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悟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问出口来。
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烛龙真火可以短暂抵抗黒雾，逃跑也不是问题。
“慈航，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佛门的气息？”
“佛门？”
慈航微微蹙眉，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我的核心源自于一处遗迹，苏醒之时，便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慈航。”
清悟闻言，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那可不可以给小道看看施主的核心？”
慈航犹豫了片刻，胸口液态金属流转，露出了一个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圆球物件。
清悟看着慈航胸口那缓缓旋转，散发着温润金光的圆球，眼睛瞬间瞪大，嘴巴微张，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那东西拳头大小，通体呈淡金色，非金非玉，表面有天然如同年轮或云纹般的细微纹路，中心隐约有一点更亮的金芒。
这股气息中正平和，宁静安详，虽然微弱，却纯净得不容置疑，正是最精纯的佛门力量！
“这……这是……”
清悟声音都有些发颤，指着那颗舍利，看向慈航依旧平静的金属面容。
“舍利！这是佛门高僧的舍利！而且是品阶极高的高僧坐化后所留！你的核心……怎么会是这个？！”
慈航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裸露的舍利，液态金属缓缓流动，重新将其覆盖包裹。
她抬起头，眼中的闪烁出些许疑惑神色。
“舍利？佛门？”
她重复着这两个词，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从我有意识起，它就是我的核心，我的名字，我的存在意义，似乎都与它有关。但关于它的来历，关于佛门……我并不知晓。只有一种要去某个地方的指令感。”
她看着清悟，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探寻：“你知道它？佛门……是什么？与我……有关吗？”
清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了看不远处正警惕地盯着这边的铁方，又看了看周围缓缓行进的各族军队，压低声音。
“佛门，是与我人族渊源极深的一脉传承，主修心性，追求大智慧、大慈悲、大解脱。”
“舍利，便是佛门大德高僧毕生修行与功德的结晶，蕴含着纯净的信仰之力与智慧之光，珍贵无比，万邪不侵。”
他快速地解释道，目光灼灼地看着慈航。
“你的核心竟然是舍利……这说明，你的诞生，绝对与佛门，甚至与万年前的人族，脱不了干系！那‘要去的地方’，很可能就是线索！”
慈航沉默了。
过了片刻，她缓缓开口：“我苏醒的遗迹，气息与这秘境深处有些相似。模糊的指令，指向秘境的核心地宫，这也是我们请求神族参与此次天幕秘境的原因。”
“地宫！”
清悟心头一震。
又是地宫！
沐晴要去，净世莲台在那里，现在连这个身怀佛门舍利核心的机械族女子，其本能指令也指向地宫！
那里到底藏着什么？！
“慈航施主”，清悟神色变得郑重，“地宫凶险万分，但其中或许藏着你，也藏着我人族，乃至解开这秘境诸多谜团的关键，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慈航神色倒是平静。
“若你遇到与人族有关的信息，可否告知于我？”
清悟恳请道。
慈航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若她的身世真的与人族有关，那告诉一些也没有什么关系。
……
隧道之中。
一条被“打扫”干净的通道，清晰地出现在三人面前。
无垢收起扫帚，脸色微微发白，显然刚才的“超度法则”消耗极大。
但是这消耗大多为元气，获得的功德可是不少，此后的路程，应该都不用担心功德不足了。
他眼神明亮，转身对沐晴和萧乐圣合十一礼。
“老师当初种种看似寻常的叮嘱与训练，小僧直至今日方知深意。”
他语气中充满敬意与感念，“想必老师早已料到，小僧会有此劫，需行此‘打扫’之事。前辈，萧施主，前路已通，我们速行。”
沐晴深深看了无垢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中那已然恢复普通模样的扫帚，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声：“你这老师……当真深不可测。走吧。”
萧乐圣不再多言，抱紧罗岚，当先迈入那条被净化出的通道。
无垢紧随其后，沐晴的虚影静静伏在他肩头，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正在缓缓消散的纯净光尘，眼中闪过一丝极复杂的追忆。
三人一路前行，隧道之中潮湿粘稠的泥土渐渐稀少，反而裸露出了一些碎石块。
仔细看去，似乎像是某种地砖。
萧乐圣看的心中喜悦，这意味着他们并未南辕北辙，地宫就在眼前！
三人加快脚步，沿着铺满地砖的隧道快速前进。
通道越来越宽阔规整，墙壁上开始出现模糊的浮雕痕迹，但大多已被侵蚀得难以辨认。
空气湿冷，带着陈腐的泥土和石头气味，远处隐隐传来水流的滴答声。
突然，走在最前的萧乐圣猛地停住脚步，抬手示意。
无垢和沐晴立刻警觉。
前方约三丈处，隧道突兀地断裂，形成一个巨大不规则的缺口。
地面到此为止，再往前便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虚空。
缺口边缘粗糙，像是被某种巨力硬生生撕开。下方漆黑如墨，浓郁的黑雾在深渊中缓缓翻涌，吞噬了一切光线。
萧乐圣小心地挪到缺口边缘，探头向下望去，只能看到一片蠕动的黑暗。
他捡起一块碎石，轻轻抛下。
石头落入黑暗，没有传来任何落地的声响，仿佛被无声地吞没了。
“无垢大师，可否照亮一下？”
萧乐圣沉声道。
无垢点头，上前两步，并指在眉心一点，捻出一星凝实的功德金光，轻轻向深渊弹去。
金色光点缓缓下落，如同落入浓稠的墨汁，光芒迅速被周围的黑暗包裹吸收，越来越暗，越来越小。
下落了约莫数百丈后，那一点金光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依然没有触及底部的迹象。
“吼——！”
就在金光消失的刹那，深渊之下，猛地传来一声低沉浑厚的咆哮声。
紧接着，一道布满吸盘和骨刺的巨大触手，裹挟着腥风和粘稠的黑雾，狠狠地从深渊中向上抽来！
这触手速度快得惊人，但它的攻击目标却似乎偏了不少。
并非站在缺口边缘的萧乐圣三人，而是擦着他们的侧前方，轰地一声，重重砸在了对面的某处！
碎石飞溅的巨响传来，伴随着岩石崩裂的声音。
虽然看不清对面，但触手砸中实体的动静清晰可辨。
“对面有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