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猛朝不远处指了指,那里一位女子正陪着个小女孩玩跳绳:“那是乔顺的妻子和女儿,我帮着照看下。”
江一浪心头一沉,想起上次凤星洛事件中乔顺的牺牲,他轻轻拍了拍孙猛的肩膀,声音低沉了些:“乔家嫂子近来还好吗?”
孙猛指尖摩挲着下巴,目光望向不远处正陪女儿跳绳的李婉,语气里带着唏嘘:“我和乔顺、李婉打小就是同学,从穿开裆裤时就混在一起。乔顺走的那阵子,李婉整个人都垮了。好在熬过来了,现在看着精神多了。”
话音刚落,身旁的苏念眼眶倏地泛起水光,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乔顺的牺牲,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底的伤疤,刘健离开时的画面瞬间涌了上来。江一浪见状,下意识往苏念身边靠了靠,温热的手掌轻轻拍在她的肩膀上,带着无声的安抚。
他瞥见孙猛眼中的疑惑,便压低声音凑到孙猛耳边:“苏念的爱人刘健是名消防员,之前也是因公殉职的,和乔顺一样,都是留下这对母子,我看着实在可怜,就认了苏念这个干姐姐,尽自己的力,帮忙照顾这对苦命的母子,也算让刘健大哥走的轻松些。”
孙猛闻言猛地一怔,随即重重叹了口气,看向苏念的眼神多了几分疼惜:“苏念妹子,就让它过去吧。刘健和乔顺,他们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没白来这世上走一遭。往后你就是我孙猛的妹子,一浪要是不在你身边,有任何事尽管找哥,哥绝不含糊。”
苏念吸了吸鼻子,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多谢孙哥。”
孙猛拍了拍江一浪的胳膊,满眼赞许:“兄弟,哥是真服你。”
江一浪笑着摆了摆手:“行了孙哥,不跟你多说了,我先带孩子去老师那儿报到。”
孙猛点头应下,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朝李婉的方向望了望,眼神里满是感慨。
一上午的运动会赛场格外热闹,刘小辰像是打了鸡血般精力充沛,短跑、接力赛样样冲在前面,每次冲过终点线都不忘朝看台上挥手。江一浪彻底没了平日里的沉稳,扒着看台栏杆高声呐喊:“小辰!冲刺!爸爸在这儿!” 嗓子都喊得有些沙哑。
苏念坐在一旁,目光紧紧黏在江一浪身上。他为小辰紧张时攥紧拳头的模样,欢呼时眉飞色舞的神态,甚至擦汗时不经意扬起的嘴角,都像带着魔力般牵动着她的心弦。幸福像温水般漫过心头,让她忍不住弯起嘴角。
当裁判举起 “100 米短跑第一名” 的牌子时,江一浪瞬间蹦了起来,一把将身旁的苏念紧紧搂进怀里,兴奋地大叫:“赢了!咱们儿子赢了!”
苏念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即软软地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她不由自主地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腰,心头的暖意几乎要溢出来。她悄悄抬眼,看着江一浪泛红的脸颊,忽然生出个念头,要是这场运动会永远不结束就好了,这样她就能一直被他抱在怀里。 “爸爸!妈妈!” 刘小辰攥着奖牌跑过来,小脸跑得通红。
江一浪连忙松开苏念,弯腰将小家伙抱起来,在他软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儿子太厉害了!爸爸妈妈为你骄傲!”
刘小辰搂着他的脖子,眼睛亮晶晶的:“爸爸,接下来是跳远!我再拿个第一名给你看!”
“好!爸爸等着!” 江一浪放下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去吧,爸爸相信你最棒!”
刘小辰学着他的样子挥了挥小手,转身一溜烟跑回赛场。江一浪又转身抱住苏念,笑声爽朗:“咱们儿子真是块好料!”
“小声点,别人都在看呢。” 苏念靠在他怀里,脸颊发烫,却舍不得推开。
“看就看!” 江一浪下巴抵在她发顶,语气里满是得意,“让他们羡慕去,我家儿子就是这么优秀!”
苏念轻轻捶了他一下,嗔道:“德行,好像是你亲生的一样。”
“在我心里,就是亲生的。” 江一浪低头看着她,眼神认真。 苏念的心猛地一跳,小脸瞬间红透,脑子一热便小声嘟囔:“那我给你生一个,你愿意不?”
赛场的欢呼声太吵,江一浪没听清后半句,笑着说道:“好啊,都听你的。”
苏念愣住了,随即鼻尖一酸,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飞快亲了一下。江一浪摸了摸被亲的地方,以为她是太高兴了,笑着揽住她的肩膀,朝着赛场大喊:“小辰!加油!”
刘小辰远远听见,回头朝他们用力挥了挥手。
跳远比赛结束,刘小辰拿着第二名的奖状走过来,小脑袋耷拉着,有些委屈:“爸爸,我只拿了第二。”
江一浪立刻蹲下来,将他抱起来转了两圈,笑得眉眼弯弯:“第二名也超级厉害!你已经拿了三个第一名了,总得给其他小朋友留个表现的机会呀,对不对?”
刘小辰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对!爸爸说得对!”
江一浪牵着他的小手,又自然地拉起苏念的手:“走,爸爸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庆祝咱们小英雄拿奖!”
午饭选在一家温馨的家常菜馆,暖黄的灯光洒在餐桌上。刘小辰坐在儿童椅上,手舞足蹈地讲着比赛时的趣事:“跑步的时候,小明差点绊到我,我一下子就跳过去了!”
江一浪一边给小家伙夹菜,一边笑着打趣:“是是是,我们小辰最灵活,就是跳远的时候胳膊摆得太用力,差点甩到旁边的同学。”
刘小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下次我一定改!”
苏念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两人,眼睛笑成了月牙,不停往他们碗里添菜:“行了行了,赶紧吃饭,说起来就没完,也不嫌旁人笑话。”
“笑话什么?” 江一浪夹了块排骨放进她碗里,“我有这么厉害的儿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刘小辰跟着嘿嘿直笑,扒拉着碗里的饭吃得更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