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廷市。
法米瑞斯酒店。
在盟洗室待得时间久了一点,莫里森从盟洗室出来之后,神色照常地进入了一旁酒店套房内的书房。
当他打开书房的橡木门,进去之后直接坐在了那张宽大的书桌后面。
教廷内侍将一些需要他这位教廷枢机主教处理的文档早早摆放在桌子上。
同时与那些文档摆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本北大陆乔玛史诗”,用做这一次来帝国出访打发无聊时间所用的阅读书籍。
身为教廷的枢机主教,他随身携带的读物却和教会宗教完全没有关系。
作为教廷的高层,他知晓灵界”存在的秘密,也知道灵能者的存在,并且莫里森其本身便是一位灵能者。
只不过他在灵能方面几乎没什么天赋。
他们教廷的那位先知”倒是一位很有天赋的灵能者,只不过整天处于一种半疯半傻的状态。
根据教廷内的一些专职灵能者的描述,先知的灵感应该是一直和灵界存在着很深的纠缠,所以导致那位先知根本无法区分当前现实,和过去未来以及灵界虚幻之间的锚点。
所以在先知的身边一直存在着一批教廷书记官,他们负责记录先知半痴半傻状态下所说的每一句胡话”!
并从这些胡话中,整理归纳,从中找出可能是映射未来将会发生的预言。
至于教廷明面上的信仰,奥缇瑞恩”这座北大陆神话中的神山,众神所住的万神圣殿便在这座神山之上。
在莫里森的眼中完全就是胡扯。
所谓的奥缇瑞恩根本就不存在,或者说在灵界之中根本不存在奥缇瑞恩。
长久以来教廷的高层一直希望灵界当中的真神”能够响应他们的祈祷,并且成为教廷新的信仰锚点。
身为高层的枢机主教,莫里森完全不屑去信仰一个压根不存在的东西。
此刻,莫里森的双手指尖还残留着刚刚在盟洗室内,通过温热水流冲刷过的触感。
就在刚才—一他想要进入书房之前,与那位克洛文安排的对他进行贴身安保的卡列琴,错身而过的时候。
对方将一枚卷起来的纸条,巧妙的弹在了他的袖口上,而自己也只是愣神了片刻,就将那个卷起来的纸条攥入手心中。
原本要进入书房,他则拐了个弯去了一趟盥洗室。
在盥洗室里,他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卷被汗水浸湿的纸卷,看清了上面以极其潦草的字写下了、指向“秩序之光,神圣真主”的完整祷词。
将上面的祷词内容深深的记在脑海中之后,他随即毫不尤豫地将其揉碎、在盥洗台上浸透、随后打开水龙头让这张揉碎的纸沫冲入下水道。
在昨天与安德里希的见面中,莫里森曾提出要求,以教廷先知的预言作为附赠,同时教廷还会付出其他代价,只为了能够看一下那份指向灵界实体存在的仪轨文稿。
之前隐修会在获得那份文稿的时候,曾经文稿上面的内容通过电报机,传给过教廷在帝国境内的电报机接收点。
但教廷的人也曾以那份文稿上的内容进行过仪式,却全都失败了,根本联系不上那位尊号为神圣真主”的灵界实体。
这让教廷高层认定,一定是那张记录着仪轨的文稿具备非凡特性,所以重点并不是仪轨上的内容,而是那张文稿。
但可惜的是,克洛文的行动太快了,那张文稿根本来不及送往教廷,在锡廷市的隐修会教团,便被帝国官方给直接铲除了。
对于教廷高层而言,他们唯一知道有关于那位灵界实体”的信息,便是对方的尊号为神圣真主。
所以当此刻,卡列琴给莫里森隐秘的送来一份关于神圣真主”的祷词时,他的内心是十分震惊的。
直到现在,莫里森坐在书桌后面,他的精神仍然处于惊愕的状态。
为什么?
无数个疑问就象毒蛇般在枢机主教的脑中噬咬。
这难道是克洛文对他在进行一次试探?
还是有阴谋的想要对他进行一次坑害。
昨天莫里森直接向克洛文主席安德里希,要求观摩那份指向神圣真主的仪轨文稿,是被对方明确拒绝的。
但如果是克洛文想要对他密谋什么—那为什么要将一份指向神圣真主的祷词交给他。
就算是莫里森拿到了这份祷词,他除了祈祷以外也做不了什么?
除非是克洛文的人在这份悼词上面做了手脚。
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莫里森都觉着很好笑,相比较起来教廷对灵能者和灵界的发现要比帝国官方早上几百年。
就连教廷都做不到的程度,克洛文更不可能做到。
所以一—莫里森想到了唯一的一个可能性,那便是这份祷词,纯粹是那位名叫卡列琴的克洛文自作主张,主动交给他的。
但对方这样做的目的一除非是卡列琴和神圣真主有关联,或者说卡列琴是那位灵界实体存在的信徒!
可依照克洛文组织内部,对灵界一切存在的高度戒备程度来看,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还是——那祷词!
现在,这完整的祈祷句式,就这么突兀地落在了自己手里。
莫里森深吸一口气,无论这是不是克洛文的陷阱,他都想要试一试。
他平复情绪,闭上眼睛。
作为一名枢机主教,进行深夜祈祷,本身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莫里森收敛心神,将所有的杂念排除,将那份纸条上每一字节在心中默默回忆起来、随后轻声诵念:“律令的执掌者,锈蚀与紊乱的终结,混沌之潮的镇守,将无序之影涤荡的秩序之光。
维护至高秩序的神圣真主————
我祈求您的注视,您卑微的朝拜者莫里森·若夫安”
随着祷词被莫里森念诵出来,他希翼地睁看眼睛,书房里一切奇异现象都没有发生。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但随后又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莫里森摇头笑了笑,随后他又将那边祷词念了一遍。
然后——“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