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
众人的期待中，苏沫却是摇了摇头。
众人一愣，连龙老都皱起了眉头。
没有证据？
那这颠覆性的结论从何而来？
苏沫抬手，一旁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图片。
图片之上是一个残缺不全的人类骸骨，骨头已经发黑发黄，看起来年代久远。
“这是什么？”
蓝玄阔微微皱眉，出声询问。
“万年前人族先贤的骸骨。”
接上他话的人，是处于投影状态下的叶向明。
“这具骸骨，源自于昆仑山元脉，是我之前挖出来的。”
叶向明解释道。
众人面面相觑，当时龙老封闭万族通道，人族初定，叶向明便被派去蓝星各处开荒。
倒是听说过是挖出了什么东西，从没有想过竟然是一具骸骨。
“我无法用数据向你们证明。但是，当我在基因库深处，亲手触碰这具封存完好的万年前先贤骸骨时……我感受到的，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完整’。”
“即使历经万年，只剩枯骨，我依然能通过残留的生命印记‘感知’到一种……浑然天成，畅通无阻的‘流畅’！”
“他的生命序列，像是一条奔流到海，毫无阻碍的大河，而我们……我们的基因链，则像是被一道道水闸强行分割开的河道！”
苏沫细细讲述着，找寻着贴切的词语。
罗暴张了张嘴，想反驳“感觉”这东西不靠谱，但看着苏沫的眼睛，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我想试着调转研究方向，看一看万年之前的曾经，但万年的时间太过久远了，很多东西都已经不复存在……”
龙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龙老，好不容易有接触万年前存在的机会，我绝对不能放过，求您批准！”
苏沫站起身，对着龙老恭敬鞠了一躬。
良久，龙老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苏沫听罢，顿时面露笑意。
蓝玄阔听到龙老的话，看了看龙老，又看了看苏沫，为难道：“可是龙老，序列组织已经没有人手了……”
龙老淡淡一笑，环视了一圈众人，道：“我陪她去。”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愣神。
要知道，现在的人族，并没有压制修为的手段。
而想要进入规则压制的天幕秘境，就只有一个办法——自斩修为！
这意味的，现在的人族至强，权利之巅的龙老，即将退回宗师！
这不仅仅是暂时失去力量，更是对自身根基的永久性损伤！
这代价，也太庞大了一些！
“龙老！不可！”
罗暴第一个猛地站起，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嘶哑。
“您是人族支柱！怎能轻易涉险自斩修为！秘境之事，我们再想办法！”
蓝玄阔也急忙劝阻：“是啊龙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或许……或许孔院长有其他办法？或者我们再向仙族寻求合作？总比您亲自……”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苏沫更是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龙老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只是想争取自己去的机会，从未想过要让龙老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龙老看着众人激动的反应，脸上却是一片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
他抬手虚压，一股无形的威仪让骚动瞬间平息。
“诸位，稍安勿躁。”
龙老的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苏沫说得对，基因锁的真相，可能关乎我人族能否打破宿命，真正崛起。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不容有失。”
“而且……”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苏沫身上：“你们是否听过一句话？叫做‘不破不立’？”
“之前向仙族亮剑的时候，我一夜之间便突破十阶，根基并不稳固，此次自斩修为，刚好可以趁此机会重新修炼，稳固根基。”
龙老的声音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环视众人，眼神坦荡，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从容。
“诸位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这未必是祸事，或许……正是我突破更高境界的契机。”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原本激动万分的罗暴和蓝玄阔等人，神色渐渐缓和下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们看着龙老笃定的神情，心中的疑虑被打消了大半。
是啊，龙老何等人物，他既然敢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和把握。
“不破不立”……或许这真的是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遇？
……
会议之后，众人纷纷离开。
可苏沫却始终未走，就这么静静坐在那里。
龙老仍然在主位上，二人沉默无言。
“龙老，你在说谎。”
苏沫打破沉默，声音颤抖。
“哦？”
龙老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波澜。
“何以见得？”
苏沫抬起头，目光直视龙老，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锐利得惊人。
“‘不破不立’……‘重新夯实根基’……这些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龙老，您忘了，我研究的不只是基因锁，还有人族生命本身的状态和元气流动。”
龙老静静地听着，脸上惯常的威严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一丝被看穿后的释然。
他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选择，我是人族的龙昭，自当为人族昭阳。”
苏沫点了点头，看着龙老，眼中竟然倒映出了父亲的身影。
当时在天元研究所，父亲也是这样欺骗她。
说是离开一会儿，却再也没有回来。
“既然你看穿了，那就更该明白。”
龙老的声音低沉，继续说道：“我付出的代价，不是为了让你背负愧疚，而是为了让你能心无旁骛，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完成那件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而且……我所说的话并非是纯粹的谎言……”
……
时至深夜。
孔玄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的黑衣白面，不禁皱起眉头。
个头稍高的是敖素，个子小的……则是欢欢。
“欢欢，为师给小素安排任务，你跟出来干啥？”
欢欢手里还拿着一包薯片，听到这话嘿嘿一笑。
“老师，欢欢太无聊了……”
“清悟哥哥修炼和入了魔一样，无垢哥哥又是一块地扫一天都不带累的，欢欢每天除了睡觉，实在是没事干。”
孔玄一听，顿时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