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回到家,心也变得安稳了,张崖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一点多才醒的。
他起来后,吃了一碗老妈做的枸杞粥和一些包子,这才出了家门。
赶到阿纳尔古丽的农场,远远的都没进门,张崖就觉得这里不一样了。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通行农场的铁门前,居然有保安了。
要知道之前可是连个鬼影都没有的,偌大个农场里只有阿纳尔古丽这么一个人,简直了。
张崖走过去,保安直接拦他,问他是谁,从哪里来,来于什么。
张崖回答了以后,那保安仍然露出一副审视的样子,张崖只能掏出电话,直接给阿纳尔古丽打了一个。
“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维族师姐那惫懒的声音。
这下,保安也不拦了,直接放他进去。
张崖一边往里走,一边问她怎么请保安了,随即又看到农场里有不少干活的人,正在收割已经晚了的稻米,便忍不住打趣:“师姐,你这是发财了?我可告诉你啊,现在我也是项目股东之一,你做什么决定之前都必须和我商量的,你现在这样,我很难办啊!”
本想着维族师姐肯定要反唇相讥一下,可没想到阿纳尔古丽却闷闷的说:“我把自己给卖了。”
“啊?什么?”
张崖怔了一怔,不明白这个“把自己给卖了”是什么意思。
阿纳尔古丽丢下一句“你来了再说吧,我正吃东西呢”,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这可真让张崖好奇起来,都快把猫给折磨死了。
走进农场小楼的门,张崖看见维族师姐正在饭桌前嗦着粉,便坐了过去:“阿纳尔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快说说。”
阿纳尔古丽抬头瞟了他一眼,才说:“还有怎么回事,不就是我实在撑不下去了,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让他给我打钱,我答应他再试一年,如果不行就回家,然后他就把钱打过来了。”
“哦,是这么回事儿啊————”
张崖听着这种“不成功就回去继承家业”的故事,有点无感,忍不住又问:“那也不至于说把自己卖了呀。”
阿纳尔古丽没好气的啐了一口说“真难吃”,然后才看向张崖,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爸还有条件的,他给我找了个相亲对象,让我和那人处一处,要是可以的话,这事儿就算这么决定了————你说说,我是不是把自己给卖了?”
这还真是————
张崖同情的看了维族师姐一眼,心说人家为了科研————嗯,牺牲还真是大。
“我现在正为这事儿发愁呢,你说多尴尬啊,我阿纳尔古丽居然要去相亲,这事儿如果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唔,这事儿我就和你说了,你别乱给别人说!”
阿纳尔古丽露出一副愁坏了的样子,原本飞扬的脸上都变得没那么生动了。
张崖只能好言相劝:“师姐,你也不用这么悲观的,说不定你的相亲对象长得一表人才呢————嗯,就是一个大帅哥,到时候你一见钟情,说不定人家还不愿意要你呢!”
“张崖,你会不会安慰人啊?不会就闭嘴,什么叫做人家不愿意要我?就凭我阿纳尔古丽的条件,还有男人不愿意要的吗?”
阿纳尔古丽气呼呼的,粉都不想嗦了,直接一拍筷子:“我现在烦死了,吃饭都不香,早知道就不问我爸要这笔钱了,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还不如去死呢!滚滚滚,没事赶紧滚,别烦我。”
“有事,有事,当然有事。”
张崖赶紧把自己准备好的稻苗拿出来,朝着阿纳尔古丽送过去。
阿纳尔古丽冷哼一声,没吭声,只是瞟了一眼,并没认真去看张崖递过来的东西。
张崖连忙说:“师姐,从你这里拿了稻苗以后,我回去就试着种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竟长成了这副怪模样————啧,你看看,全长在根上了,上面一点没长,跟个怪胎似的,您给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儿?”
听见张崖这么说,阿纳尔古丽这才仔细去看那放在玻璃容器里的几株稻苗。
“咦?”
这不认真倒没什么,一认真看,农学女博士的目光一下子惊异了起来:“这张崖点点头,说:“是吧,你也觉得怪对不对,长得跟怪胎似的,全长在根上了,这算怎么回事儿?”
“你才怪胎呢!”
农学女博士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根系发达,汲取土壤养分的能力才会强,如果能长起来,将来指不定能长成什么样子呢。”
“这————这样吗————”
张崖怔了一怔,觉得阿纳尔古丽说的好象也很有道理。
他的脑海中,一瞬间想到了移植到异界去的那些小草莓。
原本在蓝星,一株株的只有人手巴掌那么大小,长出来的草莓也是小小的一颗,完全就是冲着小巧、可爱的方向长的。
可是被移植到异界后,小草莓直接长成了“大树”,结出来的草莓果实也变大了数倍,简直长疯了。
这么一想,这些草莓的根部或许同样长得很发达。
只是他从来没有挖出来看过,所以不知道。
也就是说,这些稻苗长得没有问题的,它们先长根部,让根部变得发达。
接下来,或许就会往上长,就跟草莓似的。
这么一想,张崖的心里顿时有数了许多,觉得回头可以再观察观察。
倒是阿纳尔古丽,对张崖带来的那几株稻苗很感兴趣,直接拿了出来,仔细看起来。
看了一会儿,她问:“你这是怎么种出来的?你说稻苗是从我这里拿的,具体是从哪里拿的?”
“就是在家里找个地方随便种的呀,就想先试试,可没想到会长成这样————”
张崖随口胡编起来,也没想着把故事讲圆,反正阿纳尔古丽如果详细问,他就啥也“不知道”。
想了想,他又说:“这些稻苗都是你在研究室里的那些,你不是都卖给我了吗,我就是从里面挑了一些种的,要真说起来,我之前还以为你的这些稻苗有问题,故意坑我呢。”
“坑你个头!”
阿纳尔古丽又啐了一口,目光却一直放在稻苗上没离开,而且还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