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愣了一下，他记忆力惊人，居然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了。
不过他马上又反应过来，自己虽然没有说让李可建设家乡的话，但是他当时离开前对李可说过，把基层的病看好，让乡亲们少受点罪，再帮忙把项目推广下去这话。
没想到他还真是记下来了，而且还是面对去调去太原的这种诱惑。
世界上居然还真有这种一诺千金的人！
这要是换成自己，方言自认为做不到，虽然他不至于不做，但是肯定不会一板一眼得去完成。大概率会选择其他方法来完成这个承诺。
比如到了太原后，走上层路线影响政策。
这时候方言突然脑子里蹦出一句话，叫做性格影响命运。
一个人的性格是什么样的，虽然平日里看不太出大影响，但是在这些关键选择上，就能造成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走向。
当然李可这种一诺千金的人方言还是很佩服的，他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儿。
而且他这种性格也是能够委于重任的，方言现在已经默默的记下来了。
他打算在接下来的利用手里的两个基金给灵石捐一个中医院，让李可在那边当院长，同时在那边培养他的学生。
这样的话，就算是提前几年帮李可完成创建中医院的进程了。
刚好能够赶上改开。
等过几年他培养出来的人员影响力也会更快的播散。
“方哥？”就在方言头脑风暴的时候，白晓春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方言回过神来，忙说道：
“哦，我是没想到他当真是一诺千金，这种好事他都拒绝了。”
白晓春说道：
“是啊，当时我们都很震惊，不过后来才知道，其实李可大夫他也有自己的考虑。”
“第一当然是答应过方哥您，他要完成他的承诺，第二是他自己说自己在人情世故方面确实弱了些，还是搞专心搞中医治病救人更加适合他，他实在不想去一个陌生的领域重新开始学习，甚至还有可能因为自己的脾气又得罪了什么人，他光是个县城就惹出不少问题了，那地方可是省城。”
方言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样的考量。
李可自我认知还是蛮全面的，果然是吃了大亏就学聪明的人。
至少知道自己的短板在什么地方，不去太原那个地方也算是扬长避短了。
方言点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那他现在还是在县医院原来的岗位工作吗？”
方言是想，让人家都放弃太原的工作机会了，县医院这边会不会有什么表示？
“嗯，没有变动，还是原来的岗位，不过县医院这边还是给了他不少的放权和资源，一些治病的事儿不用和上级报告也可以做。”白晓春说道。
方言点点头，小地方的医院资源有限，做一些事情的时候需要打报告签字，能够做到这么放权的县医院领导也算是相当支持他的工作了。
“丁铃铃…”这时候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不少的学生都陆陆续续的进入教室。
前段时间又派出去不少人收集各地用药的信息，班上目前人数稍微少了点。
不过随着白晓春的回归，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也都会在这几天回来了。
今天是班主任王玉川的课，本来要讲的教程题目在今天白晓春回来后，又临时的更换了。
换成了一节白晓春试点经验分享课。
白晓春被叫上台去，讲述了这段时间在灵石县那边的事情。
很明显班上的同学对这个也很感兴趣，他们都是没有去成的人，很乐意听听这些故事。
特别是关于西北当地的风土人情还有遇到的困难，让他们大部分人没有去过当地人也算是有了另外的收获。
上午的课上完后，方言就离开了学校直接奔着西城区卫生部的“岐黄薪火基金”驻京办公点而去了。这个新加坡沃尓沃王劲当时带着他老丈人来治疔胃病的时候，为了感谢方言设立的基金。
和霍代表创建的“方言中医发展基金”不一样，这个基金涉及的中医各方面更广，基金定位是推动中医传承和发展，既关注中医高精尖领域，也扎根服务基层，其中子项目有人才培养，学术研究，知识普及，基层医疗支持，紧急医疗救助，是个多维度复盖的基金。（见944章）
方言去这里是打算给李可弄个中医院下来。
不过这中医院要花的钱可不少，所以就算是方言到这里来，也得走流程。
当然了，这边的工作人员在了解他须求后，当即就开始了各方面的对接工作。
方言了解过后，发现要做的事儿还挺多，不光是钱这么简单。
首先要带在基金的框架下设立专门的子项目，因为方言是基金内核的推动者，还有当初王劲设立的规则，所以少了一些开会的步骤，这块儿算是给方言节约了不少时间。
然后是明确项目目标，定向用于在灵石县捐建一所中医院，并确保李可担任院长。
再接着是协调预算主导制定建设、设备采购及初期运营预算，提交基金理事会批准。
做好了这些后就是派人到灵石去和当地政府深度对接商谈。
在当地需要选址，做土地划拨，谈地方镇府承诺的配套支持，这里面还涉及到人员编制，后续财政补贴，相当于方言的中医科扩招的事儿。
然后就是做一些法律协议的签署，接着就是医院建设，医疗设备采购。
最后才是李可得任命。
方言来之前知道可能步骤有些多，但是真实了解过后才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还好有专门的人负责这事儿，方言倒是不用太过操心，他只需要定时间知道整个流程进展到什么地方就行了。
当然了，为了表示对王劲的尊重，这么大一笔钱的调拨，方言还是需要给人家打个招呼。
所以这边事情办完过后，方言马上又找地方给王劲发了个电报。
做完了这些后，方言最后又给灵石李可发了个电报。
告诉他接下来的事情，也让他心里有数。
下午，方言在家里看师父给的书，主要是看关于肝病方面的一些古籍。
想看看还有没有针对慢性肝病比较有参考价值的方剂。
一直看到四点出头的样子，家里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
“是方言同志吗？”
“是我，哪位？”方言问道。
电话那头说道：
“总后勤卫生部，秦开远。”（首次出场见1185章）
方言一怔，旋即问道：
“哟！秦同志，是手册的事儿？还是战场急救三件套的事儿？”
秦开远却说道：
“不是这些，我有点其他方面的事儿想要请教您一下。”
方言微微皱眉，不过还是说道：
“行，您讲。”
“舌疮这方面您有经验吗？”秦开远问道。
方言一怔，他还以为是啥病呢，原来是这个，他回应到：
“这个是小病啊，有经验，在同仁堂坐诊的时候就遇到过不少，不过这病用我们中医的话来说，是和身体其他方面有关系，得找到根治好才能根治，要不然会反复复发的。”
秦开远说道：
“我这边有个长辈亲戚，她舌疮生了半个月时间了，用了消炎药，维生素，还有中药，目前都没治好，西医外科和五官科现在怀疑有恶变啊！”
方言说道：
“那您直接让人来协和吧。”
秦开远说道：
“不太方便啊，老人家不在京城。”
方言恍然，道：
“哦理解。”
顿了顿，他问道：
“那您知道详细一点的情况吗？这个具体病症得具体分析呐，疮是什么颜色？长什么样？有什么征状？脉象是啥样的？”
秦开远那边稍微停顿了几秒，然后方言听到他说道：
“疮在舌头右边从舌头尖到舌头根大概韭菜叶那么宽，这地方红色的，没有苔，干裂出血，平时痛的钻心，睡觉后血还会流出来打湿枕头。”
“现在基本上一整天只能睡两个多小时，脸上也出现那种红色的象是喝醉酒一样的颜色，气息也很急促象是在喘似的，对了膝盖以下发冷，就算是泡热水后也不太会有好转，看过的中医说当时脉象是洪脉，尺部按下去象是没有脉似的，吃了导赤散养阴清肺后越来越严重了。”
“方大夫，您知道这个什么情况吗？”
“您让我想想”方言说完后，脑子里快速的分析起来。
患者舌右侧溃烂、色红无苔、干裂出血伴剧痛，同时出现面赤如醉，也就是上热与膝下冷也就是下寒的极端矛盾征状，脉象洪大但尺部沉微无力。
有中医用清热滋阴药导赤散、养阴清肺汤无效反剧，就说明病机判断有误。
而脉象洪大却尺部按之如无，说明下焦虚寒至极，所谓洪脉实为虚阳浮越的假热之象。
面赤如醉，气急似喘是虚阳上浮的表现；膝下冷是肾阳衰微的真寒证据。
这两者一结合，本质就属是真寒假热。
舌为心之苗，但溃烂部位在右侧这是肝经循行所过，且干裂出血如刀割，符合龙雷之火上燔的特征，这个火不是实火，而是肾阳虚衰后，虚阳不安于下，循肝经上冲所致的。
之前的那个中医医误用寒凉滋阴药导赤散，更伤阳气，导致虚阳进一步浮越，所以病情才会加重。大家也就过了几秒钟，方言就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秦同志，根据您提供的信息来判断这个不是普通舌疮，是病人肾阳衰微，龙雷之火上灼肝经。之前是中医怕判断错了，当成实热或阴虚火旺治疔了，现在病人阳气衰阴火炽。得赶紧峻补命门，引火归原才行。”
ps：下午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