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半个小时,走到新区市正府的门口。
时间还有点早,张崖在附近找了家奶茶店,走进去坐会几,等着阿纳尔古丽抵步。
坐下后,随手掏出手机来刷一刷。
好多天没上文玩论坛看了,之前一直忙,这时候才终于记起来。
打开论坛,张崖一下子就惊了,只见最上面的几个帖子,全都是白玉楼主发的。
帖子的前面还带着“精华”和“最热”这两个标签,由此可见这些帖子的热度和好评度。
张崖一一点开看了,每一篇都是他给白玉楼主寄过去的那些木料的评测。
和之前那篇雷击沉香的一样,白玉楼主给每一块木料都拍好了高清美照,然后根据料子的特点进行点评,最后给出估价。
这些料子,价格有高有低,高的能比雷击沉香还贵,是一块金丝楠木,白玉楼主的估价达到一百八十万。
低的则只有二十万,是一块比较特殊的酸枝木,张崖当初拿出来就是因为他不太辨认得出来,想让白玉楼主看看,结果果然是“不值钱”。
当然,那块金丝楠木他是认得的,只是价格那么高,比雷击沉香还高,实在让他有点没想到。
看完白玉楼主的整篇评估文章,他才明白了,原来金丝楠木也分很多种,其中最昂贵的是小叶桢楠。
而他的那块料子,就是小叶桢楠。
不仅如此,据白玉楼主所说,那块小叶桢楠是老野生树种上下来的,如今市面上已经很罕见了。
按照木料上的纹路,这块料子的“年龄”起码超过五百年,就冲着这样的“岁数”,它就价值不菲。
再加之通体纹路漂亮,一点遐疵都没有,白玉楼主给它估了一百八十万,算是不高不低取了个中间数。
要知道金丝楠木一向被认为是帝王之木,虽然密度不高,可是有人就喜欢拿它们来做一些贴身的东西,以显示身份。
所以,如果碰到喜欢这种木料的卖家,给个两百万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看完这些几篇帖子,张崖心里高兴的同时,也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人家白玉楼主“兢兢业业”的帮他估价,他这一段时间一直没上论坛,连个反馈都没有,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想了想,张崖赶紧给白玉楼主发了条私信,说明自己这一段时间在国外忙事情,没时间上论坛,然后表示了对白玉楼主的感谢。
白玉楼主大概这时候不在在线,张崖发了私信好一会儿,也没有收到任何回复,所以他只能先不管了。
接着,他又到每个帖子底下留了言,诸如“谢谢大神”、“大神辛苦了”和“没想到这是酸枝木啊,如果不是大神,真认不出来”之类,这才退出论坛。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一突然,张崖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赶紧接通,只听见里面传来阿纳尔古丽的声音:“你在哪儿呢?我到了,就在大门口。”
“我在东面一点的一家叫做美作的奶茶店,你过来吧!”
“行,你等着!”
挂断电话后,没一会儿功夫,阿纳尔古丽的那辆路虎发现者就到了,“唰”
的停在了奶茶店门口。
阿纳尔古丽从车上下来,张崖一看对方的打扮,不禁怔了一怔。
这人居然没有象平时在农场里那样,打扮得懒懒散散的,穿着一身的工作服。
今天倒是有点走精致城市丽人风,上身穿着一件狂送白衬衫,下身则是裹臀小短裤,再加之一双长靴,那双腿果露在阳光下,别提多白多晶莹了。
这样的打扮,即使穿在普通的女人身上,也会让人忍不住瞩目。
更何况阿纳尔古丽那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妥妥的就是一行走的荷尔蒙收割器。
再配上这样的穿搭,加之那辆价值不菲的车子,从一落车她就吸引了周遭所有人的注意力。
张崖回过神,赶紧迎过去:“你今天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穿成这样了?”
讲真,他和阿纳尔古丽也算是在农场“同居”过好几天,从没见过维族师姐这样的打扮,嗯,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实在忍不住好奇。
阿纳尔古丽闻言轻哼了一声:“我这样穿怎么了?怎么就受刺激了?你就说,我这样打扮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
张崖随口应付,他和维族师姐太熟了,对方不修篇幅的样子他都看到过,所以有些天然祛魅。
想了想,又试探着问:“师姐,你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就跑到盈河来?我给你那几株稻苗怎么样?实验不做了?哦,还有啊,你农场里的稻子还没收割完吧?你这么突然跑过来,农场那边怎么办?”
阿纳尔古丽轻咳一声,说:“那几株稻苗我都搬过来了,就放在车后面————
唔,收割的事情不用管,交给农机公司那帮人就行,这一段我就住你家了,你好好招待我就行,别的你不用管。”
这怎么可能不管?
张崖一听维族师姐把稻苗都搬过来,感觉这是准备长住的意思啊。
他家这么点地方,空间实在很有限啊,怎么容得下这尊大神?
想了想,他赶紧说:“师姐,你到我家住个一天两天没问题,可要是想多住几天的话,要不我还是给你订个酒店好了————唔,这钱我出,我家实在太小了,你怕是住不惯的————嗯,你看怎么样?”
“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才刚来,你就想撵我,不带这样的。”
阿纳尔古丽完全就是不听劝的样子,直接说:“赶紧上车,把你家地址给我,我去看看情况再说。”
张崖无奈,只能跟着维族师姐上了发现者。
坐在车上,阳光正好对着前窗玻璃洒进来,正正洒到阿纳尔古丽那双雪白的大长腿上。
张崖被晃了一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的目光立即被阿纳尔古丽捕捉到了,阿纳尔古丽微微抿了抿嘴,故意侧了一下腿,问:“好看吗?”
张崖轻咳,点头:“好看!”
阿纳尔古丽不以为意的说:“好看待会儿多看看,现在先把你家地址给我!”
张崖只能把地址报上,然后又问:“师姐,你这么突然跑过来,肯定有事吧,你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了,你不说我心里有点不踏实。”
阿纳尔古丽迟疑了一下,才说:“那天不是和你说了嘛,我问我爸要钱了,他不是给我提了个条件吗?”
“条件?”
张崖想了想,维族师姐问家里要钱的条件好象有两个:
一个是项目再做一年,要是做不成就回家继承家业。
另一个则是相亲————
显然,这时候阿纳尔说的是相亲。
“是相亲?相亲怎么了?”
张崖脑子转得不慢,冷不丁怔了一怔,问:“难道你相亲对象来找你了?”
然后,又有一个念头紧接着冒出来:“师姐,你不会是————不会是到我这里躲那个相亲对象来了吧”
”
,阿纳尔古丽抿了抿嘴,没吭声。
这下,等于默认了。
张崖打量着一本正经看向前方开车的维族师姐,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起来。
居然还能这样————
跑出来躲相亲对象————
这情节也太狗血电视剧了。
想了想,他笑着打趣:“师姐,你和我说说,你的相亲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得怎么样?怎么把你吓成这样了?”
阿纳尔古丽转眼撇了撇张崖,什么也没说。
不一会儿,车子驶到张崖家附近。
张崖指点着阿纳尔古丽把车子停好,两个人才一起朝着张家小院走进去。
路上,阿纳尔古丽带过来的所有家当,几乎都放到了张崖的身上。
阿纳尔古丽看着“独立支撑”的张崖,忍不住说:“不错嘛,小伙子,想不到力气还挺大的,这么多、这么重的东西都能一个人拿得起来,可以啊!”
说完,她还凑过来,用手在张崖骼膊上、腰肋上掐掐、摸摸。
张崖不太习惯阿纳尔古丽这亲热的动作,赶紧挪开一点距离:“别动,痒,师姐,我要是一个拿不好把你稻苗摔了,你可别怪我!”
一听张崖拿“稻苗”威胁,阿纳尔古丽立即停手了,转而打量了一眼周围:“你就住在这里?”
微微一顿,她又半开玩笑的问:“这真是你家?你不会是想把骗到这里来,然后把我一个人扔下吧?”
这也怪不得她,她家里比较富裕,住的地方都“高档”小区。
像张崖家所住的旧区,环境实在太差了,让她多少有点不敢相信。
以张崖平时给她的感觉,即使家里不象她家这么富裕,至少也是应该不缺钱的。
可现在看见附近的状况,阿纳尔古丽的心里不禁有点疑惑起来。
“我就住在这儿,从小就住这儿!”
张崖也不解释,只说:“所以我刚才才和你说啊,你来这儿住一两天可以,住久了怕你不习惯,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定个酒店,钱都算我的。”
阿纳尔古丽想了想,摇头拒绝:“不用那么麻烦,我就住这儿————唔,主要是想天天能吃上你做的饭,住酒店可没有这么好吃的餐食。”
两人终于来到张崖家的小院“爸、妈————”
家里没人应声。
张崖想了想,记起来了,今天是他爸去医院做透析的日子,所以爸妈都不在家。
他直接把阿纳尔古丽领到妹妹张璇的房间,说:“师姐,你就住这儿吧,这是我妹的房间,她平时都在学校,不回来。”
阿纳尔古丽一直冲着周围打量着,看着屋里的各种家居摆设,还有挂在墙上的张家几个人的照片,这才确定了:“原来你真的住在这里?!”
张崖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说:“你先把东西都放好,我给你倒杯水————哦,你想喝什么,我这儿有柠檬茶、枸杞水、茶————”
“柠檬茶吧!”
阿纳尔古丽一边把自己的稻苗放起来,一边说。
那几株稻苗她都放在小冰箱里,调好了温度,插上电就行了。
她看了看周围逼仄的空间,感觉有点苦恼起来,这里好象有点太小了,她可伸展不开,没办法好好做事情。
不过,脑子很快一转,她又安慰自己:我只是来暂住几天的,之后的事情再说吧!
过了一会儿—
张崖把紫苏柠檬茶端上来了,特地装了满满一杯,还加了冰。
阿纳尔古丽也没太在意,接过随便啜了一口。
随即,她目光一亮,端着杯子彻底放不下了————
就这么一直啜一直啜,直到把一大杯柠檬茶全喝光,这才“哈”的喘了一口大气,仿佛又多舒爽的样子。
“真好喝!”
那双因为民族特点使得眉骨长得特别高的漂亮眉头轻轻一挑,说:“我还要一杯。”
张崖早有预计,转身又去弄了一杯:“师姐,弄完了就到外面坐,我给你蒸了包子,你先垫吧垫吧。”
阿纳尔古丽可不是什么要把东西收拾整齐的性子,她听见张崖这么说,随手柄东西往房间空地一堆,就走了出去,坐到院子里的小桌子前,慢慢啜着好喝的柠檬茶。
张崖在厨房里忙碌一阵,很快把包子端了上来,四个韭菜馅的和四个蘑菇馅的。
阿纳尔古丽随手拿了一个,是蘑菇馅的。
她一口咬牙,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在蒸汽升腾中,显得亮晶晶的。
一转眼——
八个包子全被清扫一空。
第二杯柠檬茶也喝得干干净净。
阿纳尔古丽舒服的靠着椅背,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哼唧着说:“可撑死我了!”
张崖无语。
维族师姐这时候的形象————
啧,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明明生得这么好看呢————
又过了一会儿,张崖爸妈终于回来了。
老两口看见家里来了这么一味好看的女生,不禁都表现得有点措手不及,心里想到很多很多。
可是当他们听完张崖的介绍,这位是岚江大学的学姐,而且还是博士,顿时心底的杂念很快被压了下去,换成了招待贵客的尊敬姿态。
没办法,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学历这个光环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让他们愿意彻底放下姿态。
不过这份尊敬没维持多大一会儿,就因为阿纳尔古丽接到的一通电话而打破、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