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熊山雪场餐厅。
木质建筑内温暖喧闹，空气中混杂着热食、湿滑雪服和松木燃烧的气味。
周陌一行人推门进来，在入口处抖落身上的雪。
“那边有空位。”
丽莎指着靠窗的长桌，“能坐八个人。”
众人走向座位，卸下滑雪板和雪杖靠在墙边。
周陌脱下厚重的滑雪外套，露出里面的深灰色羊绒衫。
他扫视餐厅时，目光在右前方一桌停住了。
那一桌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和两个十岁左右的男孩。
中年男子穿着格子衬衫和卡其裤，戴着金边眼镜，正给其中一个男孩切牛排。
“稍等。”周陌对同伴说，然后朝那桌走去。
“米勒先生，圣诞快乐。”
周陌与他握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带家人来滑雪。”
罗伯特介绍道，“这是我妻子安娜，儿子马克和汤姆。
这位是周陌先生，我之前提过的那位年轻企业家。”
安娜是位气质温婉的金发女性，微笑着点头：“很高兴认识您，周先生。”
“这是我的荣幸。”
周陌侧身示意，“那边是我的家人和朋友——妹妹小雨，朋友丽莎·范德比尔特、吴静怡、伊莎贝尔，还有几位同事。”
罗伯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丽莎正好朝这边挥手，露出德州式的爽朗笑容。
“范德比尔特？”
罗伯特挑起眉，“德州的范德比尔特家族？”
“是的，丽莎是我朋友。”
周陌自然地回答，“我们趁着圣诞假期出来放松一下。”
“明智的选择。”
罗伯特说，“工作再忙也要陪家人。
科莫州长常说，家庭是社会的基石。”
周陌点头：“确实如此。
说到工作，关于就业培训中心的优化方案，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预算能压缩百分之十五左右，覆盖人群可以扩大。”
罗伯特点头：“我看到了初步数据。
州长办公室很重视这个项目，特别是您提出的与社区学院对接、保障就业渠道的思路。
下周会面时可以详细讨论。”
“期待与您和团队深入交流。”
简短寒暄后，周陌回到自己那桌。
丽莎已经帮大家点好了午餐——热汤、三明治和热巧克力。
“那是谁？”丽莎低声问。
“科莫州长团队的，劳工局局长助理。”
周陌说，“碰巧遇到。”
詹妮弗推了推眼镜，不动声色地朝罗伯特那桌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小口喝汤。
艾琳则微笑着听小雨兴奋地描述上午的滑雪经历。
午餐期间，两桌偶尔有眼神交流。
罗伯特的大儿子马克似乎对小雨的滑雪板感兴趣，丽莎便主动邀请：“小朋友，想看看滑雪板吗？
外面那些是我们的。”
马克看向父亲，罗伯特点头：“去吧，别跑远。”
丽莎带着马克走到窗边，指着靠在墙边的滑雪板讲解起来。
安娜隔着玻璃看着，对周陌投来感谢的微笑。
一点半，午餐结束。
众人在餐厅门口重新穿戴装备。
“下午怎么安排？”丽莎绑紧滑雪靴的搭扣。
小雨跃跃欲试：“我想去初级道b试试，上午那个太简单了！”
“初级道b坡度稍微陡一点，但也不难。”
伊莎贝尔说，“我和丽莎陪你。”
吴静怡犹豫了下：“我……我还是在初级道a再练练。”
“我陪你。”周陌说。
詹妮弗和艾琳对视一眼：“我们去中级道。”
陈志远已经通过对讲机调整安保部署：“苏明月、巩伟跟初级道b组。
迈克尔跟我负责初级道a。
大卫在中级道区域巡逻。
所有人保持通讯畅通。”
分组完毕，众人各自出发。
初级道b的起点比a高一些，需要乘坐另一条牵引缆车。
丽莎、伊莎贝尔和小雨排队等候时，丽莎还在讲解技巧。
“记住，速度比上午会快一点，但控制方法一样。
觉得快了就做‘披萨’，想转弯就转移重心。”
小雨认真点头：“我知道了。”
登上缆车，三人缓缓上升。
从高处俯瞰，雪道蜿蜒而下，两侧的松树挂着积雪。
到达起点，丽莎率先滑出几米，转身面对小雨：“来，慢慢开始，不着急。”
小雨深吸口气，雪杖轻轻一推，身体开始下滑。
最初的十几米很顺利，她找到了上午的感觉。
“很好！”
伊莎贝尔滑在她右侧，“保持这个姿势！”
但进入一段稍陡的坡面时，速度明显加快。
小雨下意识想转弯减速，但重心转移得过猛，左脚滑雪板边缘卡进雪里。
“啊——”她身体一歪，侧向摔倒，在雪地上滑出几米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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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进入一段稍陡的坡面时，速度明显加快。
小雨下意识想转弯减速，但重心转移得过猛，左脚滑雪板边缘卡进雪里。
“啊——”她身体一歪，侧向摔倒，在雪地上滑出几米才停下。
丽莎和伊莎贝尔立即滑到她身边。
“小雨！怎么样？”丽莎单膝跪地。
小雨皱着眉，眼泪在眼眶打转：“脚……右脚踝好痛……”
伊莎贝尔已经取下右手手套，小心地触摸小雨的右脚踝：“这里疼吗？”
“疼……”
“肿胀已经开始。”
伊莎贝尔神色严肃，同时按下对讲机按钮，“陈志远，小雨在初级道b中段摔倒，右脚踝受伤，请求支援。”
对讲机里立即传来回应：“收到。苏明月和大卫正在靠近你们的位置。
山姆，请提供医疗指导。”
检查是否有明显变形或开放性伤口。”
伊莎贝尔仔细检查：“没有明显变形，没有出血，但肿胀迅速。”
“可能是韧带扭伤。”
山姆说，“用雪杖和围巾临时固定，避免二次伤害。
我们已经在协调雪场巡逻队。”
苏明月迅速查看情况，从背包里取出应急绷带。
“小雨，忍着点。”
她用绷带在小雨脚踝处做八字固定，“这样可以减少移动。”
这时，雪地摩托的引擎声传来。
两名穿着橙色制服的雪场巡逻队员驾驶着摩托拖着的救援拖车抵达现场。
“伤员情况？”一名队员跳下摩托。
“右脚踝扭伤，已临时固定。”苏明月汇报。
巡逻队员检查后点头：“需要运送到山脚医疗站。
请帮忙把伤员抬上拖车。”
丽莎和伊莎贝尔小心地将小雨扶起，协助她坐上拖车。
巡逻队员用安全带固定好，然后发动摩托。
“我们跟下去。”丽莎对伊莎贝尔说。
与此同时，陈志远已经启动全面预案。
“卡洛斯，把车开到最近的二号出口等候。”
“王建国，在医疗站建立警戒。”
“通知所有人员，活动中止，一小时后停车场集合。”
对讲机里传来一连串“收到”。
初级道a上，周陌收到消息时正在指导吴静怡转弯。
他神色不变，但语速加快：“静怡，小雨那边有点小意外，我们得下山了。”
吴静怡脸色一白：“严重吗？”
“应该不严重，但需要处理。”
周陌帮她解开固定器，“慢慢走下山，我陪你。”
中级道上，詹妮弗和艾琳收到通知后，立即朝最近的缆车滑去。
半小时后，所有人在停车场集合。
小雨已经坐在周陌的车后座，右脚踝裹着厚厚的绷带，上面敷着冰袋。
山姆刚刚完成初步处理。
“轻度韧带扭伤，没有骨折。”
山姆向周陌汇报，“医疗站做了x光确认。
需要休息三到五天，避免承重。
我给了止痛药，如果疼痛加剧再吃。”
周陌点头，俯身查看小雨的脚踝。
他手指在绷带外轻轻按压几个点位，用的是疲门传承中的探查手法——但外人看来只是普通的检查。
“肿胀程度可控，韧带没有完全撕裂。”
他直起身，“山姆处理得很专业。”
看到这边的情况，罗伯特走过来：“周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妹妹滑雪时不小心扭到脚踝。”
周陌语气平静，“小伤，休息几天就好。”
安娜关切地看着车内的小雨：“可怜的孩子。
需要帮忙吗？
我们车上有急救包。”
“谢谢，已经处理好了。”
周陌说，“孩子学运动难免磕碰，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
“说得对。”
罗伯特点头，“那……下周见？”
“下周见。”
罗伯特一家驾车离开后，众人也陆续上车。
三辆车组成的车队驶出雪场，踏上返程。
周陌的车内，小雨靠在座椅上，情绪已经平复。
“哥，对不起……”
她小声说，“让你们都没玩尽兴。”
“说什么傻话。”
周陌从后视镜看她，“滑雪受伤很正常。
丽莎小时候学骑马摔断过胳膊，现在不照样是骑术高手？”
副驾驶的丽莎转过头：“没错！
我九岁那年从马背上摔下来，左臂骨折，打了两个月石膏。
后来反而骑得更好，因为懂得了敬畏也懂得了控制。”
小雨被逗笑了：“真的？”
“当然！”
车队在暮色中返回庄园。
王翠花早已等在门口，看到小雨被搀扶下车，心疼得直念叨。
“早就说要注意安全……快进来快进来，厨房炖了骨头汤，喝了对骨头好……”
家庭医生已经在客厅等候。
他拆开临时绷带，重新检查后得出的结论和山姆一致。
“轻度扭伤，处理得当。
休息五天，尽量少走动。
头四十八小时继续冰敷，之后可以热敷促进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