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机,苏晓棠始终心不在焉的。
今天参加了晚宴,身上沾染了酒气,她想着去简单清洗一下。
时间眼看着就不早了,清洗过后也正好可以休息了。
因为腿脚不方便,她去了浴室之后,只是简单的擦洗了一下。
再出来时,她坐在梳妆镜前护肤,心里却始终心不在焉的。
平常护肤只需要十分钟的过程,今天她却用了二十多分钟。
整个过程里,她都在想贺祁的事情。
思前想后,她始终不太放心,于是又拿过手机去网络上寻找关于贺祁的新闻。
可翻来翻去,都是他从前花天酒地,带着不同女生出入高端场所的新闻。
除了这些,就很少再有他别的什么新闻了。
苏晓棠看到这些新闻,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正准备放下手机时,她又瞥见了浏览器上方推送而来的新闻消息说:“陆氏总裁和博士天才,郎才女貌,恩爱有加。”
这个词条,苏晓棠连点进去的欲望都没有。
若是从前,她肯定会点进去,甚至还会将里面相关的内容翻一个底朝天。
可是现在,她却慢慢的放下了手机。
护肤结束之后,她拿着手机又回到了床边。
躺下之后,她又玩了一会儿手机,明明困意侵袭着她,可她却强势的抵抗着,不想让自己入睡。
直到手机掉在了脸上时,苏晓棠才意识到,或许是真的应该睡觉了。
睡觉之前,她还是翻看了所有的通讯app,却仍然都没有贺祁的消息。
于是,她为了不胡思乱想,就直接将手机给静音了。
静音手机之后,她又把手机直接塞到了床头柜里。
这样,不管它是有电话进来,还是有消息进来,苏晓棠都会看不到了。
放好手机,苏晓棠就安心睡觉了。
可睡到半夜时,她还是忽然惊醒了过来。
醒来时,她一身的冷汗,又伸手到处去摸,却都没有摸到手机。
最终,她惊醒过来,发现手机在床头柜里。
她翻身摸出手机,除了浏览器的推送消息,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贺祁的微信消息,也没有他的未接来电。
苏晓棠看到这,心里还是没来由的一凛,顷刻间,一股强烈的失落感将她整个人给侵蚀住了。
她将手机倒扣在床上,仰起脸时,泪水竟悄无声息的滚落了下来。
想到贺祁的处境,她莫名的担心他,怕他会有个三长两短的。
思前想后,她还是不想再克制了,她拿过手机,给贺祁发了一条消息出去:“你……忙完了吗?还好吗?”
消息发送成功之后,苏晓棠又想立马撤回,可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的一点多,她要是在这个点撤回一条消息,那不是无中生有吗?
想了想,她又没有将这条消息给撤回来。
只是一直等到两点,贺祁仍然没有回复消息过来。
……
孟云舒今天是白班,本来只排了两场手术,下午就可以下班了,而且还可以下早班。
可临近下班的时候,忽然来了一台急诊手术,是子宫肌瘤,患者大出血需要立马手术。
这场手术做完,就已经晚上了。
眼看着都这么晚了,孟云舒又跟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一起吃完了晚餐才说要下班的话。
可她的运气就是这么不好,刚洗完手,换下白大褂,急诊科又打来电话,说有一台急性剖宫产的手术。
今夜值班的医生在住院病房去看病人了,所以这台手术,又只能落到孟云舒的头上了。
这么反复的折腾之后,孟云舒一直到凌晨了才下班。
她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钟了。
医院到家的路并不远,孟云舒就想着走路回去。
凌晨的街道,除了厚厚的积雪和灯光,她几乎再看不到别的什么了。
外面很冷很冷,孟云舒裹紧了外套,想着早一点回去,然后洗一个热水澡,再想想怎么把贺祁搞到手。
想到贺祁,她脚下的动作都不由的加快了。
可就是在拐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孟云舒忽然听到了一处花坛后的响动声。
她下意识的转过脸看去,又满眼警惕的盯着声音来源的方向问说:“谁?”
可并没有人回应她,但她却看到了一团黑乎乎的身影,而雪白的积雪上,似乎还有刺眼的红色。
孟云舒下意识的一怔,她意识到很可能是有人受伤了,于是小声的试探问说:“你好,需要帮忙吗?”
她慢慢的往前凑,同时又小声的问。
可那团黑影,却始终没有出声回应她。
大着胆子靠近的时候,孟云舒莫名的觉得眼前的这团黑影有些眼熟,于是,她小声的试探着喊了一声说:“贺祁?”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觉得这个黑乎乎的一团就是贺祁。
可那团黑影,仍然没有出声。
孟云舒再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蹲下身体,伸手扒拉了一下靠着花坛的黑影。
就是下一刻,贺祁的身子轻轻的晃了一下,而他整个人也倒在了铺满积雪的地上。
见真的是贺祁,孟云舒又惊喜又慌张。
她伸手将贺祁扶了起来,她想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可就是这时,贺祁猛地睁开了眼睛,他满脸苍白的看向孟云舒,随后冷冷说道:“不许碰我。”
见他身上有鲜血,即便是被推开了,但孟云舒却还是想要搀扶他。
贺祁一眼也不看她,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刚用力爬起来之后,他高大的身子又摔了下来。
孟云舒赶忙扶起他,她担忧的吼说:“我就那么让你讨厌,连让我碰一下都不可以吗?”
贺祁不想说话,他轻轻推开了孟云舒,抗拒的意味明显。
孟云舒却又一次抓住了他的胳膊,她不死心的说:“贺祁,你承认吧,我跟你之间就是有命定的缘分,上一次是我救得你,今天,又是我要救你,我们两个,才有化不了,解不开的结,这一辈子,我们都注定是要纠缠的,你甩不掉我的,今晚,我非要救你不可……”
说完,孟云舒满脸泪水的去搀贺祁,可他却纹丝不动。
孟云舒感觉到他的抗拒,她回过头去看他,只见他的黑眸里蕴着一团儿的光晕。
好久之后,贺祁忽地出声笑了,他一点一点的将孟云舒的手给拂了下来。
随后,他才沙哑着声音问她说:“我说过要你救我了吗?”
孟云舒被这话问得一怔:“贺祁,那你连命也不要了吗?”
雪白的积雪上洒了一层雪,看得人触目惊心的。
贺祁的笑声更浓郁了,他说:“今晚,我的命,只有苏晓棠可以救。”
说完,他强撑着爬起来,明明医院近在眼前,他却并没有朝着医院走去,而是跌跌撞撞的往路边走了过去。
伸手,他就拦下了一辆车。
上车之后,他报上地址说:“去苏宅。”
孟云舒追了过去,她哭着喊着说:“贺祁,你这是在玩命,为了她,你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吗?她就那么好,值得你这样吗?”
可回应孟云舒的,只有车子驶离后传来的汽笛声。
她站在原地,泪水淌满了她的脸颊。
渐渐的,孟云舒攥紧了自己的手,她崩溃的大声喊说:“苏晓棠,为什么?为什么你抢走了容珩,还要抢走贺祁?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