的风险降至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