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看着白语嫣认真的表情，沉默几秒后点了点头。
“行，我帮你问问。”
“谢了。”白语嫣转身要走，突然又回头，“对了，最近你自己也小心点。”
“什么意思？”
“你店里的古董生意做得太顺了。”白语嫣压低声音，“有人盯上你了。”
林轩心头一紧。
果然。
孙耀那通电话不是空穴来风。
“谁？”
“具体的我不能说。”白语嫣摇头，“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圈子的水很深。”
“别什么钱都赚，小命要紧。”
说完这句话，她推门离开。
林轩站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团。
孙耀施压，白语嫣警告，再加上苏雨涵那边的麻烦……
这几件事看似独立，实际上可能都有关联。
他走到柜台前，拿起手机拨通苏雨涵的号码。
响了几声后接通。
“喂？”苏雨涵的声音带着疲惫。
“是我。”林轩说，“方便见面吗？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现在？”
“对。”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好，你来公司吧。”
半小时后，林轩出现在苏氏地产大楼。
前台小姐认识他，直接放行。
电梯上到十八楼，林轩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
林轩推门而入。
苏雨涵坐在办公桌后，脸色苍白，眼圈发黑。
明显一夜没睡好。
“你气色很差。”林轩走到她面前。
“昨天的事处理到凌晨三点。”苏雨涵揉揉太阳穴，“家属那边闹得很凶。”
“赔偿谈得怎么样？”
“还在谈。”苏雨涵苦笑，“他们要价五百万。”
林轩皱眉。
五百万不是小数目。
“警方查到线索了。”林轩说，“死者不是意外坠楼，是被人推下去的。”
苏雨涵猛地抬头。
“什么？！”
“有监控为证。”林轩说，“凶手应该是工地上的工人。”
苏雨涵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她双手撑在桌上，整个人都在颤抖。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林轩能理解她的反应。
原本以为只是意外事故，赔钱了事。
现在变成了谋杀案，性质完全不同。
一旦媒体报道出去，苏氏地产的声誉会受到重创。
正在竞拍的那块地，也肯定拿不到了。
“白警官让我问你几个问题。”林轩说，“最近有没有人威胁过你？”
苏雨涵摇头。
“没有。”
“公司内部呢？有没有异常情况？”
苏雨涵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
“等等……”
“怎么了？”
“上个月，财务部有个员工突然辞职。”苏雨涵说，“当时我还觉得奇怪，他在公司干了五年，业务能力很强，突然提离职根本不给理由。”
林轩眯起眼睛。
“叫什么名字？”
“赵明磊。”苏雨涵说，“我让hr挽留过，但他态度很坚决。”
“走之前还说了一句话……”
她顿了顿：“他说苏总，江城的水太深了，您保重。”
林轩心头一震。
这话明摆着有问题！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有。”苏雨涵翻出手机，“但我打过几次都是关机。”
林轩接过号码，记下来。
“还有别的线索吗？”
“暂时想不起来了。”苏雨涵说着，突然抓住林轩的手，“林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工地停工，家属闹事，现在又出了命案……”
“如果这次竞拍失败，公司资金链会断裂，到时候……”
她说不下去了。
林轩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心里涌起一股怒火。
有人在背后算计苏雨涵。
而且手段极其阴狠。
“别担心。”林轩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会帮你查清楚的。”
苏雨涵抬起头，眼中带着泪光。
“真的吗？”
“相信我。”
两人对视几秒，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看到两人握着手的姿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苏总，这位是……”
苏雨涵慌忙抽回手，站起身。
“王总监，这是我朋友林轩。”
“朋友？”王总监冷笑，“我看不太像吧。”
林轩打量着这个男人。
四十岁左右，身材发福，眼神阴鸷。
一看就不是善茬。
“王总监找我有事？”苏雨涵问。
“当然有事。”王总监走到办公桌前，甩出一份文件，“这是工程部的报告，需要你签字。”
苏雨涵拿起文件翻看。
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个预算超支太多了。”
“没办法。”王总监摊手，“材料涨价，人工费也涨了，不超支才怪。”
“但这已经超出原计划百分之三十。”苏雨涵皱眉，“董事会那边不好交代。”
“那是你的问题。”王总监冷冷地说，“反正工程部就这个价，爱批不批。”
说完转身就走。
啪！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苏雨涵气得浑身发抖。
“他什么态度？！”
林轩眯起眼睛。
这个王总监不对劲。
明摆着在趁火打劫。
“他是什么人？”林轩问。
“工程部总监王建军。”苏雨涵咬牙说，“我爸在世的时候就跟着他，算是老臣。”
“自从我接手公司后，他就处处跟我作对。”
林轩若有所思。
这一切太巧合了。
“我能见见他吗？”
“你想干什么？”苏雨涵担心地问。
“别担心，就是聊聊。”林轩笑了笑。
十分钟后，林轩出现在工程部。
王建军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到林轩进来，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你谁啊？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叫林轩。”林轩在他对面坐下，“想跟王总监谈笔生意。”
“生意？”王建军挑眉，“什么生意？”
林轩掏出一个玉坠放在桌上。
“这是明代的羊脂白玉，市价八十万。”
“送给王总监了。”
王建军眼睛一亮，拿起玉坠仔细端详。
作为工程部总监，他见过不少好东西。
这块玉确实是真品。
“你什么意思？”王建军警惕地看着林轩。
“没什么意思。”林轩笑道，“就是想请王总监帮个忙。”
“什么忙？”
“把预算改回原来的样子。”
王建军脸色一沉，把玉坠扔回桌上。
“做梦！”
“那就没办法了。”林轩叹口气，“本来还想给王总监介绍几个朋友认识的。”
“什么朋友？”
“江城地下拍卖会的负责人。”林轩慢条斯理地说，“据我所知，王总监手里有不少好东西吧？”
“那些东西来路不正，正规拍卖行不敢碰。”
“但地下拍卖会不一样，什么都收，价格还高。”
王建军脸色变了。
他确实私藏了不少灰色收入换来的古董。
一直苦于找不到销赃渠道。
“你认识地下拍卖会的人？”
“当然。”林轩说，“不过这得看王总监给不给面子了。”
王建军犹豫片刻，拿起桌上的玉坠。
“你真能帮我介绍？”
“君子一言。”
“好！”王建军一拍桌子，“预算的事我可以改，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帮我把手里的东西出掉。”王建军说，“我有三件东西想卖，价值至少千万。”
林轩心中冷笑。
果然。
这家伙手里有大量赃物。
“没问题。”林轩站起身，“明天晚上，老地方见。”
说完转身离开。
王建军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如果真能卖出去，他就发了！
林轩走出工程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个王建军绝对有问题。
说不定工地命案就跟他有关。
不过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得先稳住他，再慢慢调查。
林轩回到苏雨涵办公室，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苏雨涵听完，脸色复杂。
“你就这么送他一块玉？”
“不送怎么套话？”林轩说，“而且那块玉是假的。”
“啊？”
“我自己做的仿品，成本不到三千。”林轩笑道，“但王建军看不出来。”
苏雨涵哭笑不得。
这家伙真是……又狡猾又可靠。
“接下来怎么办？”
“你什么都不用做。”林轩说，“安心准备竞拍就行。”
“其他的事，交给我。”
苏雨涵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从父亲去世后，她一直独自撑着公司。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交给我”。
真好。
“林轩。”苏雨涵突然开口。
“嗯？”
“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林轩笑了笑，转身离开。
目送他走出办公室，苏雨涵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烫。
她想起刚才两人握手的瞬间，心跳突然又快了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行不行！
现在公司危机还没解决，怎么能想这些！
苏雨涵摇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另一边，林轩走出苏氏地产大楼，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
“是我。”林轩说，“帮我查个人，苏氏地产工程部总监王建军。”
“重点查他最近的资金往来和私人关系。”
“明白了老板。”
挂断电话，林轩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敢算计苏雨涵？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第二天晚上七点，林轩准时出现在城西的一家古玩茶楼。
这里是江城古玩圈着名的私人会所。
表面经营茶叶生意，实际是地下交易的据点。
林轩推开包厢门，王建军已经等在里面。
桌上摆着三个檀木盒子。
“林老弟来了！”王建军满脸笑容迎上来，“快请坐。”
态度跟昨天判若两人。