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毫不犹豫拒绝,“不用,人多了,容易破坏线索,你们把本官吩咐的事办好即可。”
方然头一次接到这样的吩咐,有些惶恐不安,“夏兄,我们是分头行事,还是一块儿行事?”
“一块儿行事吧。”
夏雨没比方然好到哪里去,只是他擅长管理自己的面部的表情。
张泽带着剩下的护卫直奔林府,一打开林府的大门,入目就是喷溅在门上深褐色的大块血迹。
“先去马厩看看。”
游廊、柱子、墙壁……到处都有血迹,看得人触目惊心。
林家的马厩在后院的西北角,马厩里空空如也,一匹马都没有。
马厩里稍微有些凌乱,马厩里的粪便都是干的。
张泽仔细看了看粪便,喃喃道,“马丢了几日了。”
那小孩听到的马鸣声到底是不是真的?林府的马去了哪里?
“是。”
看了看林家的牌位,随后又在林府周围转了一圈,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方然、夏雨先回了夏府查看马厩里的马是否丢失。
一个半时辰后,方然、夏雨看完了夏家、方家、刘家、何家的马厩,没有马匹丢失。
“奇了怪了,我们的马都在,莫不是那个小孩听错了。
夏兄,你别忘了,那孩子白日里听了吓人的志怪故事,没准是他臆想出来的。”
方然越说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那孩子为了一块饴糖胡说八道。
“行了,方老弟,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我们先去林府向知府大人禀报。”
“嗯。”
“见过知府大人。”
张泽从沉思中回神,问道:“你们那边如何?”
“回大人,我们一同去了方府、夏府、刘府,以及何府查看,马厩里的马匹并没有丢失。
草民斗胆怀疑是那个孩子听错了,又或者是受了他白日里听的志怪故事影响胡言乱语。”
张泽目光定定地落在两人身上,“林府的马都丢了,而且从马厩里的粪便来看,林府的马应该丢了几日了。”
“什么?!手真与林家有瓜葛?
李旺曾经在林家做过活不假,可也没到了要杀/人的地步啊。”
“先将李旺的死放一边,你们详细和本官说说林家的事。越详细越好。”
夏家、方家都是向阳沟的大户,且夏雨、方然与死去的林家主年龄相当,他们应该是最清楚林家的事。
夏雨壮着胆子,问道:“不知大人想知晓什么事?”
张泽看了一眼牌位,淡淡道:“先说说林家为何能做茶叶生意吧。”
夏雨闻言点了点头,回忆道:“草民曾向父亲问起过林家为何能做茶叶生意,草民的父亲说是因为,林家背后有靠山。
夏家、方家、刘家,以及林家是向阳沟里数一数二的家族。
原先林家只是一个小地主,有百十亩的田地。这一百多亩田地,是林家好几代人攒下的。
林家能挤进向阳沟的四大家族,与林老太爷有莫大的关系。
林老太爷运道不错,他十六岁接管林家家主,是一个极善钻研的人。
前朝末年时,其他人还不知所措时,林老太爷相当的果断,直接用低价收购了不少的粮食,随后再转手高价卖出去。
靠着聪明的大脑,林老太爷大赚了一笔,置下了现在这偌大的一份家业。”
“林家原先并不是做茶叶生意的,是开了一家杂货铺子。
大赚一笔后,林老太爷又置了不少的铺子,买了几百亩的田地。
林家人丁不旺,林老太爷怒得娶了六房小妾。
不知是不是林老太爷的运道极佳,这几小妾陆陆续续都给林老太爷生下了儿女。
林老太爷一共有五子七女,其中三个女儿被林老太爷嫁给了秀才,剩下四个女儿全都入了官员的后院。
林家能做茶叶生意和这七个女儿有极大的关系,入了官员后院的四个女儿没少帮扶娘家。
嫁给秀才的三个女儿,其中一个女儿十分有福气,丈夫在三十五岁时中了举人。
有林老太爷的支持,这位三姑爷赵举人四处活动,得了一个的肥差。
赵举人不是一个不知报恩的人,林家能做茶叶生意大多仰仗赵举人。
林家与赵举人绑在一起,简直是互惠回利,林老太爷故去后,林家当代的家主,同样与赵举人来往密切。”
张泽忍不住问道:“不知赵举人在何处任职?”
方然挠了挠头,眼睛骤然一亮,“这个草民知晓,草民曾听林炆说过,赵举人在甘州任职,专门管茶叶一事,好像是茶马副使。
这个位置虽然品阶只有从九品,但,他们手里的权利可不小,专管茶叶一事。”
张泽暗自嘀咕,“甘州?难怪能给林家便利。”
张泽看向夏雨,“茶马副使,林家被灭门一事,可曾派人去告知赵举人?”
夏雨摇了摇头,“不,不曾,不是我们不想去,是我们压根见不到赵大人。”
“赵举人近几年可曾携夫人回林府拜会林老太爷?”
“林老太爷故去,赵举人携夫人回来吊唁,自那以后,赵举人就没再到向阳沟,但每年会送不少的节礼到林府。”
张泽闻言,微微皱眉,“林炆是林老太爷指定的家主?”
“大人,此事是林家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不得而知。
林炆是林老太爷的第三子,他前头还有两个哥哥,后头还有弟弟。”
张泽疑惑道:“林家偌大的家业没有传给大儿子、二儿子,反倒是给了三儿子。”
夏雨立马为张泽解惑,“林大公子伤了腿,看了无数的大夫,依旧没办法治好,林二公子死得不体面。”
“如何死得不体面?”
“林二自知晓人事后,就时常流连花丛,一月有小半个月是宿在花/楼,林老太爷那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林二就是改不了。
七年前,林老太爷的身子骨越发不好,林二竟死在了一个舞/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